包间里，宋落坐在顾席之对面，殷勤地给他布菜。
“不用麻烦。”顾席之眉头微蹙，嘴角却带着笑意。
宋落略带娇羞地看他一眼，并没有察觉顾席之越发烦躁的神色，柔声说：
“不麻烦的，我还要谢谢你给我买的那间公寓呢，你对我真好，席之。”
顾席之抬眸看他一眼，眉间神色莫测，“喜欢就好。”
宋落只当他不善言辞，继续耐心地给他夹菜，“这家店的酸菜鱼做得很不错的，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
顾席之咽下一块细嫩的鱼肉，语气淡淡：“一般。”
记忆里，他吃过比这个味道还好的。
“啊，是吗？”宋落愣了一下，他明明记得顾席之很喜欢这家的味道的，是口味变了？
宋落没有多想，笑眯眯地和他说起别的。
此时另一个包间。
“点菜吧。”楚以漾将菜单给了付致和沈濡。
付致有些走神，叶辞悄悄碰他一下，他才接过菜单，低头一眼就看到招牌菜旁边“酸菜鱼”三个字。
“点个酸菜鱼吧，这家的鱼不错。再来个汤。”一旁的沈濡道。
“小致呢？想吃什么？”楚以漾看向付致。
“就这个吧。”付致随手点了一道菜，就将菜单还了回去。
楚以漾又添了两道后，服务员转身出去。
她看了付致一眼，声音淡淡的：
“刚才那是顾总吗？”
付致指尖微顿，“嗯。”
楚以漾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问。
换成别人一定会好奇地凑上来，对他和顾席之宛如陌生人的现状刨根问底，毕竟豪门联姻的恩恩怨怨谁都想八卦一下。
付致轻笑一声，余光见叶辞面带担忧地看着他，微微摇头。
他和顾席之的情况和这个世上所有已婚伴侣都不一样，所以付致并没有多少伤心的感觉，他早就明了顾席之的态度，神伤是最没有意义的事。
尽管顾席之被操控着的冷漠无视和他对宋落的偏向依旧让付致很不舒服，但这并不影响他准备用这段时间好好提升自己，尽最大的可能保全顾席之的顾氏，以及等待收获一个长相守的结局。
付致自认是一个还算理智清醒的人，不喜欢感情用事和没用的争论，大不了眼不见为净。
几人边吃边聊，两个小时过去，才从饭店出来，打算各回各家。
楚以漾要去地下停车场，沈濡直接回摄影棚，付致叶辞和他们告别，一边低头打车，一边朝商场大门走。
“那是什么？！”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付致下意识抬头，就见一个女孩满脸惊吓地指着半空。
“付致！”叶辞站在他半米之外，付致刚要仰头看，就被叶辞手疾眼快地拉过去往后退。
“砰”的一声，他踉跄着回头，一个白色水桶摔落在地，红色液体倾泻而出，水花四溅，伴着浓烈刺鼻的味道。
油漆？付致愣了一下，随即抬头，什么也没看到。
四周瞬间一片躁动。
这是商场内部，任何东西意外坠落都是小概率事件，更不要说是满满一桶油漆。
付致后知后觉垂头，他的白色休闲鞋也溅上了红点，刺眼得很。
“没事吧？”叶辞后怕地问付致。
付致摇头。
“怎么回事？！”商场保安跑过来询问，付致还是摇头。
“不知道，我们正常走路。”
“我看见了，那个水桶直直地往下掉，就正对我朋友的头顶，你们好好查查吧。”叶辞忙道。
正对头顶......冲他来的？宋落也在这个商场，付致很难不多想。
保安看了眼叶辞脸上超大块的胎记，目光又移到付致身上，淡淡道：
“人没事就好。”
付致沉下脸，“有事就来不及了吧，保安同志。”
这人眼里的轻蔑当他没看见？
“你这话说的。”保安轻笑两声。
付致不依不饶，“只是人没事，就不查了吗？”
“这是商场，人这么多，我们也很难办，希望您谅解。”保安朝他职业假笑，付致冷笑一声。
“还没查就说难办，这里的工资可真好拿。”
“我差点被油漆淋一身，凭什么要谅解你？”
“维护商场和顾客安全是你们的职责，实在不行我可以代你去问问你的经理，是不是要死了人，保安才干活？”
付致正在气头上，保安的态度更是激怒了他，一顿输出。
保安脸色变了又变，听付致要找经理，才微微躬身。
“您别多想，是我没说清楚，我马上去楼上问问就是了。”
付致没看他，径直走到最开始发现水桶掉落的女生面前，微微一笑：
“谢谢美女提醒。”
女孩也刚从惊吓里回神，连忙摆手：“人没事就好。”
付致长得好看，此刻又笑得温柔，女孩脸都有些发烫。
“美女刚才有看到是几楼的人扔的吗？”付致继续问道。
女孩皱眉回想道：“我刚才就是一抬头就看到那个桶往外倾斜，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五楼。”
她指了指水桶掉落的地方，又说：“很多人路过，但我没看到有人碰这个桶，它就像是自动落下来的。”
桶上什么都没有，商场里也没有那么强的风，它自然不可能自动坠落，付致了然道：
“多谢美女，我准备报警，一会儿可能还要麻烦你向警察说明情况。”
女孩连忙点头，“不麻烦的。”
付致说完回到叶辞身边，拿出手机报警。
保安正拿着对讲安排人去调查，见状忙说：
“先生，报警就不用了吧。”
商场要考虑声誉，付致能理解，但他不接受悄无声息地让这件事过去。
闹大才是对背后人最大的敬意，付致唇角微勾，眼底闪过狠厉。
“那边怎么了？”
宋落正推着顾席之往外走，一只手提着各种购物袋，闻言心情颇好地朝被围了一圈的地方看去。
“不知道，我去看看吧。”他见顾席之难得好奇，想着这人刚陪他逛了商场，便热心地凑上去打听。
付致？宋落看到人群正中间正在打电话的人，蹙了蹙眉，怎么又是他。
他回到顾席之身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保安在抓小偷呢，没什么大事。”
顾席之“嗯”了声，宋落继续推着他出去。
顾席之微微偏头，目光从人群的缝隙里窥探到地上一抹红色，像血。
他眸光微沉，“等等。”
宋落停下，问他怎么了。
顾席之抬手转动轮椅，来到人群外，宋落跟上去。
“席之？你怎么了？我不是都说了是保安在抓小偷，跟我们没有关系。”
他声音很轻，但还是被旁边围观的人听见了，好心解释道：
“不是抓小偷，是有人从楼上扔装了油漆的水桶，差点就砸到那个帅哥的头了。”
他说着还指了指被人群挡住的付致。
宋落恶狠狠地看了那人一眼，面上还带着虚伪的笑：
“啊，这样啊？那是我搞错了。”
那人被他一瞪，满脸问号。
顾席之面无表情：“人受伤了吗？”
“啊？没有。”
顾席之垂眸，轮椅掉头。
“回去吧。”
宋落看着他兀自操作轮椅离开，拳头渐渐捏紧。
又是这样，顾席之又丢下了他。
从顾席之在医院醒过来后就一直这样，看似对他很好，却始终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好像随时都会转头离开。
就像现在。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他还在想着付致？
宋落阴狠的目光落在人群中，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尽快动手。”
不知道在写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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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记忆里，他吃过比这个味道还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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