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我要换衣裳。”她伸出手腕。
雁奴放下包袱,欲坐在床边。
云落忽然一吼:“不许坐我的床!”
他又起身,解开那根有特殊系法的麻绳,很识趣地退出房门。
手脚松开,云落首先活动活动手腕,接着从包袱里拿出衣裳往身上比划。
不得不说,颜色和样子她都很喜欢,尤其是那条颜色似二月兰的裙子。
她褪下冬装,换上春装,从床上跳下去,踩进冬靴之中,抱着衣裳朝门外去。
“喂!你...”她话没说完,被雁奴的目光打断。那样黏腻的眼神,让她看得心烦:“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雁奴快速垂下眼,只剩眼睫快速颤动。
云落走过去,将怀里衣服塞给他:“给本小姐洗干净!”
他眨了眨眼,接住那堆冬装,问:“你要沐浴吗?”
云落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再也不沐浴了,她知道这人想的是什么,才不会叫他得逞。
她一扭小腰,转身进门:“不要多话,否则割了你的舌头!”
在她转过身的那刻,雁奴的眸已经抬起,盯着她纤细的腰身,直到门关上。
但他不傻,在门关上的瞬间,立即放下手中的衣物,追进去,将她的手脚又束缚起来。
云落用眼神狠狠地剜他:“你这样绑着我,我只会更讨厌你!你这个讨厌鬼!丑八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雁奴垂着眸,没说话,结结实实绑好麻绳,回到大木盆前搓洗衣裳。
屋门大开着,云落还在里头骂人,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骂累了便会歇一会儿,接着再用那些重复的老话继续骂。
雁奴听到这些话心里也会难过,但他觉着云落的声音真好听,连骂人也那样好听。
他就着骂声,轻轻搓洗衣裳。
要不要将事情说出来呢?他想了很久,他也舍不得云落手腕上被勒出红痕,可是云落很讨厌他,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他抿了抿唇,继续低头洗衣裳。
所有的衣裳都洗完,只剩那件妃色的小衣,两根又长又细的系带缠绕在他手上,他的呼吸一下就急促起来。
他拿起小衣,想要在鼻尖下嗅一嗅,最后还是放下,只闻了闻自己碰过那件小衣的指尖。
指尖似乎已经沾染了上面的体香,让他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喂!本小姐要喝水!”云落又在喊了。
他快速又仔细地洗干净那件小衣,将它妥帖地晾晒在隐秘的屋檐下,倒了一碗水,端进去。
云落看到他就没好气:“慢死了!你想渴死本小姐吗?!”
他不说话,小心将碗送到云落唇边,缓缓倒进她口中,一滴都未漏。
喝完水,云落又满血复活:“好了,滚吧。”
雁奴没动,一双眼眸在她水润的唇上流转。
她本未在意,一抬头,恍然看见那要吃人的眼神,双脚立即一起踹过去,却被抓住了脚腕。
感觉到那烫人的掌心,她吓得往后退:“我、我叫你滚出去,你没听见?”
雁奴未理会,抓住她的脚腕抵在怀里,有些粗糙的手顺着她的脚腕往上抚摸。
云落愣了一瞬,剧烈挣扎起来:“松开我!松开我!”
那只手却不听她的,从脚腕挪到了小腿肚上,手法极其暧昧,让她又怕又羞。
她听能见那粗重的呼吸声,像是深山里正在捕猎的野兽。
她没忍住落了泪,哭着求:“你别碰我,你别碰我...”
雁奴被这眼泪惊醒,慌忙撤了手,快步逃了出去。
云落还在小声呜咽,直到脑子里如蛇一般的触感离开,她才喘过气来,倒在被子里,呆呆看着屋顶。
她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可是能有什么办法逃走呢?
这人很坏、疑心很重、力气又很大,但是也不是没有可以突破的地方,至少他自以为很喜欢她。
那么她可以利用这一点,虚与委蛇,等待时机逃跑。
可先前她的态度这样坚决,若是突然来一个大转变,这人定不会轻易上钩,还是得徐徐图之。
云落舔了舔唇,艰难从床上撑坐起身,靠在墙边,鼓起好大的勇气,才冲外面道:“喂!我晚上要沐浴!”
