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礼出了镇南王府,半道上,近身侍卫回复,说那剌客十分狡猾。
且是个轻功高手,他愣是将对方跟丢了。
刘承礼眸色暗沉,声音冷得可怕。
“回宫。”
洁欢殿内,汪洁玉还在发火,怒斥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利。
“冯嬷嬷,你是怎么办事的?还是说你对那丫头,留了余地?”
冯嬷嬷闻声,吓得脸色一变,立马跪在地上求饶。
“娘娘息怒,奴婢确实下的是乌头,只是分量下得轻。”
冯嬷嬷可不敢说,是汪贵妃自己,怕她下得分量重了,没等到江世子,人就死透了,那就达不到陷害的目的。
是以,她在乌头中加了一部分的面沫,稀释掉毒性,让七公主中毒后,不至于立马死掉。
“可如今人还活得好好的,你还敢说谎?”
若非她亲眼见所见,岂不是要被蒙在鼓里?
“娘娘,奴婢不敢有半丝谎言呐!奴婢侍候您多年,您是知道奴婢对您 ,那是忠心耿耿,绝无半点二心,还请娘娘明鉴。”
冯嬷嬷是她出嫁前的乳娘,跟随她一起进宫的,一直侍候在她身边的老嬷嬷。
她自然是知道冯嬷嬷对她的忠心,想到此,她便柔和了几分。
“冯嬷嬷,我知道你对本宫的忠心,可眼下,若是那丫头出去乱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冯嬷嬷浑身一抖,一脸视死如归。
“娘娘放心,一切都是奴婢做的,与娘娘无半分关系,娘娘也并不知情。”
汪贵妃对于冯嬷嬷的回答,很是满意,她道:“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你去死。”
“娘娘,奴婢的命是您的,您想什么时候让奴婢死,奴婢就什么时候死。”冯嬷嬷表忠心。
汪贵妃缓和怒气,可眉间愁容尽展。
外头宫婢声响起:“五殿下,娘娘在休息,您容奴婢前去通报一声。”
“滚。”刘承礼怒吼一声。
不等那宫婢通报,便直接闯了进来。
汪贵妃正在头疼,见自家儿子没规没矩的模样,好不容易平下的心情,又被挑了起来。
“礼儿,放肆。”
“母妃,是不是你做的?”刘承礼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汪洁玉一脸懵,不明白自家儿子发什么疯。
“你在说什么?什么是不是本宫做的?说清楚。”
“七妹妹被人剌杀,命在旦夕,这难道不是你做的?”
汪洁玉闻声,不由一愣,“什么?你说七公主被人剌杀,快不行了?”
随即展颜一笑,果然老天都在帮她。
刘承礼瞧见自家母亲那般欣喜,心底生出无限寒意。
“果然是你做的。”他大怒:“母妃,儿子劝告过你,手不要伸太长了?你竟然要杀七妹妹?”
“放肆,你敢这么对本宫说话?”汪洁玉怒斥,知道刘钰儿快不行了,她心头压着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下去。
对于儿子的无礼,也能容忍了。
“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她补充道。
刘承礼满眼怀疑,似是不信。
“怎么?本宫有必要对你说假话?哼!本宫敢做便敢认,但宫外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见自家母妃说得这般认真,刘承礼这才相信,脸色也柔和下来。
“既然不是母妃做的,那无事,儿臣便先告退了。”话落,刘承礼转身便走,来去如一阵风。
这样的态度,直接给汪洁玉气疯了。
“逆子,真是气死本宫了。”
“娘娘息怒,五皇子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若真明白便好,就怕他不明白。”
……
承德殿,六皇子跪在殿前,向皇上请罪。
老皇帝原本想着趁着过年时节,可以好好放个好假。哪成想,竟出了这挡子事情。
他把茶盏摔在刘承元身上,怒斥:“平日里,你混账些,朕到也认了,可你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
“儿臣知错,儿臣不求父皇原谅,但请父皇惩罚。”刘承元满脸泪痕,哭得很是伤心。
明德帝见这小儿子,虽说是混账了些,但认错态度好。
心下气到是消了不少。
可如今七公主命在旦夕,这件事情绝不能姑息。
好好的皇城脚下,竟有剌杀之事。
明德帝又发了好一通火,让九门提督冯明,彻查剌杀一事。
而这件事情也因是刘承元带七公主出宫,才让七公主遭了剌杀。
纠其因,刘承元要负大责任。
因着这事儿,六皇子生母前来拜见明德帝。
“去告诉李美人,若是替老六求情,就让她回去。”明德帝心烦道。
但李美人并不是来替自家儿子求情的,相反,她是来让皇帝秉公处理。
虽说不是六皇子故意为之,可到底因他而起。
刘美人瞧了自家儿子一眼,便跪在地上,对明德帝说道:“妾身未能管束好儿子,才叫他放浪形骸,铸成大错。
妾身自愿领罪,但不能因承元年纪小,便如此姑息,妾身恳请陛下,将承元发配边疆,磨炼心性,以示惩戒。”
“母妃,您不替儿子求情,也不必如此落井下石吧?”刘承元哭丧着脸,很是不甘心。
边疆苦寒,哪里有这京都自在?
