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赐看着杨绯棠笑的冰凉,“怎么?放心,爸爸知道你心软,会安排人一路送她到安徽老家的,确保她——”最后几个字,被他一字一顿地加重:“一路平安。”
杨绯棠抿了唇,旁边的素宁握了握她的手,肌肤相触间,她感觉到了妈妈的手一片冰凉。
今夜的月光如水,清辉洒落,好看是好看,可照在身上,不带丝毫温度。
Susan收拾好行李,来到素宁面前轻声道别。她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点心盒递到素宁手中:“夫人,这是小姐最爱吃的蝴蝶酥,麻烦您转交给她。”
说话间,她忍不住望向杨绯棠卧室的方向,目光中满是不舍,眼里已经缀满了泪水。
素宁接过盒子,眼中带着歉意。
Susan在杨家已一年有余,深知杨天赐说一不二的作风。她没再多言,只是默默拉起行李箱,转身离去。
素宁低头凝视着手中尚有余温的点心盒,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女儿的房间。她在门前驻足片刻,终于抬手轻叩门扉。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幽暗的灯。
床上隆起一个大鼓包,杨绯棠把被子从头到脚蒙得严严实实。
素宁了解女儿的脾气,将蝴蝶酥轻轻放在床头,伸手掀开了被子。
杨绯棠浑身是汗,却仍紧闭双眼不肯睁开。
素宁一点一点擦去她脸颊的汗珠。许久,杨绯棠才闷闷出声:“爸爸越来越过分了。”
这样的掌控,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只是因为她一个拒绝,就换来这样的惩罚。
素宁没有说话,她从进入这个家之后,就一直话不多,有时候安静的像是个哑巴,即使是面对女儿,她也没有过多的言语,或许是沉默了这么多年,她早就丧失了语言表达能力。
想起这些年和susan相处的点点滴滴,杨绯棠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忍不住问:“妈,你就从没有想过逃离么?”
昏暗的灯光下,素宁凝视着女儿泛红的眼眶,静默良久,才轻声开口:“想过,只是……”
她摇了摇头,不再多说,把被子给女儿掖好,关上门出去了。
杨绯棠望着素宁消失在门后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她转过头,昏黄的光线凝聚在那盒蝴蝶酥上,渐渐地,眼底一点点漫上朦胧的水光,下唇被她不自觉地紧紧咬住。
另一边,薛莜莜没想到这么晚还会接到阿寻的电话。
经历了白天那一场风波,她早已对模特的事不抱希望,准备开始第二套方案了。此刻被突然传唤,她虽感意外,却还是匆匆赶了过去。
赶到时,阿寻抬腕看了眼表,语气平淡:“有点晚。”
薛莜莜瞥她一眼,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坐公交来的。下次想让我早点,麻烦报销打车费。”
阿寻闻言一怔,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女孩,之前还觉得她文静少言,怎么才一天功夫,就像变了个人?
白天的事儿,让薛莜莜见识到了杨绯棠的眼里不揉沙子,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勉强自己去装?这样,她舒服,大家也舒服,既然跟杨绯棠不用装,对她身边的保镖,就更没有敷衍的必要了。
这一次,阿寻没有带她去画室,而是径直走向长廊深处。
阿寻不语,薛莜莜也不多问。瞥见墙上钟表指向十一点,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阿寻脚步微顿,抿了抿唇,继续默默引路。
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下。阿寻推开门,侧身让到一旁,简单道:“请。”
薛莜莜信步走入,四处打量着,应该是个休闲室,左侧是简约的茶水区,岛台上摆放着专业咖啡机和各式茶具;右侧则是一片宽敞的运动区域,地面铺着专业的减震垫,沙袋、拳靶等散打训练器材一应俱全。
听见声音,穿着一身白色柔道服、满额是汗的杨绯棠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毛巾,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对薛莜莜露出带着歉意的笑:“不好意思,这么晚叫你过来。”
薛莜莜不自觉地打量起她。
杨绯棠的身材比她想象中更为柔美流畅。那身宽松的白色柔道服穿在她身上,并未掩去她的身形,反而因汗水的浸润,部分衣料贴合身体,隐约勾勒出柔韧而富有力量的肩背与腰线线条。宽大的衣领微敞,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与修长的脖颈,汗珠正沿着颈侧滑落。
杨绯棠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微微挑眉。
薛莜莜倏然回神,双手自然地背到身后,神色平静地迎上她的视线:“不用言语抱歉。”
杨绯棠闻言轻笑,她只是假客气一下。
薛莜莜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三倍工资即可。”
她这也算是深夜加班了吧?
