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曲一脸问号。
女医生和护士,所以就特别乖?大爷这好色的毛病从小带到大了啊。
小时候,女同学就可以抱它,男同学就会哈人家。
过了一会,检查完毕,俞立深进去捏着他的后颈肉,把它拎了起来,和它对视。大爷根本不怕他,两条腿扑腾扑腾的就要往他身上爬。
“你看谁来了。”俞立深将它举到夏曲面前,对它说。
夏曲舍不得他这么对大爷,连忙伸手准备过去接它,大爷却扭了头,冲那位帮它检查的女医生喵喵叫。
声音有点甜腻。
夏曲顿时有些失落,不过一想也是,十年了,能指望一只猫还记得自己吗?
俞立深见她这样,刚要说话,女医生过来摸摸大爷的脑袋,显然很熟悉大爷,她对俞立深说:“没什么问题,应该是吃多了。”
俞立深:“……”
女医生跟着解释:“我们大爷毕竟十二岁了,是个老年猫了,肠胃消化能力减退,吃多了就会产生不舒服的反应。”
大爷仿佛听懂了对方在说它年纪大,不满地嚷嚷(喵喵喵)起来。
“好,谢谢你徐医生。”
俞立深跟医生道了谢,把这个不省心的玩意拎出检查室。
夏曲默默地跟在后面。
接着去主治医生那边,得到确实是吃多了的答复,询问了些以后的注意事项,开了些助消化的药。
之后领了药,两人带着大爷离开宠物医院。俞立深直接把车开到一家烤鱼馆门口停下。
“我吃过晚饭了。”
“我没吃。”
丢下一句,俞立深带着大爷径直进门。
望着他们的背影,发了一会呆,夏曲这才跟上去。这次俞立深没要包间,在大厅随便找了个位置,她在他对面坐下。
点了个烤鱼加一些素菜配菜,又点了几盘卤味,显然不是一个人吃的份量。
大爷委屈地待在猫包里东张西望,最后锁定夏曲,对她讨好的喵喵喵。
夏曲心情复杂,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把手伸到大爷面前,大爷低头闻了闻,顿了下,猫脸出现了疑惑的神色。
它歪着脑袋看了会夏曲,然后把脑袋缩回猫包,屁股对着她。
“哟,这是认出来了?”俞立深侧头看向生闷气的大爷。
大爷不理他。
夏曲盯着手,怅然若失,本就白净的脸,又白上三分。
“高考过后,我给你发过很多信息,询问大爷的消息。”
“我没有对它不管不问。”
“可我给你发的消息,一直没有回复。”
“一条也没有。”
大厅很嘈杂,人来人往,夏曲却恍然地感觉不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边,眼眶里沁了些湿意,视线虚虚地落在猫包里大爷的后脑勺上。
对于俞立深,对于大爷,她有很多委屈。
对面的俞立深,神色凝然地听她说话,她的声音有些哽涩,他听得很认真,心口发疼。
沉默了好一会,俞立深才回:“我没有收到你的信息,哪怕一条。”
这其中定然出了差错。
“怎么会?”
夏曲预想过当她问出这些时,俞立深的回答,或冷漠或戏谑,唯独没有他如今给的答案。
她知道俞立深是个不屑撒谎的人。
所以,哪里出了差错。
“我记得那会你妈怕你影响学习,没有给你买手机,你号码都是记在一个电话本上的。”
“对,我是后来暑假求了我爸给我买的手机。”还是个老年机。
“有没有可能你记错了号码?”
俞立深双手交于胸前,与夏曲复盘。
夏曲轻轻地摇头,随后报出那串她记了很多很多年的数字。
号码是对的。
这个号码,俞立深一直保留着。
他拍拍猫包,对还在苦思冥想原因的夏曲说:“先吃饭吧。”
现在去纠结这些,也于事无补,往前看,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烤鱼已经上桌开火煮了起来,里面配菜不少,俞立深还是倒了些素菜进去。
“我不饿,你吃吧。”
夏曲本就吃完饭来的,这会更是胃口全无。
她盯着鱼锅发着呆,想着俞立深怎么这么爱叫她吃饭,可每次吃饭都搅得她没好心情。
“冬瓜和蟹棒不吃?”俞立深指了指锅里他刚倒下去的冬瓜和蟹棒。
这两样,是夏曲以前吃锅子必点的。
这家烤鱼馆,鱼烤得很有水平,鱼身烤得焦黄而不黑,没有放过多大料,辣而不呛,慢慢地锅内汤汁咕噜咕噜起来,浓郁的香味随着锅气发散。
夏曲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以前每次她被俞立深惹气了,俞立深不会跟她赔礼道歉,就会带她去吃烤鱼。
“我姓俞,你吃烤鱼,解不解气?”
她爱吃冬瓜,爱吃蟹棒,后来也爱上吃鱼。
“想吃就吃,还要我喂给你?”