明德帝听着李美人这话,心中有了计较,便道:“李美人识大体,朕准了你的请求。”
随后明德帝便下旨,圣意指出,六皇子因玩劣不堪,导致七公主遇剌,作为兄长,有失职之嫌。
现将六皇子发配边疆,磨炼心性,以示惩诫。
明德帝还下旨,让六皇子即刻起程,不得耽搁。
此圣旨一下,令京都贵族世家们皆震惊无比。
都在说皇帝对这位六皇子甚是苛刻,将他送去边疆那等苦寒之地。
毕竟,高门大户里,谁家还没有个调皮又不着调的子孙?
此时的风玉殿,刘承元丧着脸,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李美人着宫婢给他收拾行装,瞧见儿子一脸的不高兴,她也难掩心头之痛。
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又岂会不心疼?
“你也别怪母亲心狠,母亲只希望你能平安健康地长大。”
可比起儿子留在京都里,无任何助力,将来说不定还会成为,其它皇子争权上位的垫脚石,那还不如早早将他送走,远离是非之地。
至少还可以保他一命。
刘承元又岂会不明白?只是,就不能等他过了元宵节再走么?
“母妃,要不您再去和父皇说一声,让我过了元宵节再走吧!我想看元宵花灯节呢!”
李美人瞪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贪玩?你知不知道,多留一日,便多一分危险?”
“哎哟!我知道啦!”刘承元叹气,他说得轻松,一副玩皮模样,又何尝不是希望自己的母妃开心呢?
毕竟,在这宫中生存,处处都需要谨小慎微。
“明日便走,东西我已经命人给你备好了,到了那边,要听话,还有,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上战场。
母妃只要你平安就好……”
李美人温婉,又是个善良不争不抢的人。这会儿面对即将要分离的儿子,她那眼泪便又不争气地掉下来。
刘承元眼眶微红,吸了吸鼻子,话语轻快道:“母妃哭什么?儿子是去建功立业,又不是去赴死,再说了,不是你看不惯我,才让父皇将我撵去边疆的么?”
“臭小子,谁看不惯你了?若非你闯出祸事,何故会走这一遭,活该。”李美人生气地骂了一句。
“是是是,母妃说得对。不过话说回来,母妃可要好好的哦,等着儿子建功立业回来,给您争光。”
别看刘承元混不吝,其实骨子里是个极重感情的人。
很小他便知道,只有玩世不恭,在别人眼中,是个没用的草包皇子,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城中,才是保命的铠甲。
正月初四,辰时三刻,刘承元启程前往边疆。
城门口,江淮序迎着风雪,送他出城。
直到出了百里地,才与他话别。
江淮序让他好好照顾自己,而那边,他也会书信给边疆的亲信,让他多关照刘承元。
“阿序,京都凶险万分,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殿下放心,我会的。”
“那你记得要想我哟!”刘承元笑道:“还有,我养的千岁送到你府上了,那可是我最宝贝的宠物,就当是养在你身边,给你续命用的。”
“千岁?”江淮序有点懵。
一旁的七雨补充道:“爷,是乌龟。”
江淮序恍然大悟,笑道:“那我便借殿下吉言了。”
“哎呀!不说了,我怕说多了,我便不想走了,那就送到这里吧!阿序,后会有期!”
“殿下,路途遥远,还望珍重。”
刘承元摆摆手,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马车里,那黑亮的眼睛里,瞬间溢满水雾,他猛吸一口气,寒风钻入,那眼睛竟不受控制地滑落而下。
在这少年的脸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江淮序看着远去的马车,眸色晦暗不明。
“爷,该回去了!”七雨出声提醒道。
江淮序收回目光,转身进了马车,往京城而去。
他相信,刘承元在边疆的历练,会让他蜕变成真正有担当,有责任的人。
……
正月初四,申时四刻,镇南王府。
七公主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有一瞬间的恍然。
苏婉宁见她醒来,用手在她跟前晃了晃,发现七公主的眼神不太有聚焦点。
看来人还未完全清醒。
“头还晕吗?能说话吗?”苏婉宁问道。
刘钰儿只感觉脑袋里像是有蚊子的嗡嗡声,吵得她头晕。
“晕……”她开了口,可声音沙哑得厉害,吐字也不是很清楚。
苏婉宁知道,这是中毒后遗症。要根治,还得先把余毒清除。
“肚子饿吗?”苏婉宁继续问道。
废话,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好想吃东西。刘钰儿觉得,自己这是饿晕了,没力气了。
“吃……吃……要吃……”
“你才刚醒过来,不适宜大量进食,稍后,我让人给你熬小米粥喝。”
话落,苏婉宁转身吩咐给七公主熬米粥喝。
可半碗迷粥下肚,七公主又陷入昏迷中。
苏婉宁知道,要想七公主彻底康复,看来,她还得去一趟付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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