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讲。”初云喝了一口茶。
眠月点头,因为他当时年纪也不大,仔细回想了一下展沐春当时的描述才能再复述一遍:“那东西好像是一件挂坠,具体长什么样子我不清楚。只记得展沐春说,他回到山庄的时候就看见他大伯站在血泊中,他自己的佩剑就插在他左胸。”
“听雨山庄,除展沐春外无一人生还。”
展沐春说完这话,胸中一直堵着的地方好受了一些:“而后我就朝着长宁跑去,幸亏有一家人见了我一人在官道上,愿意稍我一程。进了城之后我们就分开了,我爹和陆奉和将军有些交情,我就想将这事情告诉他,不过在半路上差点晕倒,被世子带回了安王府……”
后面这些都是迟熙他们知道的了,展沐春到了安王府,成了沐筠的护卫。
“你说你将挂坠给了沐筠?”柳云澈开口打断他的话,“他一直戴着么?”
突然被问到这个,展沐春思索一二回答:“是,世子他一直戴着。”
柳云澈打断展沐春的时候迟熙就知道有不对之处了,听见他现在的回答,迟熙突然想到:“如果说之前对听雨山庄下手的人目的是为了那个挂坠,现在那东西在沐筠身上……”
“他们肯定会找沐筠。”柳云澈的手不自觉搭在了剑上,“沐筠现在不在长宁,身边没有安王府的人,这么一来怕是麻烦了。”
展沐春蹭的站了起来:“世子怎么会不在长宁?”
柳云澈凉凉瞥了一眼他:“你不告而别,沐筠便也从长宁跑出来了。”
平心而论,柳云澈并不担心沐筠的安危,迟熙可能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小世子多有本事的,虽然病怏怏的,和展沐春打个有来有回不是问题。
“沐筠会来听雨山庄吗?”迟熙问,“或者说,他知道展沐春是来这儿了吗?”
“他肯定知道。”柳云澈哼了一声,沐筠走之前可是编了一套完完整整的谎话来骗他,肯定也是借着墨书楼查清楚展沐春的去向才走的。
一边一直沉默的祝余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越来越亮:“我知道了。”
迟熙回头看他:“知道什么?”
祝余现在有些激动,在屋里转了一圈找到了纸笔,看他这副模样,迟熙大概清楚他应当是对蛊虫之事有头绪了。
磨了一点墨祝余就迫不及待用笔沾上墨去画画:“虽然师父不愿意让我研究和蛊有关的事情,但是之前为了…给阿央化解体内的药性,我还是了解了一点点。”
说到这里,他有些心虚的看了迟熙一眼。
“真的只是一点点?”迟熙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蛊虫迟熙不清楚,但他熟悉祝余,学习某一样事情入了迷之后祝余绝对不止会只去了解一点点。
“真的就一点点。”祝余连忙在纸上画了起来,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那只小虫的模样,画法和迟熙之前在书房看到的画很像。
“你们看这个虫子的嘴,”祝余用笔在嘴哪里圈了一个圈,“嘴巴长成这样的蛊虫一般都是用来控制他人神志的,我之前想过能不能用这种蛊虫来对付丹阳谷的药…但是发现在最后它会将被寄生的人脑子吃掉。”
看他兴奋的样子就知道这几只虫子在他看来比调查听雨山庄为什么会被灭门有意思多了。
“吃脑子?”迟熙拿出来他抓住的那几只蛊虫,“这种也会吗?”
祝余捉了一只出来仔细观察:“这种蛊虫…我没有见过,不过这种类型的蛊虫从孵出来就需要不断进食,否则就会变得虚弱。”
他拿笔杆戳了戳这几只虫:“它们就是这样子的,现在应该饿得都走不动了。”
迟熙看着这几只蛊虫,仔细思考祝余的话:“那这种蛊虫能让人自相残杀吗?”
祝余表情有些为难:“怕是有些难,虽然蛊虫可以做不少事情,但是毕竟还是虫子。但也有可能是他们那边的不传之秘?”
“让人狂躁?”迟熙突然想到这里,一些药物也可以让人变得敌我不分,换成蛊虫的话应当也是可以……
但如果是这样,盯上听雨山庄的人又为什么分心费力用蛊虫?用药不是更方便吗?
时间隔的太久远,许多事情迟熙无从考证,若是还是当时的样子,这些事情就不会这么难想明白了。
“展护卫,不二阁和听雨山庄是什么关系?”迟熙将之前在书房撕毁的画拿了一部分出来,这一块上面正好有着不二阁的落款。
展沐春也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是挂在书房的画:“这幅画是不二阁作为我父亲的生辰礼物送来的,说是什么大家之作?你也知晓我们展家都是武人,在这方面没有多深的造诣,他说是就是了,我爹还把它挂在书房。有什么不对的吗?”
