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宜青明白之后,再次在堂中跪下:“在下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禇宜青的反应尽收眼底,扒老底让殷瑜心情大好。
他语气吃惊,下场托扶,“啊?就算褚医士不这样说,我也知道的。”
禇宜青乘他力起身,“是。”
殷瑜目光落到男子身上:“绑了下去,直到京城都不用醒了。”
男人梆梆磕头没来及求情,被仆人劈晕了抬下。
殷瑜抬起下巴让仆役系披风,“褚医士也回去吧,今日辛苦你了。”
禇宜青行礼等殷瑜离去:“为殿下分忧是卑职之幸。”
殷瑜仍有顾虑,事情如此迅速要感谢皇后准备的舞台,只是不明白她有何用意。
疫病一点点解决,很快到了离别之日。
禇宜青不能再不管燕洵,叫他进来。
人容色恢复大半,剑眉凤眼,五官硬朗又因病去了两颊的肉,唇不薄但无肉感,这副克己守礼的模样定不是燕胥。
初见藏在他身上的骚动现在看更明显了些,禇宜青默不作声端详他,不知道学秦昭王称蔡泽为“蟒雀”,会不会抬举了他。
禇宜青解了腰间荷包,交与他手心,“你若有心侍奉,拿着这些银子做盘缠到京城,到时就住在纸上的地址。”
见他乖乖接了,禇宜青没别的事交代让他下去了。
比马更快的是消息,比奖赏更快的是禁足处置。
一到京殷瑜还未复命先被拘着了,什么都不明白,殷瑜沉静等着,情况比不上最坏但绝不妙。
端妃传信于他,他算是明白,这趟去不去都是他的错了,去了用邪术争宠,不去被卷入结党营私贿赂买官之事。
皇上眼前的功臣收贿赂让心术不正的人担了要职,若他在有几个墙头草就会像狗皮膏药黏上他了。
听说皇上发了很大火,“为人臣是要天子,百姓着想!岂有他作主,一言蔽之的道理,插手吏部、危害社稷,这种人万死不足惜!”参与此事的都没落得好下场。
看端妃最后的意思,是交禇宜青出去,先保全自身。
[不用担心,我会周旋延缓死刑。]
真的没办法了吗。殷瑜因为不愿而焦躁,心中不爽,一个深宫妇人为了她难成气候的儿子算计他至此,小瞧她了,怒气代替他俊美面孔上寻常见人三分笑的从容矜贵,刚知道事情全貌时就失控摔了手边茶杯。
孪生兄弟的事未查清楚,他哥现在在哪,只待抓住了罪魁祸首,才能洗脱。
殷瑜想起这趟还有一事未了——七皇子的宠物,引他去雍县必定不清白。
禇宜青也是,是愁求死无门吗?殷瑜想不明白了。
事情兜兜转,只有待他出去了这一个前提。
殷瑜对禇宜青感到愧疚,若不是被迫交他出去,感情不会这般强烈。
钟语凌知道禇宜青进了昭狱,大吃一惊。
他才帮过她,怎么就犯错坐牢了,还是因为去雍县一事,这不是孔莹还回鸟的条件或者说请求吗。
要是因为这种小事,她担不起这份人情。这逻辑一捋,她可要捞禇宜青出来,钟语凌面色冷凝,等不及找孔莹问个明白。
折兰看她庸人自扰,心底透透的,但纵她胡来。对她对小姐,禇宜青像燕子,在房梁上搭了窝,明明不是多名贵的鸟,飞走后却总隐隐盼望着来。
钟语凌到孔莹闺房外,被她身边丫鬟推拒,“我家小姐头晕已经歇下来,钟小姐改日再来吧。”
钟语凌把礼给她,叮嘱,“行,之后告诉你家主子我来过。”
那事了结,明面上没闹的难看,两人彻底清楚是撕破脸了。
婢女试图揣测主人心意,小心说道:“小姐,钟小姐今天又来一趟。”
“唉,”孔莹放下针线叹气,神情惋惜感叹一句,“难得看见她在意一个人,只是这我插不上手啊。”
说完又拿起绣花针,边绣边轻哼着曲儿。
这不能怪她呀,钟语凌的哥哥是四皇子伴读,等开春入宫了一定为端妃办事。她同要入宫,两人不对付,她为了以后着想,可不得向皇后投诚嘛。
皇后娘娘位高心慈,名声身份都能压端妃一头。良禽择木而栖,能为皇后办事是她的福分。
孔莹像想起什么似的,对身边丫鬟说:“明日若她再来,就说我风寒病重,易感染不宜见人。”
“之后都打发她走。”
杨太医不明白,为什么禇宜青在哪都能引人争夺。
想起皇后娘娘的意思:不能为她用,死了最好。
唉,杨太医胸口浊气怎么都排不尽。时过境迁,那日他是真心同禇宜青共患难的。
在毒窝里,现在他踩死一只蚂蚁都要疑心是不是毒虫的子孙后代,晚上找他索命,杨太医有些惨淡的地想,难道是儿时肆虐虫的报应,让他晚来被虫子祸害得不得好死。
杨太医咒骂了世道的一切,恨不得所有人处境都比他惨。
想起曾经心境,有福恐怕不能共享,有难同担不成问题,心境变化并非朝夕。
谁知道他竟用些可怖的不正手段占据官职,简直玷污医者仁心对天下医者不公啊,杨太医有些愤愤。而且禇宜青受端妃宠信,富贵发达时也没想到他,这样情势逼迫,他才接了皇后娘娘的橄榄枝。
哪曾想有泥像有侍奉的皇后更是可怕,也怪他入职几十年,连表象都未看清,年老得势,却是没多少福享了,每日看着皇后的人作妖更是折寿。
走了一个禇宜青,来了一群禇宜青,养着怪模怪样的虫子,杨太医有苦说不出,有求死之心但又怯懦,备受煎熬。
