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麦拉蒂,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见过她的多少摸样了,他最熟悉的,陌生的,年幼的,如今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也不过是他的姐姐,只是他的姐姐。
听着她说话,欧文只感觉平静,就好像回到了曾经和姐姐一起在西伯利亚据点的时候,那时候的一切好像都那么美好,坐在姐姐的办公室里看书,或者等待她从森林归来。
为姐姐做一件事对他来说事多么有成就感,让他觉得有多么高兴。
那时候的日子是多么的简单,让人感受到平静和快乐。
他开口:“当然,我想大多数实验我都能操作一点,姐姐是否能告诉我更多关于这个小实验的细节?”
赞亚歪着头看他,笑笑,“当然。”她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了几只密封起来的食管,里面装着液体,在她摇动的时候才被欧文看见。
那时非常透明的液体,看起来有些粘稠,但又非常清透。
再抬头麦拉蒂取代了赞亚,拿着那几只试管,麦拉蒂一只手指向试管里面的液体像是被滴入了颜料,快速的蔓延变成了血液的鲜红。
欧文盯着那支试管——疑惑。
麦拉蒂说:“这是我血,离开我后会很快失去活性死亡,在我本体身边则不受影响,我测试过,喂食它们一些血肉它们就能保持活性,因为的血液来的它们将保持液态而非我本体的光影形态。”
欧文张口正欲开口。
麦拉蒂将手指立于唇前,制止了他的发言。
“这属于我的自由意志,通过喂食,它们还可以实现增长,在低温环境下会陷入休眠,不进食活性维持时间会延长,高温会杀死它们,它们不具备主动攻击型,但会被动吞食、感染、同化其他生物。”
欧文听着她的话感觉有些似曾相识,但一时却也想不起到底是什么。
“你要做的是测试它对人的影响,会给人类带来什么,带走什么。”麦拉蒂扔了一支试管给欧文,他接住了,仔细的看着里面的液体,它们逐渐褪色回到了无色的状态。
麦拉蒂说:“我知道你应该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我的确不能再西伯利亚基地做这个实验,我认识的人太少,无规律投放也很容易被查到,而且也无法获取实验数据。”
“加上我跟你说的,和我现在的身份,我没有条件去完成这个实验,获得我想要的数据,这就是我让你来见我的原因。
欧文看着那支试管,“我明白了,姐姐你希望我怎么做?”
“找些人,最好的距离你远的,自愿的,能够控制的。不需要太多人,十个左右。方法是吞食,非常简单,将血液参进食物里,水源里都行,计量尽可能达到做少。”
麦拉蒂看着他,“具体过程我不在意,我需要知道摄入我的血液之后人会产生什么变化,如果没有变化适量增加计量。”
欧文还是仔细的看着那些血液,麦拉蒂看着她,意味深长,一个东西被丢过来险之又险的擦过欧文的脸,差点砸到他。
是桌上的纸巾,壳子被麦拉蒂揭掉了。
欧文侧着头,怔愣的看想麦拉蒂,“怎么...?”
麦拉蒂看着他,“我警告你要为之小心,别一不小心就被这试管里的液体杀死。”
欧文手一抖差点脱手——“什么..?”
“计量,我不确定保持最低用量是否可以杀死一个人,我要警告你不要因为任何原因尝试摄入它,它很有可能会杀死你。”
麦拉蒂:“我更要警告你小心,杀死一个人的罪名可不轻,相比莫须有的罪名它严重的多。我建议先用别的东西尝试。”
“我感到很抱歉,我知道的暂时也就这么多,剩下的就要你自己小心了,你能办到吗?”
欧文坚定的点头,“可以,实验对我来说并不难,生物实验也不过是将原本的实验对象从孢子菌丝换成的人而已,我会自己小心的。”
麦拉蒂弯唇轻笑,“我相信你,欧文。”
欧文想了想问道:“那试验结束后数据我要如何传达给你呢?给你寄信吗?”
“不,显然那很危险,更不用说频繁的收寄信件了。”麦拉蒂道。
麦拉蒂再次开口前,欧文沉吟:“或许...”
欧文猛地站了起来,“对了!”他跑去翻自己的行李,随后找出了一个东西,扔给了麦拉蒂。
——“前段时间我不是要过来嘛,上面给我们每一个都发了一个新的系统更好可以跟这边联通的通讯器,说是在这边会议上用的,我都忘记了。”
麦拉蒂端详着手里的东西,一个崭新的通讯器,和欧文手上戴的差不多。
她道:“我得提醒你,如果面临暴露风险,即刻销毁所有样本及文件。”
欧文点头,“我明白。保证完成任务。”他扯下脖子上带着的项链,伸出了手,血红的项链就那样静静的躺在他的手中。
麦拉蒂看着他,站起身朝他走去。
她抬手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走到欧文身后,轻轻的系在了颈间——“送给你,我相信你欧文。祝你好运”
她离开时顺手拿走了欧文手中的吊坠。
欧文愣愣的抬手,触到的是那枚温热的四叶草,“...送给我..吗?我很喜欢...谢谢你姐姐。”
麦拉蒂看着欧文,在她眼里,欧文从没有改变过,不管他如何成长样貌如何改变,如何年老,她都比欧文年长太多,对她来说欧文只是个孩子。
欧文看着麦拉蒂,有些忧伤的问道:“姐姐,为什么会这样?你的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麦拉蒂有点惊讶,“你不觉得我的血本来就是这样的吗?”