“不对之处,这些蛊虫就是从这幅画的画轴之中找见的,发现的时候还有一只落在我手上呢。”迟熙重述了一遍当时的情况,“而且这幅画上画的就是这种蛊虫,送画之人是有心为之。”
柳云澈捉住迟熙的手:“蛊虫落在你身上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边上还有其他人。
迟熙将袖子挽起来给他看:“我没事,那些小虫近不了我身的,你看。”
柳云澈的心还没落回肚子里,就听见祝余说:“不一定,有的蛊虫特别会隐藏自己。”
他这么一说迟熙就觉得脑袋开始大了,果不其然,柳云澈看着他,表情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阿熙…我放心不下……”
迟熙只能是叹气:“待会儿好好让你检查一遍。”
现在他还在问展沐春事情呢这两个就开始了……
展沐春听了迟熙的话之后也是思索良久,他当时也就是一个小孩子,记不清那么多的事情:“不二阁来送东西的时候,好像说过,这画是他们家公子挑选的。”
“虞怀川吗?”柳云澈问。
展沐春摇头:“我也不知道。”
“虞怀川的话…他当时也就十七八岁吧?”迟熙提出质疑,“他为何要对听雨山庄下手?”
迟熙之前也怀疑过,但被他自己推翻了。
不二阁和听雨山庄不但没有仇,甚至不二阁很多货物都是听雨山庄帮忙运送的,除了襄河庄,就属听雨山庄这方面口碑好了。
“万一他背后有个推手呢?”柳云澈说,“虞怀川能从不受他父亲重视的庶子走到今天这一步,只说靠他自己也不是不可能,但有些太快了。”
先不说虞家之前还有两个男孩,就说一向身体康健的前阁主突然病逝,这就足够耐人寻味了,柳云澈可还清楚的记着虞怀川刚接过不二阁的那几年,江湖上都是猜测他的位置怎么来的。
最后,柳云澈还丢出一个大消息:“而且他一年中总有一段时间会消失不见,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墨书楼消息灵通,可以说是江湖之事知无不晓,但就在那一段时间里会失去虞怀川的消息。
迟熙听后也思考起来,虞怀川给他的印象不差,如果可以,他是不想去怀疑对方的。
“用蛊…要去找龙池乐前辈一趟了吗?”
一提到龙池乐,迟熙头更疼了,这位苗疆蛊王至今未娶,就是因为他师父……今后也没有这个打算,位置和蛊术都打算传给他侄子了。
还有就是这位蛊王很不待见他和祝余,之前听陆奉行说是因为他们两个能一直跟在师父身边的原因。
总之迟熙搞不明白龙池乐怎么想的,不能用正常人思维去和龙池乐交流。
他们下午到的听雨山庄,如今已经要入夜了,展沐春找了灯点亮,几个人围在桌前大眼瞪小眼。
迟熙扶额:“你们都不睡吗?”
祝余:“我还在想蛊虫。”
展沐春:“在想世子。”
柳云澈:“你还没有好好检查你的身体。”
说着柳云澈看看另外两个人,屋子就这么大,他们两有些多余了。
迟熙拉着他去了外面,毕竟这里是展沐春的屋子,总不能他们把正主给赶出去吧?
拉着人到了一棵大树上面,迟熙将袖子挽的比方才更高了一些:“看吧……什么都没有的。”
温热的掌搭在迟熙脉上,他下意识就想将手抽回来,但刚刚已经答应过柳云澈,他忍了下来。
“…你摸得出来吗?”迟熙开口道,“蛊虫这东西,我都不一定能发现。”
柳云澈没回他这话:“腿给我。”
迟熙忍不了了:“摸脉还不行吗?看腿又是要做什么?”
他说着就要去点穴,可柳云澈先一步钳住了他的双手,将人搂进怀里,将迟熙两腿放在树枝上,好在这棵树树龄够大,树枝经得住他们两个人的重量。
“柳云澈!”
那人伸手就去撩迟熙衣衫下摆,将里裤掀了起来,在小腿上仔细摸索。
力气比不过柳云澈,迟熙再怎么反抗都挣不开,靠在人怀中,这个角度不由得就想起了一些事情……
迟熙红了脸,还好如今天色已经暗下来,柳云澈一时半会发现不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下一刻柳云澈就和他额头碰额头:“阿熙,你怎么这么烫?是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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