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寒发现何故最近有些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何故还是那个何故,按时上下班,偶尔回家做饭,体贴入微。
但何故回来的是不是一天比一天晚了?
两人婚后朝暮相处了两年,某些细微之处,就算改变了一点点也很容易被察觉到。
起初是洗发水的味道。
何故换了一种更柔和、带着些许雪松暖意的香气,总让宋居寒忍不住想埋在他颈间深嗅。
然后是他偶尔挽起衬衫袖子时,露出的手腕上多了一块表。
不是多么夸张奢华的款式,简约的皮带,低调的表盘,却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他修长腕骨和沉静的气质。
宋居寒认得那个牌子,以设计和精准著称,价格不菲,绝非何故以往只讲究实用的消费习惯会选择的。
直到有一天,宋居寒提前结束录音回家,推开门的瞬间,几乎愣在原地。
何故正从客卧兼衣帽间里走出来,身上穿着一件质地极佳的浅灰色羊绒衫,剪裁合体,将他的肩线腰身勾勒得淋漓尽致。
下身是一条深色休闲长裤,衬得双腿笔直修长。他似乎刚修剪过头发,利落的短发更凸显出清晰的下颌线和那双总是显得沉静的眼睛。
“回来了?”何故看到他,神色如常地打了个招呼,走到玄关的穿衣镜前,微微整理了一下领口。
就那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宋居寒心头猛地一跳。
眼前的何故,仿佛一块被细心擦拭过的美玉,骤然迸发出内敛却不容忽视的光华。
他还是他,五官没变,气质里的沉静没变,但细节处的精心打理,让他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一种成熟男性特有的、沉稳又迷人的魅力无声地弥漫开来。
“你……”宋居寒喉结滚动了一下,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何故要去见谁?为什么突然开始注重外表?是那个一直对何故赞赏有加的顾青裴?周贺一?庄捷予?还是公司里新来的、总爱围着何故转的实习生?或者是……
一股莫名的焦躁和危机感攫住了他。
“怎么了?”何故回过头,看到宋居寒直勾勾的眼神,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宋居寒快步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力道有些大,像是怕他跑了。
他嗅着何故颈间那缕陌生的雪松香气,闷闷地问:“今天怎么穿这么好看?”
何故被他抱得一愣,随即放松下来,靠在身后温热的胸膛上,语气平淡:“哦,下午陪青裴去外面吃个饭,晚上还约了朋友。”
顾青裴!果然是他!
宋居寒心里醋海翻涌,嘴上却不敢像以前那样质问,只是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你以前见我好像也没这么……精心打扮。”
何故沉默了几秒,才轻轻推开他,转身面对他,眼神很认真:“以前是以前。现在觉得,把自己收拾得清爽利落点,自己心情也好。”
他说得坦然,目光清澈,没有一丝闪躲,反而让宋居寒准备好的那些试探都堵在了喉咙里。
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何故的颈窝,贪婪又不安地嗅着那陌生的雪松香气,闷闷地抱怨:“见朋友而已,需要穿得这么……这么招人吗?”
何故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无奈地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只是得体而已,哪里招人了?你先松开点。”
“不松!”宋居寒反而抱得更紧,开始了他最擅长的撒娇耍赖,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鼻音,
“何故……宝宝……你以前见谁不都穿衬衫,现在又是羊绒衫又是好闻的香水……你是不是认识什么新朋友啦?”
宋居寒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何故被他黏糊糊的称呼弄得有些耳热,试图跟他讲道理:“那些都是普通朋友,打扮一下自己心情也好。”
“你心情好是因为打扮,还是因为要见那些朋友?”
宋居寒不依不饶,用那双漂亮得犯规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盯着何故,眼眶甚至有点泛红,“我最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你别……别这样让我心里慌慌的。”
何故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又是好笑又是莫名软了一块。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面对着他,抬手摸了摸他有些扎手的短发:“你很好,别瞎想。”
“我没瞎想!”宋居寒抓住他的手,贴在脸颊上,像只寻求安抚的大型犬,“那你答应我,以后见顾青裴……不,见所有朋友,都穿回以前的衬衫!或者我陪你去!我帮你挑衣服!”
他放软了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好,下次你帮我挑。现在能先去吃饭了吗?我做了你爱吃的排骨。”
“真的?我帮你挑?”宋居寒眼睛瞬间亮了,但随即又黯淡下来,扯着何故的衣角,得寸进尺地提要求,“那……那你把那个新换的香水也换掉好不好?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个味道,那个只有我知道。”
何故:“……”
这让他有点为难,他挺喜欢这个新味道的。
见何故迟疑,宋居寒立刻耷拉着脑袋,声音低落地能滴出水来:“宝宝……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啦……”
何故被他这夸张的表演弄得哭笑不得,最终妥协:“好,换回来。”
宋居寒这才多云转晴,立刻眉开眼笑,凑上去在何故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宝宝最好啦!”
他拉着何故往餐厅走,脚步轻快,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仿佛刚才那个委屈得快哭出来的人不是他。
几天后,何故发现自己的衣柜被宋居寒“整理”了一遍。
那些被他新添置的、宋居寒认为“过于好看”的衣服,都被挪到了角落,而宋居寒自己买的、风格更偏向休闲甚至有点“幼稚”(比如带着卡通同人图案的卫衣)的衣服,被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何故拿着那件明显是宋居寒风格的、印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牧四诚的卫衣,站在原地,半晌无语。
何故:……
要不然拿去给李玉吧。
宋居寒蹭过来,从后面抱住他,邀功似的说:“看我给你买的新衣服!喜欢吗?我陪你一起穿!”
何故看着镜子里,自己穿着略显幼稚的卫衣,身后是撒娇卖萌的宋居寒,一种无奈又温暖的情绪慢慢涌上心头。
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宋居寒这种近乎幼稚的占有欲和撒娇。或许是因为,在这略显笨拙的行为背后,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宋居寒那份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爱意。
他放下卫衣,转过身,抬手整理了一下宋居寒的衣领,轻声说:“居寒,我不会跑的。”
宋居寒愣住了,看着何故清澈而认真的眼睛。
何故微微笑了一下,补充道:“所以,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喜欢打扮,是因为我想和你站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更相配。仅此而已。”
宋居寒猛地抱紧何故,把脸埋在他肩上,闷闷地“嗯”了一声,耳根却悄悄红了。他知道自己有点过分,有点幼稚,但他控制不住。他太害怕失去这个好不容易追回来的何故了。
不过,既然何故说了不会跑,那他……或许可以试着,稍微放松一点点?就一点点……
“叮铃铃——”
何故推开他,接到了催他出门的电话:“喂,贺一?我马上就到了。”
宋居寒破防。
放松一点点都不行!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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