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陈永胜大约这会吹了冷风略略醒了酒,同云无心简单告别便急不可耐地把怀里的姑娘带了进去关上了门,只余下云无心同那带路的姑娘继续往前,一路过去总能听到不同房里传来引人遐思的动静。

又往前走了几间房,终于到了,那姑娘轻轻推开房门,对李寺程娇声说道:“官人,到了。”到了房中的桌上坐下,李寺程对那女子问道:“还未来得及请教姑娘芳名?”这次过来算是临时起意,并没有提前通知万花楼这边,自然也就没让之前服侍过的花蒄过来,只不过那门童还算懂事,安排的姑娘不如上次的花蒄丰腴,倒也别有一番清秀滋味。

“官人,奴家名花鸾。”

“刚刚喝酒没尽兴,花鸾姑娘且去再弄个几盅过来罢。”

“是,官人。”那花鸾乖巧地福了福身。

见那女子轻扭着腰肢出去又缓缓地带了上房门,云无心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轻轻解开,又小心地将纸包里的灰白色粉末塞进指甲缝隙中,确认塞严实了将纸包重新包好塞进怀里。

不过一会那姑娘便端着酒壶去而复返,云无心笑着接过来放于桌上,对那女子说道:“都说这万花楼的姑娘个个身怀才艺,不知今日在下可有这个荣幸得以一观?”

花鸾姑娘顿时用手帕捂着嘴笑了,娇笑道:“官人说的哪里话,小女子不才,会些琵琶,若是官人不嫌,自当献上一曲。”说完冲云无心抛了个媚眼,扭着身子往他身后走去,只见她打开了大床旁的一个精致的木匣,小心地取出了一把保养颇宜的琵琶来。

而云无心此时早已在那花鸾不注意时将指甲中的粉末弹进了酒壶里,一无所知的女子抱着琵琶缓缓坐到李寺程面前,对李寺程说道:“那奴家便献丑了。”

一曲结束,闭目听完了全程的李寺程终于睁开了眼睛,拍着手赞叹道:“真是好曲,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竟有这般好技艺,请务必让在下敬姑娘一杯。”说完,微笑着往盘里的空酒杯中满上了酒,端起其中一杯给那女子。

那风月场中呆久了的姑娘竟有些脸红地看了看云无心,没想到眼前这位看着不过只是个暴发户打扮的高大男子夸起人来如此温柔,有些羞涩地双手接过了杯子,温声说:“奴家,奴家可当不得官人这般夸奖。”抬起酒杯与云无心碰了碰,爽快地喝下了。

云无心见那女子一饮而尽,感叹了句“花鸾姑娘豪爽”也随之一饮而尽。

嘻笑着与那女子酒过三巡,那女子像是不胜酒力一般,用指尖轻轻揉捏着太阳穴,蹙着眉有些奇怪地说道:“官人,奴家...奴家好像有些不胜酒力了...”话音落下不过一会,便抱着琵琶无力地趴在了桌上。

云无心不意外的看着那女子缓缓倒下,收起了脸上的温柔调笑神色,轻轻放下酒杯,先是将女子怀里的琵琶抽了出来原样放回那木匣中,又回身小心地抱起那女子置于床上,拉过一旁的大红锦被给女子好好盖上。

做完这一切,他慢慢回到桌子旁坐下,用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直到外头三更天的梆子声响起,他才倏然睁开眼睛,而此时,外头那些缠缠绵绵的动静已几不可闻。

确认过床上的花鸾昏睡正沉,云无心脱下身上的外衣外裤,里头赫然是一身方便夜行黑色短打,拿了条长布简单将脸蒙上,轻轻推开窗户借了个力轻松翻上二层最后落在了屋顶上,他猫着身轻巧又无声地踏着一片片瓦片走到了西院边缘,再往前跃个身就能翻到对面东院去,但除了巡逻打手,守在东院门前的那两个守卫正瞪着一双有如夜猫一样的眼睛四处打量。

东西两院之间隔着有两丈宽,用轻功跃过去自然不难,可难就难在这么跃过去势必会惊动那二人,那两人瞧着都不是简单的练家子,不论是腰间的长刀还是孔武有力的体型,又或是连飞鸟掠过都能引起他们注意的警觉性都让云无心不敢大意,他四周看了看心中略加思索,果断放弃这条路,小心翼翼地从北面的墙翻了下去,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沿着围墙悄无声息地快步往东,但云无心还是有些小看了这万花楼东院的看守力,刚走没多远只见前面不远处便有火光跳动,紧接着就是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响起。

半点不慌纵身一跃攀上了东院二层的窗户上又一个鹞子翻身飞上了东院屋顶上,而此时一队巡逻人马正提着灯笼从李寺程刚刚站的地方走过。

东院的结构并不是像西院那样简单的回字型结构,是一个比西院大三倍不止的院子,里头四处错落着精致又华丽的小阁楼,每栋阁楼间种着枝叶繁密的高大树木,各式花草假山夹杂其中,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证东院客人的**问题,而云无心现正蹲在其中一座阁楼之上,他猫着腰蹲在屋顶四处张望着,他要找的人就在这四处座落的阁楼之中。

他原以为这里会有座格外不同些的阁楼用于招待那人,可并没有,且那人今日估计是微服出访,带的人也不多,无法通过守卫森严情况判断人在何处,他便只好仗着夜色,李寺程一身黑衣施展轻功在阁楼间纵横,那些为了给这东院客人**的高大树木此时也成了云无心最好的掩饰,可一连扒了两栋阁楼的屋顶都没找到,他耐着性子又飞身跳到了院子东南角的那栋楼,刚站稳,正要继续扒开瓦片,却听到了楼下传来了说话声,隔着瓦片听不算太真切。

云无心用比之前都小心的手法将两层瓦片拿了出来,俯下身去侧耳听着楼下人说话声,只听楼下有两名男子正说着话。

一声音嘶哑的男子说道:“那位大人对今晚的花魁姑娘可还满意?”

