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仓政明的尸体被找到了。”他思索到。“朗姆那份名单上的人肯定不希望引火烧身……组织、还有更多唯恐牵扯进来的人急于给整件事情定性。”
意料之中,等再次结束通话,领导人终于脸色阴沉地朝属下嘱咐了什么。片刻后,就有位小警员通知各位仍留在现场的目击者可以先行离去,如果后面事情出现新的进展,需要时警方自然会再传唤他们。
于是,跟领班报备后金发侍应生就离开了酒店。领班颇为同情自己和倒霉属下,爽快地给侍应生放了两天假,反正这几天酒店没办法正常营业……谁能想到端个盘子还端出凶杀案了呢?
金发侍应生沿着酒店外侧的街道慢慢移动,看起来似乎没有特定目的地,像个失眠的可怜白领无奈半夜出来闲逛。耳边声响随着距离拉远而重归寂静,灯光、人声、生和死都在几分钟内被抛在脑后,他点燃一支香烟,影子被路灯拉长至扭曲,与小巷深处更加浓稠的大片阴影连为一体。
“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离开了呢。”琴酒咬着烟含糊道,随手掏出一支录音笔丢过去。“是为了这个吧?里面是冈仓政明勒索吞口重彦的全过程。”
录音笔划出道弧线正巧落入安室透掌心。情报组红人慢慢从黑暗中现身,紫灰色的眼珠好似某种暗中窥伺邪恶且瑰丽的捕食者。他凝视着手中小巧的录音设备,然后将视线移向对方。
“你给了诸星大什么?”安室透问道。
此时气氛微妙,好像谎言与试探都在月光的照耀下失去存在的必要。面对安室透的开门见山,琴酒同样没有隐瞒:“装有A探员信息的原装U盘,我从杰克身上拿的。”
“你居然没拿它去讨赏?”安室透语气咄咄逼人。“当时诸星大可是指控你我都是卧底,把这个东西交上去,岂不就此洗清嫌疑?”
“FBI不会蠢到留着卧底档案,内鬼先生更无法出面阻止他们清除一切信息——既然‘A探员’已经消失,把它交上去无法得到任何功劳,我为什么不能把它送给更需要的人。”琴酒语气淡淡,半晌,又挑起嘴角,神情中添上些许故作的疑惑。“当初除了诸星大不知情,你和绿川景都知道这个U盘的存在,却似乎都没有向上汇报啊?”
“是因为知道上报是自寻烦恼所以选择隐瞒,还是……出于其他原因呢。”
安室透将录音笔收进口袋,反问:“你不也一样。”
“我可是全部上报了。”琴酒此时态度随意,令听众难以分辨他到底是在胡扯还是在袒露真相。“我复制了很多份U盘,你想要我可以送你一份。”
站在阴影里听两位同事打嘴仗的诸星大翻了个隐晦的白眼。
金发侍应生继续道:“毕竟,‘那位先生’更欣赏不做保留的下属。”
闻言,其余两人表情中比刚才多了些严肃。诸星大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追问:“你什么时候顶替了贝尔摩德的位置?难怪最近没见到那位女士的身影。”
“谁知道呢?”琴酒面上居然还现出点莫名其妙,好像本人对诸星大口中的情况同样感到迷惑。“他主动联系我,要求我证明自己。我总不能拒绝。所以今晚……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他这话仿佛暗示此前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出于“那位先生”的指示:勒索犯、意外暴露的组织成员、凶杀案、火灾……安室透与诸星大交换视线。他们大约都相信黑泽阵关于“那位先生”的说辞,同时明白今晚有些事情中必定不在组织的计划之中。
但……哪些是,哪些不是呢?
