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寒宫原本是一片荒山死水,但是赵尚书在得到成仙之后,寻了一片孤僻之地。他在这里开垦荒地,建造宫殿,一砖一瓦之间才造就了现在名震一时的玉寒宫。宫里的七人是陆陆续续地来到这里的。珍元拽着严浩翔第一次踏入了这座山,昊湘想要拜师,就要拜天下第一为师。赵尚书此时就是天下第一。两人在山里迷糊了很久,找不到入口。还是被路过的鹤林救下才进了宫门。
三人一起拜入了师门,后续的四人也在后几年来到了玉寒宫。他们并没有以辈分相称,而是以年纪的大小相称。玉寒宫是家,家里的每一株花草木都是珍元悉心照料的。家里的每一本书都是鹤林整理的。家里的每一道菜都是贾麒烹饪的。
这是我们的家,我们都是家人啊。
“鹤林,你真的要走吗?昊湘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们也能帮忙相互照应着。”雅宣拦住鹤林意欲离开的身子。
鹤林一把推开雅宣,狠狠地朝门口的木门撞过去。流文眼疾手快地抢先一步将雅宣拉到自己的怀中。
“元哥会和我们一道离开。”珍元搀扶着昏迷不醒的昊湘。
“我们准备回天澜国。好久没有回家了。贾哥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你的手还需要治疗。”珍元说。
陈鑫盯着贾麒试图知道他的意愿,可是朝着珍元走去的贾麒伤透了陈鑫的心,陈鑫中途拦住贾麒。压着声音说“我们一家人不能一直在一起吗?”
“你们不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雅宣朝着几人吼道。
四人没有说话,出了门。门内的三人都在暗自恼火,门外的四人却在已经暗自悲伤。他们四人只会拖后腿,没有武力,没有智力,在对战的时候只能躲在一旁。此时此刻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走了就别再回来了。”陈鑫对着门口吼道。
四人组找了一个车夫,往天澜国去了。三人组还是沉默是金。“鑫哥要不先去我家吧。也在天澜国。”流文邀请道。
“好。跟在他们后面。”陈鑫在暗自生着闷气。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快马加鞭地赶往天澜国。
天澜国地处于南边,是一座小国。但是在这里你能感受到青墙乌巷,小桥流水,绿柳红花。这才是真正的江南—天澜。三人组来到了一处墙角,这里有一座小院子,院内的银杏树已经开出来墙外。扣动着门外的门锁,开门的是一个抱着孩童的妇女,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妇女,眼角带着些细纹,可是嘴角却抑制不住的笑意,怀中的孩童才刚到学步的年纪,咿咿呀呀的。“流文啊,你回来了,快进来。”女人热情地招呼到。
陈鑫和雅宣有些羡慕了,除了流文,他们已经在玉寒宫待了几百年,修仙的人寿命是无限的。以前的亲人,在意的人,现在估计连骨灰都找不到了。只有流文才能找到自己的亲人,但是一经别离,在此相逢的时候,双亲早已经不似当年的模样。
“这是你的师兄们吗?有请有请。”流文的母亲很热情。
陈鑫和雅宣难免有些拘谨。“小武都长这么大了。”流文把小武抱到自己的怀里。
“这是你弟?”
“侄子。”
明明才刚进门,但是家里人似乎是心事重重。一脸的忧愁,眼下七人分开,重要的事情是重新聚在一起才能为师父为昊湘报仇。流文的母亲做好饭菜之后,五人围坐在饭桌却迟迟不见流文父亲的身影。
“娘,爹干什么去了?”
“你爹他去为人施法去了?”
“施法?”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流文忘记告诉你了。你爹啊,最近得到高人指点,已经得到升仙了。我跟他说既然已经修仙了,就去吧儿子找回来,但是他说他要留在天澜国,为百姓祈福。”流文母亲的脸上满是自豪,“谁想到我们家里居然有两个修仙的,不知道等武儿成年后有没有这样的机遇。
陈鑫和雅宣有些相信了,但是流文还是觉得此事不平常。“大娘,咱们天澜国是个好地方,可有听说过哪处的风水是最好的,风景是最好的。”陈鑫说。
“我也不知道什么风水,但是城西的十八楼大家都说是个好地方,你爹就是在那里修炼的。”流文的母亲回答。
三人准备休息之后,前往十八楼察看一番。
国师府,面前停着一辆马车。但是府外却只有鹤林一个人。珍元扶着昊湘进去了,门口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她梳着高高的发髻,一脸警惕地看着鹤林,但还是走了下去。一声不吭地走到鹤林的身边,“我们严家,世世代代皆为捉妖师,二哥自小是修仙的天才便外出修道。我跟在父母身边守卫着天澜国的长治久安。一次外出,不料遇见一只九尾狐兽性大发,杀害了我的父母,大哥为了保护我落下残疾。或许有一天,你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性呢?这种仇恨我不会忘记,二哥也不会。我今日暂且放过你,无尾的狐狸还是狐狸吗?记住天澜国永远不欢迎妖。”
鹤林的脸色很黑,那是他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性,或许是人血太过于美妙,才导致了不可挽回的杀戮,亲手杀死自己爱人的双亲,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鹤林走了,离开了天澜国。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珍元扶着昊湘进了房间。“太虚弱了,加上这几天一直在奔波,得好好休息。”或许是鹤林不在这里的缘故,重新回到自己生活的地方,难免触景生情。“这一次我陪你涅槃重生。”珍元在昊湘的额头落下了背德的一吻,心里是依依不舍的,但是嘴唇是甜甜的。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珍元留下昊湘独自在房间休息。门外是茉莉,她虚弱的身体需要两个人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立,“珍元哥哥,你还是那样的好看。”