也是,东西模样不唬人,怎么突出异常,有通天颠倒六道的作用,皇后又怎么会用。
只是这些人路越走越偏了吧,净在外表上挑战人极限,不追求效用。培养的一只还给了七皇子玩,看七皇子欣喜表现,杨太医发现宫中正常人是最难熬的,比如说他。
越疯的人活得越自在。
此去弓没找到,招来一身腥。
禇宜青想着燕洵提前出发,应该到京城了,就去彭飞义的宅子。
燕胥在,面对禇宜青的问话,装傻充愣:“木头做的,怕早就腐坏了。”
直到入牢,禇宜青了然,太久没见燕胥,燕胥又一直表现无害,他忘记了,燕胥却还不改本心,不满足言语诱导,倒干脆下套了。
他求行动轻便冬日里穿的不多,冷热无感,可地牢湿冷,邪风入体,不会因为他感官迟钝放过他。
禇宜青头昏的厉害坐在墙角倚墙。
幸好没搜身,能留药吊着命,竟也没拷问。
是殷瑜不顾打草惊蛇先将兄弟中的弟弟供出来,禇宜青从掉头到等待发落。
因此例食里加一碗药汤,可病去如抽丝,更何况吃的睡的不好,禇宜青意识糊涂中经历几人看望,除了四皇子的人暗中帮衬,燕洵也来过,宋修越打点他进来的。
等见着面就变成燕胥了,他自然不提一句宋修越要他传的话。
看墙角坐的人,病中唇上那点精气都移到脸上去了,下眼睑连着脸颊红一遍,如花瓣一样浅复深,看着像恸哭过,牡丹泣露,华美风姿气度下的别样情态引人情真意绵。
明知他没流泪燕胥依然心疼怜惜,目的没达到还让人受苦了,燕胥心里难受神色恹恹。
也是燕胥明白给他带来份例的补血丸,沉默会,燕胥语气庆幸泄露心声,“万幸你活着。”
要不然他不能捡尸,一切毫无意义。真让尸首流落,心中后悔杀他几次都不够。
燕胥对超出掌控的状况有些生气:“燕洵实在不听话,求宋修越给他机会进军营,从底层做起。”
宋修越来他住址,碰上了燕洵,才有这一遭。
燕胥不想在禇宜青面前多提燕洵,他在就行,最好将这人磨灭扬灰在禇宜青眼中消失。
他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直到狱卒催促他不舍地说:“等我回来,陪你。”
调查一事进行的顺利,殷瑜把兄弟中一人甩出来,自然吓得她那边壁虎断尾,舍了哥哥。
墨条砸在兄弟其中一人头上,人发抖不敢痛呼,皇帝呵斥;“竟有此事!雍县几百人的命你们两人怎么赔得起!”
殷瑜跪下垂头,“报父皇,儿臣手下博览群书恰寻良方,伤亡大大消减,如今饱受冤苦仍在诏狱等候发落。”
“既然如此,人就放出来吧。”
“多谢父皇”,殷瑜行礼的同时瞥了扣押的二人,“两人罪孽深重,不能因救治及时责罚从轻。”
事情有头有尾,办的漂亮,皇帝却不愿再将禇宜青放他身边了,“那是自然,既然你手下博古通今,对病理有研究,就让他去金山寺照顾三皇子吧。”
殷瑜没料到他提那个青灯古佛的人,陈恳意切想请他收回成命,“皇上,他是臣用惯了的人。”
皇帝心意已决:“不必多说,他有本事,况且三皇子也是朕的儿子。”
殷瑜只能不甘说是。
…………
禇宜青理解他不愿意,他也不愿意殷瑜死了,细细说明:“若感觉前额痛,是前兆,用……”
“……情急来金山寺来唤属下。”金山寺在近郊,左右不过二十里。
听他交代起事宜,殷瑜习惯笑着但不由皱眉,真佩服起禇宜青的平常心,显得他多愁善感似落花流水般无用。
无论是愧疚还是此时的心乱不满,他们之间透明的不是空气是冰罢?要不然怎么就他感情丰富,禇宜青安之若素。
殷瑜恼火他的失格,他是皇子,多少人飞蛾扑火甘愿用命为他解愁,他给禇宜青关照太多,他不能再关注了。
最终殷瑜没沉住气,对他像再不见的作风,表了态度,“这是暂时的。”
收束世界线,可算把之前挖的坑填了大半了
我喜好怨夫攻很明显了,喜欢看人发疯妒忌扯头花or委曲求全只要你还爱我幽怨型(黑化了又能赏味)or星际abo世界里老公养胃只能我拼搏型(好像剧透了毕竟当a没嗅觉算养胃),我尽量错开免得看着疲劳。
*采访3
某渣:钟小姐即将作为入宫选秀的一员,心情如何呢?
钟语凌:我既没有中意儿郎,而且作为儿女要多为家人考虑,进宫是为家族争光罢了,不高兴也不悲伤。
某渣:……哦
钟语凌:(恼)什么意思,是不信吗
某渣:啊?我什么都没说啊大小姐……
钟语凌:……(理了理发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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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傀儡骨(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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