俞立深眼皮微抬,见夏曲一脸心动,刺了一句。
对面俞小狗又上身了,夏曲在心里嘀咕,然后拿了碗筷,先夹了块冬瓜。
冬瓜嫩,切的又薄,稍稍滚了会热汤,已经熟了。
尝完冬瓜,发现汤汁很香,顿时胃口大开,她感觉能把半锅鱼吃了。
见她这般,俞立深嘴角微勾,也夹了块冬瓜进嘴,这绵绵软软的玩意,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躲在猫包里生闷气的大爷,见没人理它,更气了,它不满地朝俞立深叫唤。
“面壁思过去。”俞立深瞪了他一眼。
大爷先用爪子洗了把脸,又呼了呼耳朵,朝他呲了下牙,这才重新蹲回角落,打起盹来。
“吃看看这个。”俞立深给夏曲夹了块水晶肘子。
夏曲依言,夹起咬了几口,慢慢咀嚼,忽然眼睛一亮。
“是不是感觉很熟悉?”
夏曲狠狠地点头。
“我后来回去过,只是老王不在了。”
俞立深说的老王,是他们高中学校对面街上的王记卤味店的老板。
那会食堂菜不好吃的时候,俞立深经常带她去那里开小灶。
夏曲最爱他家的水晶肘子和酱牛肉。
只是后来听说老王生病了,没两年就去了,卤味店再也没开过。
刚刚吃的水晶肘子味道和王记的十分相像。
“你还回去过?”夏曲顿了顿问。
“嗯,逃回去的,只待了两个小时,就被抓走了。”俞立深说得轻描淡写。
夏曲啊了一声,她茫然地看向俞立深,突然有种无力感,自己自怨自艾的十年,好像有很多事,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你可以找……”
“就你这智商,找你帮忙,找了也白找。”
“……”
夏曲不说话了,她还是专心吃鱼吧。
这鱼外焦里嫩,挺有滋味,可惜就是刺多了些,跟某人一样。
这顿饭吃完,天黑了。
今日没有下雨,气温比前几日高了些,也多了几分闷热感。海城的夏天是湿热,出来没一会,夏曲额间起了汗珠。
同时手机信息不断跳出,何媛找她改方案。
“你和大爷先回去吧,我找个地方处理点工作。”夏曲停下脚步,对去取车的俞立深说。
俞立深瞥了眼她手里的电脑包,薄唇微抿,明显不高兴。
低头回着消息的夏曲,无暇顾及他的情绪。
“上车。”
就在夏曲回完何媛,准备找个星巴克或者KFC麦当劳之类的地方时,俞立深像从冰箱拿出来的声音从前方响起。
这是要发脾气的前兆,夏曲立即乖巧地跑过去,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上车。
开了十分钟车程,进入了海城非常有名的高档小区。
夏曲恍恍惚惚地跟着俞立深出车库,上电梯。俞立深的大长腿跨步是又大又快,夏曲一路小跑。
到了门前,俞立深拉着她的手指按在指纹锁上时,她才清醒过来。
“魂丢了?”
“啊?”
俞立深靠得很近,夏曲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气息,她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好似稍稍一动,就会贴到他的胸口。
“傻子。”
嗑哒一声,门开了,俞立深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将她带进门。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玄关软凳上,脚边放了双男士拖鞋。
“是不是要我单膝跪地,说一句,公主请穿鞋。”俞立深抱臂靠在对面装饰柜前,说了句网络梗。
夏曲赶紧把鞋换上。
大爷这会已经窝在客厅沙发角落里,摆着尾巴,眯起眼。孙子蹲在它身边,很专心地给它舔着毛。
俞立深家一眼看过去,欧式简洁风。两个字形容,大、空。
“我先给这位老大爷喂个药,你自己找地方坐。”
俞立深拿好药,走向大爷,大爷似有所感,立马推开孙子逃跑。
一个逃一个追,好一番折腾,这才把药喂了,大爷躺在地毯上装晕。
夏曲站在原地看热闹,心中感慨万分,他们这十年感情,真的不是白处的。
“快拿电脑吧,你这手机嗓子快喊哑了。”
俞立深端来一杯水,放到侧边半抱式吧台上,见夏曲还傻站着,提醒一声。
夏曲立马去掏电脑包,她暗恨自己,怎么只要跟俞立深在一块,不是傻就是呆。
“就在这边弄吧,我也顺便处理些工作。”俞立深指着吧台。
夏曲没反对,她坐到高脚凳上,一手开电脑,一手刷着手机里的群消息。
她手头另一个小项目,她是主策人,市场部做调研的漏了一组重要数据,市场那边在她走后才反馈过来,所以后续方案都要重新调整,内容脚本更是要重新编写。
明早甲方就要过来过方案。
但她目前全力在跟冠盛的项目,冠盛这会也在跟她们一条一条对脚本理念,所以芳姐意思是让李梦佳先接手小项目的更改方案。
夏曲盯着手机界面,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打了很多话,最后都删了,发了句“好的”过去。
突感脚下有异动,她低下头,只见孙子前爪按在她脚背上,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她。
一瞬间,所有委屈,化作一汪水,簌簌滴落下来。
孙子不明所以,伸出爪子去接。
这时,身后脚步声渐近。夏曲赶紧把眼泪擦干,埋头干活。
“去,伺候你爷爷去。”俞立深拿着笔记本电脑,用脚尖点了下孙子,把它撵走。
撵完孙子,他在夏曲对面另一边坐下,见她正埋首敲着键盘,很急很忙的样子,没有打扰。
慢慢地也进入了工作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忽然落地窗前一道闪电亮起,紧随其后的是一阵雷鸣。
夏曲和俞立深同时抬头望向窗外。
此刻已是晚上九点一刻。
“要下雨了,我得回去了!”
“要下雨了,今晚就住这吧。”
两人声音同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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