“我不觉得,如果真是以前就是这样你没理由现在还不知道,也没理由在从前从没做过类似的实验。所以是发生了什么吗?”
麦拉蒂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考到底应不应该告诉欧文。
“我现在距离人更远了。”她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对你有影响吗?”欧也只问了这一句。
麦拉蒂否认了,“到现在为止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影响到我的地方。”
欧文问:“为什么突然想做这个实验呢?针对人吗...”
麦拉蒂不悦的看着他,“你对此有意见?”
欧文摇头,“没有...就是好奇...我感觉这似乎...”
麦拉蒂看起来气压有点低,她拿起了放在一边的纸巾盒子,作势要丢过去砸死欧文。
欧文惊恐的起身往后躲。
麦拉蒂微笑着说道:“我说过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而且在这里我很容易暴露,这个身份很难得,我不想就这样轻易失去,你明白了吗。”她语气威胁。
欧文抱头鼠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个纸巾盒最后被砸到了他身后的墙上,发出砰的一声。
麦拉蒂看着他,她指了指项链,“你要想想这个是从哪里来的。麦拉蒂可不认识你。”
欧文停下来看了一眼脖子上的项链,“我会想办法解释它的来源的,姐姐你方向。
麦拉蒂还是看着他,突然指了指耳朵,问:“你见过他们了吧,他们没有说什么?”
欧文坐下来,不明所以,“这对耳环吗...?没说什么吧...?”
麦拉蒂摇摇头,“嗯,没事。”
麦拉蒂的话让欧文想起了一些事情,那发生在今年夏季,那是一件让欧文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事情。
那就是阿西纳鸥.赞亚的忌日,那一天艾拉西娅和布洛迪会去墓地看阿西纳鸥。
欧文去过一次,他感受到重压和般的沉重,他以前是知道阿西纳鸥有一个衣冠冢的,那是一座埋葬在主城死亡的白海工作者的墓园。
那里埋葬着很多杰出的白海工作者,很多伟大人。
但阿西纳鸥没有尸身,那就只算是衣冠冢。
欧文觉得,阿西纳鸥这个名字其实应该是不能被基地放进这里的,或许是艾拉西娅和布洛迪做了什么,让她在死后得到了她本应拥有的荣誉。
欧文曾去了解过阿西纳鸥.赞亚这个人,她也是个很好的白海工作者,可惜她死在他乡,无人知晓。
这或许也算是对她的纪念,她也获得了她本该拥有的荣誉,那也是她的荣耀,可惜只在死后被人知晓。
欧文没有见过真正的阿西纳鸥本尊,其实真正见过她的本就很少,但她大概也是温柔强大的年轻人。
欧文那天就那样站在那里,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那是赞亚的证件照,微微微笑,温柔的,阳光的。
她的长发闪着金光,橄榄绿的眸子注视着前方,好像看着眼前的人,这个是阿西纳鸥.赞亚本尊没错了。
欧文熟悉的赞亚不会这样笑,她笑起来不是这个感觉,没有那么温柔,那么阳光明媚。
艾拉西娅带来了阿西纳鸥喜欢的东西,蛋糕,还有晚餐。
布洛迪捧着一束花,看起来有些哀伤,他低着头注视着那张照片,那座坟墓。
艾拉西娅将蛋糕摆在她照片前,跟她说着话,笑着看那张照片,眼底确实无尽的忧伤,布洛迪把花也放在了墓前。
欧文看着,看着那张照片,他知道有这么一个衣冠冢,但也只是知道,欧文知道她只是离开了这里,去追寻她的自由了,所以他并不悲痛,只是淡淡的忧伤。
但真的看着那张照片被放在一块石头上时,他还是恍惚了,他才突然意识到,那个他记忆里的赞亚真的死了,死在了美洲基地,死在了十几年前。
欧文那时下意识抬手去触碰垂挂在耳侧的耳环,没有人注意道这个细节,很多人遗忘了那是属于赞亚的东西,不过不是死去的这位。
但艾拉西娅和布洛迪显然不会。
审核的几章找不到感觉大改,所以没审完,终于搞完了,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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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碑、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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