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演这天。
红丝绒地毯从学院广场起始，一直铺设到了摆放餐前甜点的桌前。琳琅满目的各式糕点和精致菜肴被有序的端上，身穿礼服的人们穿行在其中。
秘书长谨慎地品尝了口高脚杯里的液体。
意外的爽口。
梁队有些期待地看向她：“怎么样？”
苛刻的秘书长给出了简短的评价：“还可以。”
梁队笑着给她续杯：“是用蜜瓜和蓝莓做主料调制的饮品，适合在干燥的季节喝。”
平日里很少喝饮料的秘书长默默地继续喝了两口果汁。他们这边是茶点区，已经上完了策划案中的餐点。她叫住走过的一个侍应生：“自助区那边怎么样了？”
那人回过头，和秘书长对视上，笑了，“我不知道哇。”
秘书长眯了眯眼，认出他是食堂的外包供应商，掌管食堂的菜品供应：“你换风格了，我都没认出来。”
供应商理了理领带，朝两人走过来，顺手拿起一个灯塔状的糕点吃了一口：“这不是为了混进来吗。”
秘书长：“你需要？”
供应商翻了个大白眼：“谁让你们消息捂得严严实实的，学院派那批还提不上货，我愁的头发快白了，听说有新导师，我得来挖人啊。”
他说的直白，秘书长却是很欣赏他讲话的风格，不会让她拐弯抹角的猜，“你要多点耐心，种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供应商将嘴里的糕体咬烂，吞咽进肚子里，“是的，但总交不上让人膈应不是，我也不只有一处地方要送。”
梁队笑道：“所以这是跑来学院内部来撬墙角了？”
供应商大口地吞吃蛋糕，也只有在学院才有这么好吃的甜点：“前提是找到那堵墙，不然你推给我认识认识？”
梁队看了看秘书长的表情，等了一会儿才道：“这当然要先问过本人的意愿了。”
秘书长：“我记得好像不是新来的导师？”
梁队小声道：“是我们小队的安保。”
秘书长对新人有一点印象：“是开会坐吴文旁边的那个？”
“对对对，”梁队道，“您记性真好，就是她，网上破格招聘的，年龄还不到二十。”
“从南方基地来的，还懂种植，”秘书长点点头，“既然如此，就把她安排进学院的新生里吧。”
这番操作属实是让梁队摸不着头脑了，他迟疑着问：“那就说是导师们教的？”
秘书长赞许地看了梁队一眼：“肯定是学院导师因材施教，没有藏私。”
梁队懂了，这是要把学院的招牌掌握在自己手里，就算哪个野路子会的比导师们多，只要招入学院麾下，就要签订竞业协议，最终决定权还是回归了学院。
“包在我身上。”他道。
说话间，供应商和一起混进来的几个同行打了个招呼：“你们找到没？”
同行：“导师们都说最近没货。”
“哎，”供应商叹了口气，“种菜真难。”
*
梁队邀请向安青入学的时候，她正在和古乐一起值班。
“要交学费吗？”向安青问道。
梁队抽了抽嘴角，平民能进入学院的种植班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机会，她还要挑三拣四的。“不用。”他接着补充道，“而且会额外给你提供一笔助学金，保证你每学期的正常开销。”
“这好事怎么不落在我头上？”古乐将座椅转了个圈，面对着梁队。
梁队：“你回溯几年时间就行。”
“我总觉得你没安好心，”古乐摸了摸下巴，“小向菜种的好好的，干嘛招她进去，无事献殷勤，非——”
“打住，”梁队道，“看在你的份上，说开也没什么。学院看重了安青的种植技术，想让她进来多学点，以后给基地增光。”
古乐撇了撇嘴，没拆穿他的话术。
向安青：“额，这倒是极好的，但我不会要去上课吧？”
梁队：“肯定是要和同学一起行动的。”
“那算了，还要考试，不如杀了我。”向安青急忙摆手，拒绝的很果断，“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很不错，没必要再上个学折磨自己。”
梁队劝说道：“做人不要目光短浅，你毕业了能有个种植学位，这不比你辍学的教育经历优秀？读个几年也好跳个更高的平台，工资奖金翻倍啊，而且这可是无条件入学，你去其他基地看看，哪个不需要卡公民资格？”
“这倒是的。”向安青被他说服了，但还是有一点顾虑，“那我还能继续卖菜吗？”
梁队：“可以的，学院不管你的业余生活。”
“等等，那我这份工作还用做吗？工资怎么办？”
梁队耐心道：“先给你挂职，要是你之后还想上班，可以给你调。做满工时工资照发。”
“那好，我同意了。”向安青喜上眉梢。
“签下字吧。”梁队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几张白纸黑字的合同。
“啊？”向安青道，“我还以为是直接入学呢，怎么还要签合同，不会有坑吧。 ”
梁队有些尴尬地朝古乐看了一眼，毕竟是上级发下来的硬性任务，为了尽快办成，有些不方便他就省略了，希望向安青不会发现吧。
