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羽毛

“钓鱼呐,说起来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

竹影下,李鹿岑她二伯爷正在传授她武功秘籍,只要她学会就能移山填海、无鱼能敌……

“要简单了说呢,就是把吃的挂在鱼竿上,往水里一丢就完。”

二伯爷嘴上说着,手里从饵料盒子里摸出一片不知道是什么的肉,挂在了鱼钩上,然后往水里一抛。

“你看,这样就搞定啦!是不是很简单!”

李鹿岑疑惑的看着塘面上漂浮的小鱼漂,那是一根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羽毛,看起来十分暗沉,像是染了些灰的橘红色。

“那复杂呢?”

“要复杂地说呀,大概可以分出打窝、投饵、摸鱼、刺鱼、溜鱼和抄鱼这么些个步骤来。”

“等等等……打窝、投鱼、摸饵……还有什么来着?”

“是打窝、投饵、摸鱼、刺鱼、溜鱼和抄鱼。”

“打窝、投鱼、溜饵……和什么来着?”

“……”

“……”

好家伙,那叫一个刀光剑影,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只听那风声,水声,虫鸣声,还有二伯爷一不小心溜出口的XX声都不绝于耳,紧紧地缠绕和交织——直到那秋风和夕阳都回家吃饭去了,塘边的两人才收拾好了东西一前一后的往回走。

“二伯爷,钓鱼好好玩,明天你可以接着教我吗?”

“……”

“二伯爷?你怎么不说话呀?”

“当然可以!你想学,二伯爷包教包会!”二伯爷努力的拍拍胸口,却没有发出大猩猩同款的邦邦响,想来一定是今天西瓜被李鹿岑抢走半个的缘故。

“二伯爷你最好了!”

……月色洒在二伯爷的背上,分外沧桑。

翌日。

清晨的阳光正好,李鹿岑拿起鱼竿就准备往外跑去,却被亲爱的阿嬷一把抓了回来:“你这孩子,吃了早饭再去。”

“哦……”

唏哩呼噜地把粥灌进肚子里,李鹿岑拿起鱼竿又一次准备往外跑去……然后警惕地一回头!却发现阿爹和阿嬷都在“慈祥”地看着她?满头疑惑且不明所以:“阿爹阿嬷,那我去找二伯爷啦?”

“妹儿,快去把!早点回来吃午饭!”阿爹和阿嬷复制粘贴式地朝她挥了挥手。

虽然疑惑有那么大,但是钓鱼的快乐还是战胜了一切,趾高气扬地驱使她往二伯爷家跑去。

屋内。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探头探脑。

“妹儿走了吗?”

“走了走了,鱼竿都看不到了!”

“好!快拿出来!”

“现,现在吗?”

“那不然呢,快点快点!”

“哦哦……”

只见那男子从屋子角落的小陶罐里掏出一个布包缓缓打开,里面又是一个荷叶包,再展开荷叶,一股熏烈的辣味瞬间在屋内漫开。女子从叶上摸了一块奇异的片状物体放入口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对男子使了个眼神,男子也摸了一块放入口中,同样满意。

“哎……咱妹儿怎么就不能吃辣呢……”

“是啊,太可惜了……”

“中午记得炖甜汤,给屋子去去味。”

“好好好。”

……

回到主线。

李鹿岑站在二伯爷家的篱笆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但屋内一片寂静,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二伯爷?二伯爷!”李鹿岑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微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

她皱了皱眉头,但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她绕着屋子走了一圈,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清了清嗓子,用更大的声音喊道:“二伯爷!那我先去那边等您!”

喊完话,李鹿岑悄咪咪地推开篱笆门,又悄咪咪地关上,再悄咪咪的挪到了屋门口,把耳朵贴在二伯爷的门上。

“唉……”耳中传来二伯爷深切的叹息。

只听得哐当一声,我们的主角小朋友一把推开了二伯爷的门,门里坐着的老头瞬间五四三二一点火起飞光学USB雷达跟踪正常(划掉)……并伴随着XXXX的奇怪声音。

“二伯爷!”李鹿岑兴高采烈。

“哎呦我滴个乖乖呦。”二伯爷心脏病突发。

李鹿岑赶忙上前,贴心的给二伯爷拍拍,二伯爷瘫在椅子上,无奈地看着古灵精怪的人类幼崽。

“二伯爷,你怎么躲在屋子里不出声呀?”

“……二伯爷这不是,这不是在给你找……找……找浮漂嘛!”