另一男子呵呵笑了两声应说:“想来应该是满意得很,刚听小四儿说,如今那大人在的那摘月楼还亮着灯呐,里面动静不断,想来是再满意不过了。”这声音云无心听着很是耳熟。

另一人半响又开口说道:“啧,这位大人玩起来没个谱,之前若心生生被他玩去一了条命,原本若梦还能再给我们挣两三年银子的。可惜了。”说完一阵水声与瓷器碰撞声响起,像是那人倒了杯茶呷了一口,接着说道:“说来,那若梦你后来怎么处理的?”

“嗐,还不就是像之前那样,随便拿了张席子包了包,便往京西头的荒山上扔了。”

“哼,你倒是舍得,那若心生前可为你挣了不少银子,曾经她可是把你当亲爹的。”

那人没说话,半响才叹了口气说道:“大人,奴才倒是不瞒您,若心刚死时奴才倒是也难过了,只是啊人死了就是死了,她若是真好好葬了,那她才真是死也不得安宁了,咱们万花楼也消停不了,回头过年过节的,我得空去那荒山上给她烧几捧金银草纸便罢了,只当成全了我们一场半路父女的情意。”

话听到这里,云无心终于想起了那耳熟的声音是谁的了,不正是那拍卖会上的古管事?

“行了,你自己儿拎得清便好,对了,得空想办法委婉提醒摘月楼那大人一句,让他小心些,别再把我们新花魁给玩没了,得个美人胚子不容易。”

“哎!”

“张大人要给采月赎身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谈妥了,过几日张大人便来将采月迎回去。”

“好,过些日子我还要随公主去趟城外,应该是下旬回京,有急事让何方来通知我。”

“是。”

对话结束,一人“吱呀”拉开了房门出去,剩一人在房中对着空气发呆,不过一会,那人把灯一吹,也锁门出去了。

云无心心中暗暗思量片刻,等了半天,确认那些人不再回来,先是小心把将瓦片恢复原样,随后翻身下去,从怀里拿出一根簪子粗细的铁条,沿着窗户缝隙一点点探入,不过三两下里头窗户的搭锁便“啪嗒”一声松开了,他连忙拉开窗户闪了进去,小心地将窗户重新关好后从怀里又掏出了个火折子,轻吹了口气便燃了起来,就着这一点点的火光直奔那两人谈话的书桌翻找了起来。

可不论是桌上还是柜子里,都没有云无心想找的东西,他不死心地又重新找了找,依然是一无所获,除了一旁的柜子里头锁住的一锭锭金锭,他正要准备离去继续这此行的目的,这时脚下的动静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缓缓蹲下身去,弯曲指节轻敲了敲他刚站的地面,果然是空心的!他从靴子中拔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轻轻撬开地面那块空心的地砖,就着火折子一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皱巴巴的账本。

云无心轻轻吐了口气,拿出那本账本,刚看了没几页,正在为账本里记的内容心中大惊之时,屋外却有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正往这边走来。

云无心连忙一把将那账本放回原处,把地砖复原后熄灭火折子正要往门边去,可这边那脚步声已经快到门外!他只好一把拉开一旁的窗户纵身向外跳了出去。

而这时门外那人正要拿出钥匙开锁,却透过门缝发现里头好像有一丝火光,警醒的他连忙大声喊道:“快来人,有窃贼!”边喊着边连忙开锁,手忙脚乱捅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将锁打开,终于开了锁推开大门,便看见书桌旁的窗户似乎没上锁,他心里暗道一句不好,自己小心谨慎的性格必然是确认门窗都锁好才出的门,他急急小跑到书房中,看见锁着银子的柜子被撬开,里头的银子散落一地,金子好像是没了好些,他顾不上清点手忙脚乱地拉开云无心刚刚撬开的地砖,见那账本还妥当地放在原处,他无力地跌坐在地,长长地舒了口气,额头的冷汗叫他不禁打个他寒颤。

不过一二息功夫两个今日负责值夜的打手头子都跑过来了,见古管事跌坐地上两人连忙上前欲将那古管事扶起来,那古管事一把把人推开,骂了声:滚,连小贼进来了都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去抓贼!等着我去抓吗!若是那小贼冲撞里这东院里的大人们,我看你们长了几个头够砍的!还不快去!!

那几人忙一拱手,迅速称了句“是”便转身出去寻人去了。

临出门前又被古管事的叫住了,只听他吩咐道:“还有,安排个人去公主府请驸马爷过来,说楼里进贼了,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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