雁奴顿了一下,回了声好,开始砍柴。
柴火劈裂的瞬间,她的心也被劈裂了。
她闭了闭眼,牙一咬,心一横,反正她也不打算成亲,就当是被王八咬了一口呗。
想得轻松,但踏入水中那一刻,她便开始害怕了。
她瞥了一眼站在暗处的人,有些慌张地唤一声:“喂!过来伺候本小姐沐浴。”
雁奴睁大了眼,缓缓踱步而来,站在她身后,拿起水上漂浮的水瓢,往她身上浇水,动作缓慢又轻柔。
“净发。”她道。
雁奴应了一声,拿了澡豆,轻轻在她长发上揉搓。
这一回,他没有那般放肆,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洗发,手未往下滑,眼神也没有乱瞟。
若不是云落唤他来,他甚至不会过来。
他看到她掉眼泪的模样,也看到她害怕的模样,他知道错了,不敢再这般。
云落有点惊讶他的乖顺,匆匆洗完后,躺回到床上,等着他也洗完,将人叫了进来。
雁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抬着一双无辜的眸子看着她。
她悄悄握了握拳,问:“雁奴?”
“嗯。”少年轻声应。
“为何心悦本小姐?”
雁奴一愣,想到那年冬天,他快要饿死的时候,是云落给了他一块饼。
饼是肉馅的,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味道。
他简单讲述一遍,云落大概明了了,她是在不经意间救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仅是因为这?”她挑了挑眉。
雁奴垂下眉眼:“嗯。”
云落忍不住带了刺儿:“你便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将她绑起来,让她住在这种破落地方?”
“我会对你很好的,等天晴了,我会翻修这个地方,材料都备好了。”雁奴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锄地除草砍树,等天亮云落醒后又回来。
“我...”云落想说点儿好听的话,好让他放低戒备,但怎么也说不出口,往后一倒,吩咐道,“给本小姐捏腿。”
雁奴眼神一亮,跪坐在床上,解开她腿上的麻绳,轻轻揉捏着她的腿。
力度不错,不轻不重刚刚好。
云落觉得这个办法好,她不用说那些违心的话,还能让这小拍花子开心,从而放松警惕。
她翻了个身,懒洋洋道:“捏肩。”
玲珑起伏的身线就在雁奴眼前,他不敢多想,规规矩矩按肩。
云落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出去吧。”
雁奴干脆利落退出去,顺手关上屋门,再没发出一点儿动静。
他没有动手动脚,让云落还诧异了一会儿,诧异过后,云落又觉得这小拍花子的脑子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遂放弃思索。
有了这一遭,云落渐渐又没那般害怕了,看着外头天气不错,招呼道:“喂!我要出去晒太阳。”
雁奴正在劈竹子,听到叫声,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洗了手,将人牵出去,绑在柿子树下。
像狗就像狗吧,至少不用待在屋里。
云落靠在树干上,默默叹了口气,逼迫自己说话:“喂,你弄那些竹子做什么?”
雁奴没想到她会问话,扔了手中的竹子,规矩地站在那儿,像是给主子回话一般:“**笼,以后就有鸡蛋吃了。”
云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道,切,谁要留在这儿吃这个破鸡蛋。
她努了努嘴:“你继续你继续。”
“好。”雁奴眼里闪着光,坐在新编的竹凳上,卖力地筑鸡笼。
云落觉得碍眼,别开头去,看到墙边摞起的竹筐竹篮。
她想,免费的竹工不用白不用。
“你会做躺椅吗?我要躺在这儿晒太阳。”
雁奴不知云落今日为何这样好说话,但他十分受用,若是他有尾巴的话,早就摇起来了。
他连连应声:“我会做我会做,过两天便能做好。”
其实他不太会做,他最多也就是编编竹篮竹筐,再复杂一点儿就不会了。但是云落想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做出来。
云落丝毫不客气:“那你快点儿,再过段时日天儿便热了,不好出来晒太阳了。”
雁奴捕捉到了自己的重点,他欣喜,原来落落已经想和他一起过夏季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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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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