是勒索案么?或许“那位先生”终于厌倦了朗姆,决定鉴定新人能力的同时给老家伙一个下马威。是火灾么?虽然他们二人无法大摇大摆地进入酒店,却各有渠道得知金发侍应生在凶杀案发生后始终在宴会厅内停留,看起来似乎与高层的起火毫无联系。也许高层起火仅仅是个意外,抑或其他势力恰巧在今晚铲除异己。
此刻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黑泽阵确实和“那位先生”搭上了线。
“诶,我还以为拿到代号就能抢先一步呢。”诸星大的语气充满遗憾。“看来努力工作还是不如站队正确哦。”
琴酒表示赞同:“你挑了个根基太浅的主子。怎么样,要不要我替你引荐?也许‘那位先生’不介意多一位员工帮他分摊工作。”
“那倒不必。我认为爱尔兰先生是位值得尊敬的上司。”诸星大笑眯眯地拒绝。“而且站在我的角度来看,‘根基太浅’未必不是优点。”
缺人手的上司才不会随意舍弃能干下属,要是换成朗姆,美国任务中表现出的些许嫌疑早就够“诸星大”逃跑了。
安室透睨了两人一眼,对没营养的互相调侃毫无兴趣,试图将对话扯回正题:“酒店高层的火灾是——”
“你的问题太多了。”琴酒将烟按熄在墙面上,打断安室透的提问。“你和朗姆都应该反省一下,看是否因为自己管得太宽才会特别讨人嫌……有些事情,也许当事人并不希望你知道。”
金发侍应生露出个略带嘲讽的笑容,转身离去。他离开的步伐缓慢,金发在昏黄路灯光线的照耀下显出种陈旧的颜色。挺拔高挑的身影不紧不慢地从路灯照射范围内踏入黑暗再在几步后重新现身灯下,宛如老旧影片切换出一幕幕不同情景,片刻后就在停留原地的二人视野中消失不见。
“看来那场火和组织确实有关系。”安室透低声道,揣在衣兜里的手指用力摩挲着录音笔凹凸不平的表面,在皮肤表面硌出道白痕。“你怎么看?诸星大。”
“我怎么看?”诸星大摸着下巴,表情微妙。“我认为你们都不记得我是个拥有代号的干部了。”
即使三人之间达成了某种难以言说的默契,他们同样明白彼此之间的关系依旧如履薄冰。所谓“合作者”随时都可能变为敌人,之后行动甚至比此前的更需仔细斟酌。现在诸星大岔开话题,就是在表示“无可奉告”。
“哦?那请问莱耶先生对今晚的事有何高见呢?”安室透冷淡道,完全不在乎被占这点称呼上的便宜。
诸星大将视线移到金发男人肩胛处又迅速移开,绿眼睛笑得意味深长:“不——你还是叫我‘诸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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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某些文艺作品里莫名的刻板印象、认为犯罪团伙基地一定缺乏光照不同,组织会议室布置得还是相当宽敞舒适。纳入大片阳光的落地窗、柔软的羊毛地毯、完美符合主人使用习惯的家具布置……安静、温度适宜并且总是洋溢着淡淡的芳香。
同一时间,四个布置规格相似但内部风格大不相同的房间,利用专用网络接入某个加密线上会议。即使他们已经在现实中见过彼此,但此时呈现在屏幕上的,仍是4个看不出任何细节的假人。
从话筒中传出的电子声略显刺耳,不过他们早已习惯利用软件更改音色时带来的小小瑕疵。
“上午好,先生们。”乌丸莲耶说道,语气平静——虽然修饰后他说话听起来仿佛某种劣质AI配音——似乎并没有因为晚宴及之后的事情产生半分恼怒。“鉴于此次任务出现些许差错,最终导致利用入驻开发区搬迁实验室的计划被迫暂时搁浅……我想先听听各位的意见。”
即使聪明绝顶,没有相应的正确情报也会判断失误。假如有任何一人向上汇报时提出其中疑点,或许乌丸莲耶今天的开场白就不会暗含诘问。
可惜,一位知道全部实情的年轻人就是任务失败的罪魁祸首,两位隐约触及真相的年轻人为了自身利益选择缄默不言,而两位高层本就仅仅知晓部分过程,还是最无关紧要的部分……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个“真相”:
冈仓政明吃里扒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勒索不成还暴露组织秘密,最后被安室透秘密处死。
