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了楚季旸的小院。
楚季旸将糕点放在了石桌之上。
又从自己的屋内,翻出了几个小坛子。
“这就是楚天山特有的云中醉,今日无事,阿景可要尝尝?”
崇景有些惊讶,他倒是不曾瞧见楚季旸饮酒。
明日之后下山,诸多纷争,必不可少。
不如醉一场也好。
于是他点头,随即拿过一个坛子便开了酒。
清香浓厚的味道传出来,果然不凡。
楚季旸自顾自给他倒了一杯酒:
“我小时候唯一一次失态,便是误饮了这云中醉,所以自那起,我便不曾饮酒。”
崇景爱好一切的杯中盘中美食,所以也对酒颇有品鉴,当然他醉酒的时候也甚少。上一次实属意外,没想到居然会被楚季旸抓包。
不过此刻二人身旁也没有旁人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醉态吧?
何况美人邀请,他又岂能拒绝。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饮下了手中的这杯酒。
楚季旸微微地一笑,再给他倒了一杯。
崇景没有丝毫怀疑,又一饮而下。
醇香入肚,回味无穷。
月色之下,楚季旸脸上比白日里多了一层素白的光芒。
崇景已经有些醉意,他伸手去摸楚季旸的脸:“是我的出现,改变了你的命运,楚世子,你真的不后悔吗?”
楚世子,你真的不悔吗?
如果不曾遇到我,似乎不用多受上次的苦,不必面对众生指责,也不会改变命数。
历代的楚天山只会拥护一人,可是这一次,楚天山将所有人放开,或许无数人会重拥新主。
双帝星并不是好事。
这意味着,有一颗帝星仍然会有陨落的风险。
而且他们还有两次劫难。
如果他不曾遇到自己,楚季旸大概是一生顺畅,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帝位吧!
也不知如果二人不曾相遇,这天下和自己的命运该如何呢?
崇景向来将这些藏得深,可今日所闻所见,加上这酒,让他毫无顾忌再次问了出口。
楚季旸却没有丝毫犹豫,他握住崇景的一只手,眉眼如画:
“不会后悔。”
他站起身来,俯下.身子,居高临下看着脸色微红的崇景,这一刻,他看到对方眼中无数的情绪。
原本一片纯粹之色的眸中,隐藏了更多的忧愁。
他借着夜色,毫无顾忌说着难得的情话:
“如果此生不能与你在一起,那才将是我最大的遗憾。”
“阿景,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他微微收敛的眼眸中,有疯狂之意。
我宁愿与你逆天改命,宁愿放弃一半的江山,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但是如果你主动离开我,我接受不了,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或许是他眼中的情绪太过浓郁,崇景顺势抬起头,另外一只手抱住了楚季旸的脖子,也站了起来。
随后,他将唇贴近了楚季旸那冰冷的唇。
楚季旸愣了一瞬,随即立刻反客为主。
一只手扶过崇景的腰身,转身,便将崇景压在了石桌旁那棵偌大的松树之上。
交接的双唇传递着二人的情意。
眼里是化不开的炙热情绪。
“阿景……”
他将人抱起来,走进了屋内。
因为刚刚到吻,导致楚季旸白玉一般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红润之色。
烛火映照之中,显出一股惊心动魄的美。
崇景喝了酒有些醉意,又被亲吻得七荤八素。
此刻脑子简直一片空白,唯有美色当前。
甚至脑海中浮现出下午不小心翻到的几个图案,缠绵交接的人影似乎逐渐变成了他和楚季旸。
于是他拉住了楚季旸,眼神迷离间,抬手拔下了楚季旸头上的木簪。
如墨一般的长色黑发倾泻下来,美到了极致。
他的呼吸似乎都要在这一刻停顿。
随后他抬起手,伸向了楚季旸的衣服。
楚季旸强硬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景王爷,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许久不曾称呼的景王爷,是他给他的最后警示。
“楚世子,我想……”
他面色潮红,神色迷离,满是爱意,俊美的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热意。
下一刻,楚季旸倾身而上,在他身上留下温柔细致的吻。
可没过多久,下方的人却已经沉沉睡去。
楚季旸伸出手指,轻轻地摩擦着那红润的唇。
最终在他额下落下轻轻地一吻,丝毫不带**的吻。
随后帮他细心地盖好了被子,便走出了屋子。
——
楚天山的最高处,是占星台。
此刻月明星显,他久久仰望着东边属于自己的帝星。
帝星身侧,有一暗星若隐若现。
楚季旸此刻已然换了一身素白色长袍,木簪随意站起了他的长发,衣袍猎猎。
在月下显得如高高在上的谪仙。
可是这位谪仙,却以自己的心口之血为引,点亮了13盏灯。
他仆跪在地上,如同玉雕一般的容颜,此刻满是虔诚和乞求。
他伸手指引着远方的星象而去。
他手持天子剑,在青玉石上画下象征七宿的图案。
星相之道,乃是楚山天传人中心术一脉的必修之课。
除了心术一脉,少数修为极高的隐士以及山主,谁也没有问过玄机。
象征的七宿的灯火亮起整个楚天山的顶峰,一瞬间如同白昼又,迅速的消失。
楚天山宴席上,各个院落内或醉酒或情态各异的门人此刻姿意妄为,互相拜别,或者收拾。
可所有人却突然被这道光芒惊醒。
“是何人在问玄机?”