向安青将纸页翻了翻，着重寻找可能会被漏掉的小字。果不其然，就让她在字与字的间隔中找到了不起眼的一行补充条款：凡是签订了此协议，默认将食品售卖权全权交由给学院。
嗯？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向安青道：“这个是说我以后卖菜，都要经过学院的同意吗？”
梁队顶着古乐揶揄的眼神，假咳了一声：“差不多吧。”
这么说，向安青就懂了，原来搁这等着她呢，她就说哪里会天上掉馅饼，“我不去了。”她将纸页递还给梁队。
合同被接过。
秘书长看着上面空白的签名栏，皱眉：“所以，她拒绝了？”
“是。”秘书长放下纸页，单手扶着额头，对旁边的助理道：“策划案没问题，增加几个学生就行。”
助理：“好的。”然后十分有眼力的退出了办公室。
秘书长合上笔盖：“她有这个资本，毕竟现在能拿出这样数量和质量都上乘的蔬菜的人没有几个。”
“给她加码吧。”她道，“一定让她在上面的人来之前挂上学院新生的身份。”
“这——”梁队有些迟疑，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特例，“合适吗？导师们会有意见的。”
“让他们拿得出菜再说，”秘书长冷哼一声，“要资金周转的时候吹的天花乱坠，结果种出来的菜还没外面来的好吃。”
梁队暗自心惊，原来向安青给的菜不仅量够，而且味道很好，如果说他之前还抱着随意的想法，那么从现在开始，他决定要改变一下对她的态度了。
“那我将修改后的合同发您，没问题了我就带她来签了。”
秘书长疲惫地点点头：“去吧。”
门再次被合上，秘书长揉了揉太阳穴，最近的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让她连觉都睡不好。
“秘书长？”
“进。”
楚君山推门而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位高大的青年，两人的左右手腕锁在同一个手铐里。
秘书长觉得她刚平复的头痛又开始发作了：“解释一下吧。”
青年：“我无话可说。”
楚君山：“我愿意和他一同受罚。”
“你！”垂首的青年忽地激动起来，手铐哗啦作响，“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你变成这样，有我的责任。”楚君山道。
“你们两个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秘书长敲了敲桌子，打断青年的输出。
楚君山：“学院的变异树失窃案，他是主谋。”
“哦？”秘书长没有露出楚君山意向之中的表情，像是对结果已经不感兴趣。
“所以，你带他来这里，是能弥补学院方面的损失，还是单纯的告诉我你找到了主犯？”
楚君山：“我会尽力。”
秘书长：“整个异能队卖了都抵不上那些树。”
“怎么可能，我们卖出去的价格是——”莫俊贤叫道，“你是不是存心坑——”
“你闭嘴！”楚君山朝他吼道。
“你竟然凶我？”莫俊杰不可置信地瞪圆眼。
秘书长重重的将笔摔在桌上：“够了！注意影响！”
楚君山：“是我管教无方，才让学院蒙受了这么大笔损失。”
秘书长：“现在就不要扯没有用的了，既然你想担责，可以，去找有防御功能的变异树，和之前的功能差不多的，月底前给我。”
“好。”楚君山应道。莫俊贤还想要狡辩什么，被他强拉着出了办公室。
“哎。”看着他俩长手长脚的纠缠，秘书长只觉得心累。
助理小心地进来，将泡好的温茶端给秘书长：“您辛苦了。”
“楚队长也是关心则乱。”
秘书长润了润嗓子，道：“他暗恋人家那么多年，也不知道主动，白瞎了一副好样貌。”
异能队大队长楚君山暗恋他的竹马莫俊贤十几年，偏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助理默默地往外看了一眼，只希望楚队能修得正果吧，不然这次家底都被掏空的话，他还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在本基地的婚恋市场排名就要垫底了。
“秘书长，为什么不让莫队把那些树收回来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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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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