缺少贝尔摩德的会议总是过分沉闷,况且这次谈话“问罪”成分居多,爱尔兰本以为朗姆会如同过去每一次那样替自己辩白、将莫须有的脏水泼给同僚,却出乎意料地听到对方干脆认下管教不严的罪责,并提出可行的替换方案。
或许因为此次皮斯科直接到场使得结论难以辩驳,朗姆甚至没有指责行动组的“鲁莽行动”,言简意赅地替冈仓政明认了罪,三两句话带过自己的失职,将重点更多得集中于之后准备实施的补救措施。
与其余两位相比相当年轻的掌权者不免感到失望:即使属下犯错差点导致组织的存在曝光,“那位先生”仍没有过多责怪的意思,安静地听着对方滔滔不绝。
没有惩罚,没有严厉的责问,制裁之剑高高举起再轻轻放下,连皮斯科都未对对如此轻描淡写的处理方式发表反对意见……仿佛在场只有自己这个“毛头小子”看不透“那位先生”的心意,才会狂妄且盲目地认为胜券在握,觉得就算不能扳倒朗姆,也能使得对方元气大伤。
可惜,事实再次轻轻扇在他脸上。
将书桌表面摊开的文件随手扒到旁边,爱尔兰神情阴郁,整张脸庞都因背后璀璨的阳光而陷入浓厚阴影。
出于利益,他憎恶朗姆,出于个人情感,他却更怨恨皮斯科……慈祥的年长者即使偶有严厉时刻,他们父子之间寥寥无几的相处时间也大多温馨且自然。可过去的美好在他被提拔为行动组领导人那一刻烟消云散。
年轻的掌权者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由孩子长大成人,急切地妄图摆脱来自年长者的笼罩——之前养父伟岸的身形是保护,此时那高大的存在却是某种阻碍——来源于皮斯科若有若无的掌控和自身出于对权势的贪婪,纯粹的感激之情最终还是为“利益”两个字让了路。
理不清谁对谁错,或许爱尔兰不顾养育之恩是条白眼狼,但他自觉皮斯科也并从未将自己当作“亲子”,而是可利用的棋子抑或看家护院的猛兽。当他成为高层之一时,二人之间的关系就从“父子”变为冷冰冰的“竞争对手”。
没有某位女士插科打诨、调节气氛,严肃枯燥的内容进行得很快,会议最多不超过20分钟就落下帷幕。
直到最后都没提及对朗姆的处罚,爱尔兰不屑地冷哼一声。不等他理清思绪准备之后的工作,一通电话再次将其钉在座椅上。
他看了眼来电的陌生号码,接通后没什么犹豫地说道:“什么事?朗姆。来找我炫耀你的得宠吗?”
“别这么大火气,我才是应该生气的那个,不是么。”没有电子音的遮掩,老者的声音比起枡山宪三多了几分外露的油滑,只是当其表露诚意时,听起来居然还显出几分憨厚。
“我明白你在恼怒什么……你应该明白,这次失误的后果可大可小,只要处理得当,‘那位先生’是不会在明面上处罚我的。”
爱尔兰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提醒你,别为蝇头小利奋不顾身。”朗姆没有故作诚恳,那样只会在年轻人心中起反效果。他的语气淡淡,有种属于“过来人”的熟稔。“我不清楚你的手下如何汇报……但我能肯定冈仓政明即使打算出卖组织,也不会愚蠢到随身携带如此重要的名单。”
“所以呢?这又是一次针对情报组的栽赃陷害?”年轻人嘲讽道。“你能不能哪怕承认一次——情报组成员也不全是忠心耿耿的聪明人。在利益的巨大诱惑前,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朗姆并没有因为对方的顶撞而生气:“我只希望你能冷静思考……这次的事,我栽跟头我认了,但你却没有得到你预想中的利益,那么到底是谁得了好处呢?”
爱尔兰因其话中的暗示而倏地握紧手掌:“你在挑拨离间。”
老者哂笑:“我都还没说出那个名字。”
朗姆继续道:“我们关于新人产生矛盾的那次,皮斯科连面都没露就把你使唤得团团转,让你替他捞人……还有不久前去美国执行任务,他连招呼都没打就叫走了两个行动组成员,还是让基尔带的队,而你我甚至直到现在都不清楚他们从FBI手中劫走囚犯的身份。”
“想想吧,爱尔兰。你是行动组的最高领导,你总得为自己和属下们去争取点什么。还是说——”
——你想继续当皮斯科的“乖儿子”?
对方的话句句直击要害,宛如伤口被鲜血淋漓地撕开,爱尔兰忍无可忍地直接挂断电话。之后,这个男人把自己关在会议室里整整一个白天,没人清楚他在那几个小时里到底想了什么。
通话另一端,朗姆对着被挂断的电话发出声嗤笑。他随意丢开电话,将视线移到另一部用于内部通讯的手机,屏幕中正显示着来自安室透的信息:“名单只有我和那名警官看到,需要我去解决他么?”
