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恶劣

陈既白坐进沙发,茶几上,台灯亮着一束光,照着他即将完成的一幅粉红主色拼图。

梁穗更困惑。

他一直在拼图?

那刚刚……

“不好意思。”

陈既白侧抬头,毫不掩饰地冲她笑,分明是那么礼貌得体,却一点也不规避地说出:“刚才在锻炼定力,看了点儿不健康的,吓到你了吗?”

“……”

果然,不是幻听。

梁穗脸颊滚热,连正经地股票新闻播报都不敢直视了。

她喘了口粗气,抿住唇,不作回应。

陈既白悠闲坐着,两指抵额,这么看了她一会儿。

欣赏完她如何羞躁,又如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愉悦地哼了声气。

接着,就把她晾在那,什么也不交代,食指点了下桌边手机,因她中断的拼图计时继续。

陈既白叉开腿弓起上身,在剩下的几块拼图里挑拣。

慢悠悠的,饶有耐性。

时间在计时页中分秒前进。

梁穗等得进退失据,不住问:“家教,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陈既白没有看她,指腹摩挲拼图块,一边思考,一边不紧不慢地答:“他在课外培训班,还没下课吧。”

梁穗唇微张,惊错:“那你为什么……”

“小梁老师。”

陈既白打断:“待着一样算工费的。”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一些好像无关痛痒,却每个字都搅扰她神经的话。

真实目的只在朦胧间露骨显现。

他说:“你就记着时,到点就放你走。”

故意的。

终于明白过来。

梁穗正要恼,陈既白冷冰冰的嗓又浇下一盆水来:“玩过拼图吗?”

“陈既白。”她压着被耍的恼闷。

他不理睬,专注自己的话:“起初,我也觉得这是个再无聊不过的幼稚游戏。”

“就像有人觉得安谧,也有人觉得折磨。”

“有人为求治愈适得其反,也有人苦心竭力,引以为乐。”

他两指捏起一块,凑在画中的最后缺口,填满后,声嗓也略带满足地挑起:“因为它锻炼耐性,也消磨耐性。”

这是幅村上隆樱花,一千零五十片。

绽放在樱花蕊的笑脸诡异又治愈,因为大片色系的拥挤相同,大大考验拼图者的能力和耐性。

急功急利败于垂成,唯有循序渐进,耐心筹思。

“但我最近发现,我耐心也没那么好。”

梁穗的神经处在濒临失控的边缘。

她愤慨走过去把花搁放。

陈既白只粗略扫一眼花束间插着的祝福贺卡,断定:“这次不是你写的?”

梁穗完全不想理,只想搞清状况:“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既白伸指点停计时。

他为此消耗了约莫十八个小时。

“我问你,”梁穗直视着他,眼光熠亮,“为什么要这么做?”

针对宋长恒,针对她,为什么。

“为什么……”

陈既白缓缓站起身,齿间琢磨字眼。

他只朝她迫近一步,她就要退,望着他的眼神警示却很徒劳。

往后,往后,再往后,瘦弱的脊背直抵门边冰凉的墙面,退无可退。

她的窘迫在他的注目下无所遁形。

梁穗心慌了。

绝对,应该……不能那么荒谬。

“因为你?”陈既白淡声。

寒意从头到脚渗入,梁穗恍惚眨眼,呼吸发抖:“……因为我,什么?”

他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两种截然相反的极端状态。

好像任她怎么灼急,崩溃,他都是这样无动于衷,游刃有余。

尤其爱以一贯的审视、打量在她身上游移。

觉得她像一块未经雕琢的柔润的白玉,每一处棱角都等待探究,发掘,崩坏她的原本形状。

欣赏她在平缓的轨道上逐渐失序,像是种极佳享受的体验。

为此不惜再过分一点。

“我说……”

陈既白眼尾拉长一丝笑,狡黠地歪头,“梁穗,你真的很有意思,很难让人不喜欢啊。”

周身气流瞬间凝固,降到冰点。

梁穗如遭雷击地定住,呼气由快变缓,由缓变无。

原来如此。

原来真的这么荒唐不经。

梁穗当即往门口处挪,深吸一口气回:“看来我们目的相悖,你并非诚心,我也没必要待下去了。”

“怎么了?”陈既白玩兴大发地瞧着她的小动作,低下头诱哄:“我不可以喜欢你吗?”

“不可以!”梁穗声量一下拔高。

他很遗憾:“啊,为什么?”

梁穗不听了,来不及理清别的,只想走。

一侧身,陈既白宽长的步子就踱在她前头,单掌抵住门板。

啪得推紧。

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吞噬。

让她清晰感受着,他身上、乃至房间散发出的每一缕乌檀木香,将自己一寸寸地侵占、渗透、围剿。

逃无可逃。

“你……”

梁穗后背发凉地昂起脖子,不知花了多大气力才稳住音:“你不要开玩笑,你知道我有男朋友。”

陈既白扯开嘴角。

那就是本相毕露,**裸逼她就犯的眼神,面对道德谴责,竟还悠然自适地噢了一声:“有男朋友再谈一个犯法么?”

“……?”

这是什么道理?

梁穗难以置信。

也总算深切体会早先裘欣说的奇怪。

他果真是个怪人。

根本都不能以常人思想去揣度他。

梁穗后背往墙上紧贴,试图以理说服:“陈既白,我们之前认识吗?”

“好像并不熟悉。”她说,“前不久才刚有交集,而且,都不算愉快,我以为你不憎恶我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怎么能……”

喜欢她?

或者说,这算喜欢吗?

对别人的女朋友感兴趣,又是他新起的恶趣味?

陈既白默声听完她这一堆,嘴角弧度一点点提。

在女生紧绷着猜疑、费解的表情中,忽然笑出来,越来越开怀、满目嘲意。

把梁穗都笑懵了。

“你还不够有意思么?”

他探近她,笑说:“现在被关在这儿的是你,你竟然还在跟我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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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本开《贪欲》

阮泠被养在祁家十余年,外人都知道她是半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祁家人,也都知道她是被祁家少爷厌弃的外来者。

一直以来,祁梵被当作继承人精密培养,兴趣班、特长课、国际赛,受尽追捧,素负盛名。阮泠则不被看重,几乎透明。

上学时跟在祁梵身后,被他拦在保姆车前,凛冽声线如锐芒直刺:“别跟着,我不会跟你一趟。”

两人虽在同一屋檐下,身份却天差地别,一个是活在人声鼎沸里的天之骄子,一个是寂寂无闻的外家女。

阮泠倒也勤勤恳恳扮演好这个角色,只期望有一天离开祁家,摆脱那张不待见她的冷脸。

不曾想,冷漠只是他丑陋皮囊的伪装。

依稀记得高考后那个暑假,那位品学兼优的哥哥敲开她的房门,送给她的毕业礼物是一条狗链——

项圈束在他脖子上,链子被他强塞进她手里。

她惊到发颤,摇头拒绝,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被他强硬摁住,所谓清高廉正化作眼孔里朝她掷出的病态狂热:“不是你说哥哥是狗吗?”

“那小狗做你的毕业礼物。”

银链晃出清响,麻痹神经。

“喜不喜欢?”

-

祁梵后来才发现,在父母面前会亲切喊他哥哥的好妹妹,转头就会躲起来,畏怯又歇斯底里地毒骂他“变态”“发q狗”“恶心”

于是他在这个从前讨厌的称呼里尝到了一丝病态的快意。

他开始逼着她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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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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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靡他
连载中千野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