杨绯棠:……
杨绯棠在床上辗转反侧,心头那口闷气挥之不去,索性一个电话把杨天赐提到的教练Amy叫了过来,要求进行强化训练。
她一向自诩身手不错,始终认为上次被薛莜莜摔那一下,不过是猝不及防加上久未练习的意外。起初与Amy过招时,她确实接连被放倒好几次,但在Amy几句关键点拨后,她进步神速。两个小时的训练下来,到最后竟已能和Amy打得有来有回。
Amy毕竟是国际级的教练,杨绯棠能与她僵持不下,那对付区区一个薛莜莜,自然不在话下。
训练结束后,杨绯棠心头的郁结并未消散,她直接派人把薛莜莜叫了过来。
今晚,她不仅要一雪前耻。
还要在薛莜莜面前露一手,狠狠教训她一番。
杨绯棠朝她随意地摆了摆手,嘴角扬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需要热身吗?”
薛莜莜平静地看着她,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杨绯棠挑了挑眉:“不需要?我可是刚和白带练完。”
薛莜莜听了,勾了勾唇角。
虽然没说话,可那眼神明晃晃的鄙视。
——白带是什么?
能吃么?
杨绯棠笑得张扬而肆意,“怎么,你怕了?”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嚣张与挑衅,比上午时还要咄咄逼人。
薛莜莜却依旧一派平静,只抬起那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她。
她这样的反应到弄得杨绯棠像是“耍猴”般独自演出一场闹剧,杨绯棠沉默了片刻,“三倍工资。”
薛莜莜这才点了点头,开始脱去外套。她来得匆忙,身上只穿了件厚重的冲锋衣。随着外衣褪下,里面是一件贴身的黑色毛衣,瞬间勾勒出饱满流畅的身体曲线,秾纤有度。
杨绯棠原本还坦然地打量着,可当目光扫过胸前起伏的轮廓时,不太自然地偏开了头。
薛莜莜连热身都省去,径直走到杨绯棠对面站定。
杨绯棠眼底掠过冷意,这一次,她不会再留情。
话音未落,她已骤然发力前冲,意图以一记凌厉的大外刈直接将薛莜莜摔倒在地。然而就在她贴近的刹那,甚至没看清对方如何动作,只觉脚踝被巧妙一勾,平衡瞬间溃散,天旋地转间,她整个人已被重重摔落在垫子上。
与此同时,薛莜莜迅捷地跨坐上来,双腿牢牢锁住她的腰腹,将她彻底压制。
薛莜莜俯下身,乌黑的长发垂落几缕。她凝视着身下之人惊愕的眼睛,红唇微勾,学着杨绯棠刚才的语气,回答她刚才的问话:“我怕了~”
两人的距离太过近了。
近到薛莜莜垂落的发丝如羽毛般,一下下轻扫过杨绯棠的脸颊,带来细密绵长的痒。近到她身上那缕清浅的香气,随着呼吸被杨绯棠寸寸吸入肺腑,那香气好像也生了钩子,若有似无地往心里钻,在她心口撩起一阵隐秘而陌生的涟漪。
杨绯棠只觉脸颊隐隐发烫,修长的双腿不自觉地相互摩挲了一下,猛地偏过头去,声音冷硬:“下去。你为什么总爱往我身上坐?”
是她说的要过招,现在反而怨薛莜莜。
明明是输了,却赖人家往她身上坐。
千金大小姐的脾气就是这么蛮横又不讲道理。
这脾气一般人是接不住的,可薛莜莜依言挪开身子,目光平静地看着杨绯棠泛起淡粉的耳尖与脸颊上,淡声说:“因为你看起来很好“坐”。”
这下,淡粉变得红彤彤了。
薛莜莜活动了一下手腕,想了想,是宿命吧?后来,“坐”就变成了“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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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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