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究竟是怎样杀了他的?”能让侄子道士吃瘪的人不少,如此光辉伟大的事迹我一定要记录下来,说不定这几人也能和符岚一起流芳千古呢!
“你看这是什么?”只听得苏岫玉略带兴奋地喊道,声音中透着一丝神秘。我循声望去,只见他不知从哪个角落寻来了一个稀罕物件儿。好奇心驱使着我凑近前去瞧个究竟。待我定睛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那不过是寻常人家都能见到的木头摆件罢了。
“不就是华容道吗?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我没好气地说道,顺手一把将他手中的华容道夺了过来。然后,我左瞧瞧、右看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却并未发现有任何异样之处,更别提什么暗藏的机关了。
然而,苏岫玉对我的反应似乎不以为意,他依旧淡定自若地站在那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见此情形,我心里愈发纳闷,这家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这时,苏岫玉轻声开口道:“把它打乱吧。”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有些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三岁小孩玩的东西,有啥好摆弄的?但既然他如此坚持,我也只好照做。
于是乎,我开始随意地移动那些木块,一被二来取代位置,将三和四相互调换,接着再来个五和六的乾坤大挪移……就这样一通胡乱操作之后,原本整齐有序的华容道瞬间变得面目全非,整个局面可谓是物是人非。
可是,当我停下手中动作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华容道真正的乐趣难道不恰恰在于如何将其恢复原状吗?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抬起头看向苏岫玉,而此时的他正微笑着看着我,仿佛早已洞悉了我的心思一般。
“一被二所取代!难道那日前往湖心亭的人并非是你,而是蔚然?莫非所有的事情都已物是人非、移花接木?”当我突然意识到他们精心策划的一切,还有自己一直以来被蒙在鼓里时,手中握着的华容道瞬间变得滚烫无比,仿佛要将我的手掌灼伤。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甩手扔掉了这个如同烫手山芋般的玩意儿。
“就是这移花接木之法,只要我们能够将时间模糊,事件混淆。蔚然代替苏岫玉在湖心亭,我作证与菩提待在静心阁,蔚然在小厮的见证下从未离开后院,这就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加上小厮听到了钟声记错了时间,这就是天助我们。”杨翊这话倒是提醒我了。
“那苏莲心呢?无人给她做不在场证明。”所有人的时间线都是紧挨着毫无破绽,无人会深究那个身影到底是蔚然还是苏岫玉。
“我不需要不在场证明,我就在场。我只需一直留声海洛,将案发时间推迟便可。推迟的案发时间真正的凶手从证人面前走过,谁能找到凶手呢?”苏莲心当真以为自己策划了完美的谋杀。
说实话,对于他们如此巧妙的谋算,我并没有感到过多的震惊。相反,只是觉得他们运气极佳,如果不是因为侄子道士符岚本就与他义父关系一般,加上我在其中从中作梗,以及那人的出现给符岚造成了压力,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毕竟他可是最重面子的人。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的结果对我而言倒也算得上是有利局面。然而,在这诸多谋划之中,不论是共同密谋也好,还是凭借勇气谋略也罢,都远远不及那霜降月所带来的震撼更为强烈。那惊世骇俗的一击毙命的水凝之术,已然堪称与仙术无异的强大存在。
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这位世家公子,其来历必定非同小可。那么,同样遭受灭门之祸的苏家与夏家之间究竟有着怎样错综复杂的关联呢?想到这里,我不禁暗自懊恼起来:为何如今的我越来越难以隐藏住自己内心深处那些小小的心思?甚至在不经意间,就会心虚地避开他那锐利如剑的目光对视。再看这位世家公子,他的面容看上去竟是如此狡黠,活脱脱像极了我曾经在那雪山之巅所见到过的白狐一般。
我竭尽全力地模仿着记忆里阿鸢说话时的语调与神情,深吸一口气后,鼓足力气戏谑地说道:“哎呀呀,你们可真是厉害得紧呢!不过嘛……哼,所以这件事情就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吗?”随着话音落下,我心中暗自得意,从夸赞到生闷气的转变如此自然流畅,这一番表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无懈可击、完美无瑕啊!
