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佣不仅脸色苍白,连身体都在不自主的颤抖了,看样子被徐青梵的话吓的不轻,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会转告……少爷的……”
徐青梵懒得计较,抬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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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一弯明月悬于上空,随着迈巴赫的熄火,司机严中透过镜子注视着肃穆庄严的青年,恭敬的唤:“少爷,到了。”
徐青梵于后座假寐,闻言睁开眼睛,瑞凤眼含凌冽的戾气,移向车窗外。
明光灯火通明,客人来来往往,豪车停满了停车场,这个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严中瞧他已醒,下车给他开了车门,迎着人出来。
男人迈着长腿,从车上下来,经过他时,随口问道:“严叔,事情都办妥了么?”
“已经安排下去了,只要别闹大,翻不了天。”
严中除了是徐青梵的司机外,还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一些不值得徐青梵亲自出面的小事情,基本都会交到严叔手上。
徐青梵边朝明光走边向严叔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刚进去便有服务员特意等着他,引着他到包厢,罗敬生还有郭晋坤候在里面。
明光布局分上四层和下四层,中间还有一层。
中间这层是最普通的,负责售卖最新上新的名牌衣物,以及提供大牌设计师的私人联系方式,赚中间的差价。
上四层主要招待政界官员,而下四层招待的则是鱼龙混杂的客人。双方都有交流,也会有不能明说的交易。明光就是提供场所的灰色地带。
徐青梵进去的时候,罗敬生和郭晋坤抽着雪茄吞云吐雾,一人拥着个身材**,衣着清凉的陪玩。
见到徐青梵落座,纷纷示意陪玩离开,他们了解徐青梵,谈正事的时候不能搞声色犬马那套。
包厢此刻只余三个人,信得过的手下守在门外,唤一声就能进来。
“我让严叔都安排下去了,把荷西的事摊开讲讲。”徐青梵点了根烟,高大的身形陷进沙发。
明光明面上的老板是罗敬生,这地方是块肥肉,罗敬生家里当大官的人不少,护得住。
实际上徐青梵和郭进坤都持有较多股份,真正运行起来,靠的不仅仅是罗敬生。
“是个小公司,破产了,欠我们的一千万还不上,计划逃出国去。我得到了消息,让荷西去解决。本来是好好谈着的,老板的女儿出言侮辱荷西,荷西脾气一上来,把人打伤了,现在在医院躺着。”
罗敬生蹙眉,尽量把事情简化,几句话讲清楚。
明光业务广泛,私人放贷自是有所涉及,负责这块的人一直都是荷西。
哪成想这次荷西能在阴沟里翻船。
“荷西呢?”
郭晋坤问,态度闲散,并不重视这事。
“蹲看守所。”
罗敬生烦的要命,“这事说大不大,主要那小老板讹上我们了,说是没个五千万,和解不了。这些倒不重要,我比较担心的是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徐青梵抖了抖烟灰,神色淡然,“我吩咐严叔安排下去了,你们处理好明光的内部问题,别被人钻了空子。至于小老板的事,我去解决。”
“行。医院那边,有需要的话,发我消息就行。”郭晋坤笑着道。
小老板的女儿就住在他家医院。
“好。”
徐青梵按熄抽了一半的烟,应道。
罗敬生说:“这样也好。夜深了,今晚别回家了,都在明光歇一晚,一会让人把房卡送上来。”
徐青梵正好困了,拒绝了罗敬生安排的“哄睡”服务,拿到房卡后,没聊几句便去了套房休息。
搞完这一遭,已经差不多凌晨五点了。
徐青梵再醒是三个小时后。
徐耀祖上明光来找他了,缠着罗敬生要找他,罗敬生被烦的受不了,让人去请徐青梵起床。
部队待的几年,给予了他强健的身体,也让他养成了高度敏感的习惯。
被服务员叫醒请示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随意洗漱一番,下楼见徐耀祖。
罗敬生惯会做人,哪怕对于这个中二期的少年再烦也维持了表面的风度,降低认知水准,与徐耀祖相谈甚欢。
“堂哥,你起来了!!”
徐耀祖看到徐青梵难掩激动,从皮质沙发上一跃而起,殷勤地倒了杯咖啡,蹭蹭跑过去递给徐青梵。
男人精神劲不足,恹恹地接过咖啡喝了口,往沙发上一坐,没开口。
徐耀祖连忙跟上,几次欲言又止,又怕说错话,只能憋屈地站在徐青梵身后。
小男生的心思写脸上,明显不服徐青梵。徐青梵看得出来,凤眼一抬,不怒自威,只问:“昨晚,你整的丁若静,没冤枉你吧?”
徐耀祖僵住,倒是没否认,“我就是看不惯她装纯的下贱模样,二叔偏偏那么宠她。”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他千辛万苦留在身边的小女佣,难道是个好东西?
徐青梵心底冷笑连连,想到少女讨好的笑容,模样的确纯,是不是装的有待商榷。
罗敬生对于徐青梵教育小辈不感兴趣,把玩着颗骰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插一句:“你们说的是梵哥昨天带来这的小姑娘?”