老者敲下回复:“无需行动,待命。”
组织反应越大,越衬得那份名单特殊,还不如干脆将它认定为“勒索名单”,再动用手段将事情压下……过不了多久,自然没人会继续注意此事。当然,名单上的部分人员还是要想办法撤回来,有几个不引人注目的可以留下。
朗姆思索片刻,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处理掉冈仓政明才能最大限度保护组织的存在。安室君,你做得很好……我打算送你一份礼物。”
“你喜欢喝威士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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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乌丸莲耶轻轻叹了口气,难得表现出一丝疲倦。他将金色眼镜搁在桌面上,右手轻轻捏着鼻梁。
本应绝密的会议却还有另外一位旁听者。白头发的年轻人将目光从身前的电脑屏幕移开,安慰道:“乌丸先生,别太烦恼了——每个企业体量变大之后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只要整个组织的框架没有受到影响,那就都是些小问题。”
“我必须承认,从十年前我就不再特别关注组织的运营。”老者的微笑里既有苦涩,也有轻蔑。“权力、财富、长生……在80岁之前,我和每个贪婪愚蠢的人一样对它们有着近乎痴迷的追求。但到了现在,在找到更值得探索的事物之后……我开始对它们感到厌烦。”
厌烦、轻视,宛如目睹什么恶心的事物般倒胃口。“无趣。”乌丸莲耶想到。“实在是太无趣了。可我必须依靠它们来支撑自己的追求。”
“您想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呢?”白兰并没有提出建议,只作为一位合格的聆听者顺着方才的话题继续问道。一方面,贸然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很招人嫌;另一方面,年长者总希望在后辈面前表现得经验丰富,而他很乐意满足合作者这点小小的成就感。“既然它们如此令您烦恼,您应该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才是。”
“别恭维我了。不过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刚才片刻的真情流露转眼缩回皮囊之下,乌丸莲耶眉眼间再次挂上好似永恒不变的温和。“白兰先生不是说,这是组织体量变大之后都会遇到的么——那么只要缩减体量,大概就能解决一部分问题。”
他起身,举起茶壶慢慢将茶杯倒满。在热水蒸腾起的白雾中,老者若无其事地思索着:
既然被暴露的产业暂时没办法转移,那就干脆丢掉。壁虎能断尾逃生,组织也能抛出一部分利益换取更长远的生存。树需定期修剪枝桠才能长得茂盛,组织大概也是如此。那些不安分的、狂妄的、无能的、过分贪婪的……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通通除去。
不仅如此,那些被抛弃的人和物同样是诱饵,用来引出潜伏在组织内部和觊觎组织外部势力的诱饵。如果你不上钩,那我就此遁入更深处,你什么都得不到;如果你上钩,那就仅能得到我乐意施舍给你的部分,被诱饵填满的嘴可无法追寻更大的猎物。
总而言之,这是个阳谋,只看到底会有几个势力甘愿入场。
“别总关心我的事了。”乌丸莲耶看向挂在墙面中央的电子屏幕,上面正反复播放着D?斯佩多与Varia作战队长交战的录像。“白兰先生找到想找到的东西了么?”
年轻人笑起来,眼角都洋溢着快乐:“当然,您看。”
白兰将视频拖动至D?斯佩多与Squalo对峙的时刻,然后按下播放键,只见前一秒还横在Varia作战队长脖子旁的长矛,下一秒就已经捅进男人的胸膛。
“这里。”他笑得开怀,好似小朋友偶然遇见一根尤其笔直的木棍,兴奋得攥在手中挥舞。“您看到了么?我猜得不错,彭格列戒指的特殊能力果然与‘控制时间’有关。”
乌丸莲耶凑近屏幕,亲自拖着进度条重复两遍,终于确认两个动作没有任何连贯之处,就像两张照片被插进正播放的视频中那样突兀。“确实很奇怪……不过我以为白兰先生之前清楚彭格列戒指的秘密?”
“嗯——我骗D?斯佩多的。”白兰故作无奈地耸耸肩,眼中划过明显的狡黠。“虽然我了解的内容很多,可它们并不相互通用,每次我都在面对全新状况——何况,这个世界尤为特殊,连我也是第一次遇见此等特殊能力——怎么可能提前得知呢?”