故人相见,鬓如霜,相见亦相识,只叹时光无情。
“这些年天澜国都靠你撑着了,有劳。”珍元有些疏远,时时刻刻保持着礼数。
茉莉无奈地笑了一声便识趣地退下。房内的人似乎醒了过来,刚出门就看了两人,“茉莉,我回来了。”昊湘绕过珍元一把抱住茉莉,但是身下的人,身高才不到他的肩膀,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哥哥,茉莉是不是已经变得不好看了?”亲人之间的羁绊是那样的深,即使茉莉如今的模样已经是暮年老人,但是那是自己的兄长,是会替她束发的二哥。
“我们家茉莉啊,是整个天澜国,不整个大离最娇俏的小女娘。”昊湘从小带着茉莉一起长大,只是现在两人的模样早就相差甚远。
昊湘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尝试运气之后,发现自己的体内毫无灵气的波动。
珍元察觉到了昊湘的情绪“没事,你的根基还在,加上你的天赋,很快就能重回巅峰。”
“天赋,我哪里来的天赋。我学会一门咒术需要一个月,而流文只需要一天。那我还要练多久呢,一百年,五百年,还是一千年?”昊湘这次是真的绝望了,追求武学巅峰到最后只是无名小卒一枚。遇上比自己强的人,连一只蚂蚁都比不上
“咳咳。”茉莉终究是藏不住了,在今天之前,她早就断掉了还能和二哥见面的幻想,可现在她已经和二哥见面了,所以此生也算是无憾了。
昊湘扶住茉莉虚弱的身体,“茉莉,你怎么了。”
“老夫人,操劳一生,早就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元气。”在一旁的侍女说。珍元的右手搭脉,但是却一直摇头。
“昊湘,茉莉她已经一百岁了,这是天命,她不是仙,没有像我们这样的长的寿命。”珍元说。
“哥,哥。你答应过我,如果有一天你得道成仙,会带我御剑飞行,去看大离的大好河山。
“好。”昊湘几乎是不假思索。
珍元好意提醒,你的灵力支撑不了。“我有如梦令。让她做一场美梦吧。”昊湘回答。
昊湘抱着茉莉,两人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中。梦里的世界,大好河山就在脚下,御剑飞行的速度让严茉莉有些谎言,但是紧抓着兄长的衣裳却给足了她安全感。“哥,你看,原来我们天澜国这么小,海的对面还有一片陆地。”茉莉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自从父母亲双死,大哥残疾,二哥出走,自己一个人扛起了国师府的重任,生活就变成了不属于自己的样子。
为家族这三个字禁锢了自己。“哥,你一定要替父母报仇,那只九尾狐,那只脖颈带着九字的狐狸。如果不是他,父亲、母亲、大哥、你都会陪在我的身边。”茉莉在昊湘的怀中断了气,这次与茉莉的匆匆见面,也算是了却了两人的心愿。
“九尾狐杀了父母亲。当时父母亲身死,大哥受伤,国师府岌岌可危,他渴望力量,所以自修行,得道成仙之后,国师府才有了后援,无人再敢欺负。父母亲遇袭的原因,他也查过,但是毫无头绪。”昊湘在心中想到,“脖颈带着九字的狐狸,贺狐狸。不可能,不可能那么巧。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脖颈带着九字的狐狸,或许是昊湘早就应该知道,在他与鹤林在一起的第一晚就应该知道了。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房内的烛火随风雨摇晃,原来是因为墙边的木窗没有关上,透过窗户,原来有两人在柱子后面窥探着这一切。
昊湘看着鹤林脖子上的九字陷入了疑惑,“这是什么?”一边问一边忘情地抚摸着九这个伤口。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
鹤林有些不自在,别捏地转过身去,掩饰着说“我在家排行第九,家中父母为了避免认错人就替我们九个兄弟姐妹都刺伤了数字来区分。”
“怎会如此残忍?”昊湘不解,父母亲为何对自己的孩子如此残忍,这是炮烙之刑,留下的伤疤很深,不容易去除。
“小九,鹤小九。我以后就叫你这个名字。”两人各自一笑之后,安稳地睡去。
昊湘如今守在茉莉的灵柩前,竟然恍惚间出了神。昊湘出奇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茉莉,之前那个骑在自己肩上的小女孩就这样老去了。她的一生都为了这个伟大的家族而活着,她从小就十分向往仙人的生活,在生命的最后几秒才体验到腾云驾雾的感觉。珍元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只手扶着灵柩。身披孝衣,看着昊湘默不作声地样子,也不去安慰而是自觉地开始处理府中的事务。
那一天来了很多人,朝廷重臣,修仙道友都是天澜国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府外更是聚集了众多百姓,他们全部都跪拜在街道两侧,哭诉的声音从未停止,十里长街,未曾断绝。或许这才是人一生的意义吧。
“元哥,你可曾看到过鹤儿?”昊湘依旧跪在灵柩前,在手中编制着小草马,这是茉莉儿时最喜欢的玩具。
“进府之后就不曾见过了。”珍元如实回答。
“哥,你帮我找到他,我有事问他。”
“好,我去去就会。”
国师府,平静安详的尸体,孤独无依的小马,沉默无言的昊湘,此起彼伏的音乐,人们在漫天的纸钱中送走了这位巾帼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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