徐青梵点头,目光落在徐耀祖身上,沉沉地打量。他受伤归家后,对徐家每个人都进行了番调查。徐耀祖自小黏他,怕他,他回来后,一起生活了段时间,关系复原得差不多了。
他的三叔徐正前早年间因为生意原因,刚出生没多久便被养在了乡下,受到了重男轻女思想的荼毒,生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起名徐希睇,千盼万盼来了个儿子便是徐耀祖。
徐耀祖烂人一个,本质却不坏。三叔一家,真正需要防备的是他的二堂弟。
三叔的第三个孩子,养在外面的金丝雀生的,是个懂事的男孩子名唤徐誉白,跟徐耀祖的年纪差不多。金丝雀很爱孩子,若非癌症去世,孩子不会交给徐正前养。
徐青梵不说话就盯着他瞧,令徐耀祖如芒在背,用他那不聪明的脑袋瓜子思考过后,得出了结论,试探性问:“堂哥,你要护她?”
“不是。”徐青梵不屑道。
徐耀祖松了口气。
“徐家有家规,约束着每一个人。我训斥你并非因为要护着某个人,这太表面了,我真正想教你的是,做事不能留把柄。”
徐青梵敲打着咖啡杯边缘,悠悠道:“至少不能像昨天晚上那样,我都不用费心查,就知道是你做的,太蠢了。”
徐耀祖:?
堂哥是在教他,怎么合理对付丁若静吗?
他就说那个女的,看着就不正经,绝对不是好人,这不,堂哥都委婉的支持他!
“堂哥,你也不喜欢那个孤女?”
丁若静只是借住徐家,二叔没有收她为养女,算不得徐家人,徐耀祖不认可她,想了孤女这个合适的代称。
罗敬生听乐了,意味深长的拍拍徐耀祖的肩膀,阴阳怪气的夸奖:“孺子可教也。外面一堆事等着我处理,你们两兄弟聊着,我走了。”
室内只剩兄弟两人,徐青梵被徐耀祖清奇的脑回路绕住。
他讨厌丁若静?
毫无疑问,是的。
她有想攀附于他的想法,冒犯了徐青梵。
徐耀祖看他久久不言语,以为自己猜中了堂哥的想法,得寸进尺的凑上去,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
“我明白了,你放心,堂哥。她好像跟我一个高中,我会用查不到的方式欺负她。”
徐青梵:……
徐耀祖把他说的话奉为皋臬,得了他的主意,开心的忘乎所以,没待徐青梵多交代几句,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蠢货。”
徐青梵低声咒骂。
他可没有言明让徐耀祖去欺负人,但与单细胞运行的生物沟通着实困难,他懒得再管。
各种事情堆叠到一块,脑子因没休息好晕乎乎的。徐青梵扶额,瞬间认为,他昨晚多管闲事的行为不值得。
小老板赔偿款的事还没去办,他缓了会 ,起身喊了严中,准备去趟医院。
“严叔,在明光买些补品,我们去看望一下小老板的女儿。”
严中随便买了点东西,提着跟在徐青梵后面,迈步朝明光外面走。
罗敬生却气喘吁吁的追上他们,举着手机,示意徐青梵听电话。
徐青梵下意识绷着脸,猜测又出了了不得的破事。
“怎么了?”他先用眼神问罗敬生。
罗敬生笑笑,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隔了好几秒,见徐青梵没有接电话的意思,方无奈说了两字:“你妹。”
骂人?
哦,丁若静或者徐希睇。
好在罗敬生平时为人比较靠谱,徐青梵并没有第一时间怼回去,不然算是闹出囧事了。
他接过手机,来电显示没有备注,手机贴近耳际,他说:“出什么事了?”
他随口一问,电话那头的小姑娘憋不住了,呜咽的声音透过冰冷的手机穿进耳膜,怪挠心的。
怪不得罗敬生欲言又止。
“丁若静,把事情说明白再哭。”
他敛气下达指令。
小姑娘抽抽搭搭,仿佛绝望到了极致:“哥哥……我学生证……饭卡……都……都……落在……昨天……昨天……那个富丽堂皇的……店里了。”
他还以为多大事。
“知道了,没事。我现在让店员打包给你寄过去。”
“可是,我好饿……我问了老板……他说明天……明天才有空给我寄。”
丁若静说着打了个哭嗝,断断续续地说:“我不敢麻烦……徐叔叔……老板电话是我在网上搜了好久查到的……呜呜呜呜……”
徐青梵锐利的目光扫向罗敬生。
罗敬生大概知道电话那头在说什么,刚小姑娘哭唧唧的打通他的电话,他也是挺懵逼的,还以为是得罪了哪路小情人。
闹了半天,是徐青梵的锅。
他用嘴型说:“明光本来就不包揽送寄东西的业务。上次答应又洗又送,也需要时间啊。她催这么急,明天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服务员各有各的任务,这种小事空不出人手。
换句话说,罗敬生就没放在心上。
徐正良公布借住的那一刻,这个小姑娘的价值就得重新估算了。
“哥哥,怎么办?”
小姑娘哭累了,嗓子哑着。
徐青梵舔唇,燥意上头,冷漠道:“我不知道。你自己想想办法。不好意思麻烦你徐叔叔,就好意思麻烦我。我太好说话了,对吗?”
那边被他的态度吓到,哭声止住。
静了很久,久到徐青梵以为小姑娘已经自觉挂了电话时。
忽然,一道极力压制哭泣的声音响起:“哥哥,阿静求求您。您帮帮我,好不好?”
罗敬生和严中默契的看着徐青梵,等着他残忍的拒绝小姑娘,等着那张好看的嘴里冒出扎心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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