他低下头,轻轻拂过玛雷指环的表面:“我不过是根据自身情况推断。既然玛雷戒指的特殊能力与‘空间’有关,那彭格列戒指的特殊能力大概率就会和‘时间’有关。”
“幸亏D先生慷慨地替我证实了!”白兰拍拍手。“我着实感谢他!如果他不上当,我都不知道要从何查起。”
乌丸莲耶对此不知可否:“那确实值得高兴。”
影片继续播放,很快来到Varia作战队长的死亡特写。他们安静地看着银发男人生气全无,在模糊的镜头里脸色煞白,然后就是来自两位记录人员的报告,再之后D?斯佩多准备砍下死者头颅却被打断,紧接着金发侍应生连开两枪……最后,屏幕重回黑暗,反射出对面两位观众模糊的轮廓。
白兰突然问道:“乌丸先生,您觉得Squalo真得死了么?”
“也许吧。看起来像是死了。”乌丸莲耶语气淡然,似乎无论发生任何意外情况都无法影响他平静的假面。“你发现了什么疑点?”
“呀——只是觉得有点刻意。”白兰拉长腔调,歪了歪头。“我是指黑泽君那两枪……您觉不觉得他有些太急于证明目标人物的死亡?”
乌丸莲耶偏过头神情淡然地与年轻人对视,答道:“当然也有这种可能。不过,我认为在大批警员随时可能围堵的前提下,稍显急迫也很正常。”
“白兰先生似乎特别关注黑泽阵……为什么呢?当初正因你的建议我才会主动联系他。为何现在又开始对他如此怀疑?”
“因为,他这次是个不确定因素。”白兰眯起眼睛,弯曲的弧度仿若一个笑容。“我确实说过,在我见识过100个您创立组织的世界里,有99个世界中他都会成为您忠实的属下。百分之九九的概率在现实中已经足够我们忽略很多不利因素,但越是这种情况,我越会小心唯一的变数。”
“蝴蝶扇动翅膀足以在千里之外引起风暴。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只要在某个重要节点偏离原定轨道——就会滑向无法预料的未来哦。”
“您说得很有道理。”乌丸莲耶点点头,沉默着似在沉思,片刻后语气相当随意地重新开口。“既然白兰先生和我都觉得那位年轻人不可信任,那就进行下一步吧。如果黑泽阵通过这次考验,或许你我可以尝试对他倾注真正的信任。”
“欸?这样真得好么?”白兰笑起来,表情期待,话里却饱含遗憾。“您不是说那个地方从来没有人活着出来过吗……万一黑泽君天赋异禀能够使用戒指,岂不是您的重要损失?”
“没关系。”老者神情淡然,谈论人命如同谈论天气,谈论下属的死活也跟谈论天气差不太多。“组织并不缺有能力的成员。如果其他世界的黑泽阵对组织如此忠心,只要他不是其他势力派来的卒子,那他早晚都会向我献上忠诚,对么?”
“现在我不过是提前预支他的忠诚……毕竟,一名忠心属下应该不会介意为了领导者的目的而献身。”
乌丸莲耶如此说道,紧接着,他拨通某个号码,语气徒然变得和蔼可亲:“上午好,黑泽君。这次任务里,你处理得非常及时,我想,或许已经可以邀请你来人鱼岛参观……是的,人鱼岛。稍后,我会将此次的谢礼和坐标一同寄送给你……”
“请黑泽君,务必独自前来。”
为了入V把文案改了。如果说之前的文案还跟中二热血少年漫沾点边,现在这版文案就是纯纯社畜血泪史23333你们都不知道我和编辑沟通时因为一些奇怪的因素笑得多缺德。
下一卷要写文案内容咧……终于写到了!虽然说是文案内容,不过涉及琴酒过去的内容大概只占两章啦。展开相当唐突,我提前道歉但我不会改的!(笔芯)
OOC小剧场:
诸星大:我是“莱耶”了诶!
安室透:诸星大。
琴酒:诸星大。
诸星大:……
绿川景:莱耶先生。
诸星大:(感动)
安室透:你给我离他远点(警觉)
我真得很喜欢迫害阿卡伊(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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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连锁反应(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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