二伯爷左顾右盼了一阵,最后仿佛想起了什么,在床头柜里一阵翻找,终于摸出了一根和他自己鱼竿上那根一模一样的羽毛出来,递给了李鹿岑。

“你看,你的鱼竿上不是还没有用个浮漂嘛,这个正合适。”

“咦,二伯爷,这是什么动物的毛呀,长得好特别。”

“这个呀,这就说来话长了,我们边走边说啊,边走边说。”

二伯爷右手一把抄起立在墙角的鱼竿,左手又接过李鹿岑的紫竹小竿竿,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外走去。

“这要从十年前说起……”

(《鹿鸣府志·卷七十二》:璟历二一零四年四月初八,鹿鸣湖白日天变,暴雨如注,海水皆立,潮挟风威。湖上渔民遭难,十损五六。二日湖溢,沿岸庐舍倾圮,树木皆拔,禾稼一空,沿湖居民溺死无算。)

“那一年呐,二伯爷我才二十二岁,跟着一个船队在鹿鸣湖上捕鱼。谁知道呐,明明是晴朗的好天气,那转瞬之间啊天上就布满了乌云呐。”

“转瞬之间?”

“是呀,也就是打个哈欠的功夫,一下子天就黑了下来,紧接着那大风就呼啦啦地刮了起来。哎呦,可吓人了,那风吹得,我们的船简直就是乌拉拉的在晃呀,嘎吱嘎吱地响呀!”

“哇!好吓人!”

“可不是么,后来天上就轰隆隆地在打雷……哎哎哎你看着脚下,别踩坑里!”二伯爷拉了一把快要踩进泥坑的李鹿岑,继续说道,“然后雨就哗啦啦的在下,简直就像,就像……”

“世界末日!”

“哎对对对,末日!说是末日一点都不为过!二伯爷我呀就躲在船舱里,紧紧得抱着一根柱子,跟着船翻来翻去的。结果你猜怎么着!嘿!”

李鹿岑紧紧地盯着二伯爷,二伯爷对她的表情十分满意。

“船,被一个滔天巨浪给打碎了!”

“啊?!!碎了?!!”

“对呀!一瞬间就给二伯爷我拍晕了过去,啥也不知道了然后就。”

“那那那,那后来呢?”

“后来呀,等二伯爷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棵树上挂着了……哦那也不能叫树了,只剩一丢丢树冠还在水面上,正好给我卡住了没能飘走。”

“哦……那这个故事和这两根毛有什么关系呢?”李鹿岑终于想起了重点。

“嘿,别急嘛,咱先过桥。”

两人又一次走过了村口那座桥,不知道为何,每次走过这桥,李鹿岑的心里就会忽然平静和悠闲了下来,像是被施了咒。

“二伯爷,那后来呢?”

“后来呀,你二伯爷我就在那树上挂了三天三夜,然后才被人救了起来,差一点就交代在那儿了。”

“那二伯爷运气可真好呀……所以……这事儿和这两根毛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嘿,这不正要讲嘛。嗯哼嗯哼。”二伯爷清了清嗓子,接着道,“那日我醒来呀,树冠上除了我,还有一只全身都是这种羽毛的红色小鸟,也不知道是啥品种得鸟,咱也没见过,长得是怪好看,不过也躺那儿树杈子上不省鸟事的,估计也是被这大风大浪给打着了。”

“哇,全身都是这样红红的羽毛吗?”

“是的哇,后来我看到它实在可怜,就给它把肚子里的水按了出来,等那鸟儿就醒了以后呀,又喂了好些个果子进去……”

“等等,二伯爷你哪儿来果子?”

“嘿嘿,在船上偷偷藏兜里的……这不重要!你还听不听故事了!”

“听听听,二伯爷你快继续说呀。”

“我本来以为呢,这么大水,四周的房子都被淹了,估计也没人能来救我了,就把水和果子和那鸟儿一起分了,想着临死前我们两也能做个伴,谁知道哇,好家伙!”

“呜哇!二伯爷你怎么忽然大声了!”

“这不是重要剧情嘛,谁知道那鸟儿第二天竟然就好了能飞了,扑棱棱就飞走了,只留下这两根羽毛了。”

“哦!我知道了,二伯爷你被鸟甩了!”李鹿岑声情并茂且兴高采烈。

“胡说!”李田瑞有一丢丢不开心,不过很快又面带笑容,“不过也许是做了好事运气也变好了,第四天你二伯爷我就被人救了呢!”

“哦~所以这两根羽毛是二伯爷的吉祥物!”

“可不是么!你二伯爷自打用这羽毛当浮漂,那钓鱼叫一个百发百中,你去鹿鸣湖畔打听打听,谁没听说过你二伯爷我钓鱼王(?)的名头!”

“那二伯爷,这根羽毛给我用了,我也可以百发百中吗?”

“这个……应该……可以吧……”

原本新手村准备简短跳过,结果越写越长……还在钓鱼这段情节疯狂卡文……难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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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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