众人大惊,唯有裕滇子站在那山风烈烈的问心阁内老泪纵横。
他终究还是要为了他问玄机。
无数人朝着那座峰底奔去。
终于看到了那道修长的身影。
“是楚季旸!难道他也能问玄机?”
心术一脉的师兄凝神关注天象:“你们大概忘了,当时他读通了藏书阁的七层,与我们七脉都论过道,都是他赢了。他虽然主学帝王之术,但是其他道所拥有的天赋也是惊人的。他问玄机不是为了问天命,而是为了逆天改命!”
众人这才惊恐的发现,楚季旸点的不是红灯,而是白灯。
而他要改变的是帝星,这远比改变一个普通人的命运要难得多。
即便再高深的修为,一生也只能三次问玄机,并且消耗寿元以及命运。
而他要做那逆天改命的事,付出的代价决不可少。
“我不明白,”小小的墨良问着身旁师叔和师兄们,“楚师叔他是帝星,他所求什么呢?他不是和他的世子妃成亲了吗?又何必要去逆天改命呢?”
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唯独师叔颜玉摸了摸他的头。
“这世间最为复杂的事便是情,以前我们以为他并无七情六欲,其实错了,他的情绪全部藏在心里,如今有一人走进了他的心尖,激发了他所有的七情六欲,所以这便是他的情劫,所以他会心甘情愿。良儿,以后你要是遇到一女子或男子,你心甘情愿为他改命,这便是你的情劫。”
“有的时候,未曾拥有便不会在意,一旦拥有就再也无法接受失去。”
“他心性坚定,可是却也偏执,他能成功,但也会败。”
“所以良儿,你跟着他,不会错,但也可能会。你为帝师,不用想之前帝师一般摆弄权谋,只需站在他身旁即可,他需要支持,而不是指手画脚的建议。”
墨良似懂非懂,但却点头。
——
三更拂晓,白衣的世子终于熄灭了七盏白灯。
此刻,他面色发白,神色却坚定。
他朝着天空庄重一拜,直到见到那些星辰全部隐入天空。
随后才执剑而归。
远在楚国的楚鹤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遥望天空,隐约间却见帝星明亮,而他身旁原本隐在空中的一颗星辰,却与之形成了并列之势,璀璨夺目。
楚鹤一时却不知内心如何想法。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对着下方群臣说道:“三日之后登基大典,一切如常,不得有任何意外!”
——
宿醉的后果是崇景醒来时有些头痛欲裂,只记得昨日梦中自己,似乎与某人交颈而眠,但身旁却一片冰冷。
他扶着额头站起来时,恰逢楚季旸从外面走来。
他衣衫如故,布衣不显,带着山风拂过,声音如同清泉叮冷,却万分温煦:
“你睡醒了吗?洗漱好,我们便准备下山。”
不知道为何,崇景一瞬间有些恍惚。
明明依旧是那个身材修长如玉的少年,可他总觉得楚季旸一夕之间成熟了不少。
可是他闭上眼再睁开,面前的人丝毫未变。
或许是因为身上承担了更重要的责任吧。
他起身,换好衣服,便准备和楚季旸下山。
师门中的人都已经来送楚季旸和七个门人下山了。
昨夜邡町就已然愤怒离开,所以跟着楚季旸去的帝师一脉,居然真的是年仅七岁的墨良。
而其他几人昨夜未曾细看,这会儿一看,却果然都是个个龙章凤姿,气度不凡。
而他们显然对这即将辅佐的帝星身旁的男夫人没有丝毫的意见。
但凡有才学之人,如无权势与出身,那便只能选择明主傍身,不为功名,只为展露他们所学,名垂青史,不负所学。
而至此,他们的使命也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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