此时,只见杨翊一本正经地开口解释道:“我们这么做其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啦。毕竟在咱们当中,你的武力可是最弱小的那个哦。这样一来,就算万一哪天不小心东窗事发了,你也能够全身而退。”听他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仿佛对这世上的种种事理都了然于胸一般。看着他那副通情达理的模样,活脱脱就像个还未出嫁的小姑娘似的,天真无邪又懵懂无知。什么叫我是最弱的?开什么玩笑!我夏鸢怎么可能跟“弱”这个字扯上关系呢?这二者放在一块儿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好不好!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瞪起眼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然而,那可恶的小道士却丝毫不以为意,仍然摆出一副以大局为重的严肃表情,还不住地点着头,似乎对自己刚才所言甚是满意。看到他这副自以为是的德行,我恨得牙根直痒痒,但还是强忍着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那可真是多谢您嘞!”同时努力控制着面部肌肉,想要让自己脸上流露出哪怕一丁点儿所谓的感激之情。
“那两人今日恐怕又不得空了。”那位尚未出阁的大家闺秀眉头轻蹙,面露忧愁之色,但是一双樱桃小嘴说起话来倒是一点都停不下来:“小玉,你我早就是无家可归之人,怎好在此处叨扰过久呢?江湖之大,我们也应该走了。你的朋友将我从弥勒山庄救出来本就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我们不能在连累别人了。”说罢,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心中有着无尽的忧虑。
“这时候还在考虑什么互相连累的事情。”碎嘴道士杨翊果然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个。
“要不我们早些离开溧阳吧。”苏莲心紧紧握住弟弟苏岫玉的手,一脸焦急地说道。然而,她这般举动在旁人看来,却是有些无事生非了。毕竟,主人家尚未有任何表示,他们作为客人,如此胡思乱想实在不妥。而且这不是与江湖上之间的患难与共相违背吗?就连我这个九宫坊的人都知道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暂且不提离开了溧阳之后将会面临怎样陌生的环境和未知的困难,单就目前而言,主人家并未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或是驱逐之意。可这苏莲心却已开始胡乱猜测,甚至想要匆忙离去,着实令人费解。难道这人是符岚道士派来的卧底,要不然就这些江湖之上的乌合之众(会水凝之术的霜降月除外)也能从迂回十六箭的剑阵中逃走?我承认我有些破防加嫉妒了。
“那你们今日就在院外歇息吧。”见此情形,我忍不住开口说道。在这四人之中,唯有我在这座竹园里待得时间最长,可以算作是这里的“老人”了。对于这新到来的苏莲心,我心里多少有些不满。她不仅不懂规矩,还总是喜欢挑拨是非,着实让人讨厌。这就是菩提恩人之前曾与我说的戏本子里的绿茶,专门破坏我们之间的情谊,就像以前一样不好吗?不仅让我功力提升的飞速还有助于我破境界。
因此,我说这话时,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逐客的意味。
听到我的话,苏岫玉连忙出言劝慰姐姐:“长姐,你且听我的。你安心在此处养病便是,灭门之仇不报,我是不会离开溧阳。”苏岫玉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再配上他那张天真无邪的面庞和体贴入微的语气,任谁听了都会为之动容。
然而依我之见,这苏岫玉与我昔日相比,胆量实在相差甚远。若是换作我处于他那般境地,定会全然不顾先报仇再说,带着长姐就是干。就在这时,只听苏莲心轻声说道:“小玉啊,你只需做好你自己即可,毕竟那些祖上的陈年旧事并非我们所能掌控的呀。”听闻此言,我心中不禁一动,祖上?往事?难不成这苏家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果不其然,一旁的杨翊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抢在我前头问道:“究竟是什么往事呢?”瞧他那急切的模样,倒真像是我的最佳搭档。而此时此刻,那苏莲心和苏岫玉姐弟俩竟不约而同地默契起来,紧接着相互打着眼色,匆匆忙忙地掩面离去。
看这情形,这三个人多半又是在暗地里筹谋着什么大事,竟然整日闭门不出。本来方才还有些许困意逐渐向我袭来,但经此一番折腾,我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入眠了。想当初不过短短数月前,我在这竹园之中可是夜夜安睡、酣甜如梦啊!待我将那观音妙净三十二剑的最后一式修炼成功之后,定要设法将这座竹园整个儿搬回到我的宫中去。如此一来,往后便能时常在此处休憩,享受这份宁静与安逸了。
箫声?我依稀听见了,它穿过竹林来到了我的窗前,但又偏偏不进门。这是秋鹤自己编的曲子,他还是跟上来了,一天天真的如此游手好闲吗?当时就应该把他送进科考这条路的,还是养成了一事无成的样子。不过,这箫声倒是唤起我的一丝睡意,一曲换一丝,他应当就在不远处吹了整晚。曲曲箫声,阵阵睡意。
我竟然睡着了,醒来时居然在一口黑漆漆的棺材里。我想呼叫,想踹飞这盖棺,一使劲,一发声才知道我居然被人下药了。我,夏鸢,被人困在了棺材里,这群乌合之众(包括会水凝之术的霜降月)有着虎豹的胆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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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恢复记忆第四个月又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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