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止感觉心脏急速迸射了一瞬,双手不由自主地捏紧。
“这是哪里来的?”
“爸爸去世前交给我的,还和我说不论做什么都不能摘下。”
“你认得这上面的蛇是什么吗?”
“我……我不太了解。”斯波罗斯被林山止的急躁吓到了,“我对zj真的不了解。”
“与zj无关。”林山止一字一板地解释道,“这是衔尾蛇,乌洛波洛斯,源于古埃及一个古老的符号,象征着宇宙循环,即创造与毁灭、生命与死亡,是自然界的循环和对立面的和谐统一,在哥诺主义和炼金术中,代表着永恒的灵魂。但是,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十字架上面出现过衔尾蛇,你父亲除了把这条项链交给你,不允许你摘下,还有没有交代别的话?”
“没有了。”斯波罗斯连连摇头,抚着胸口,面色惨白,“我爸爸……我爸爸他不会害我的。”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条项链实在诡异,必然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我该怎么办?”
“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斯波罗斯老师,还有一个……”
下课铃声响起,斯波罗斯霍然站起。
林山止随之站了起来:“我们明天还会再来的,请问你什么时间有空?”
斯波罗斯想了下,回道:“上午九点之前,下午三点之后。”
“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走在校园里,逢景局促不安。
“林先生,我们不出去吗?这校园里怎么都没什么人啊?不是下课了吗?”
“难得来一次学校,逢景,你不怀念吗?”
“我对初中印象不大,连老师和同学的脸都不记得了。”逢景忽地蹙眉,“好奇怪,为什么忘得这么干净呢?”
“或许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吧?”林山止看向操场,眸光渐深,“逢景,如果是你的话,在这个年纪,会选择什么来打发时间?”
“当然是画画。”
“除了画画呢?”
“嗯……看课外书?或者和朋友一起打打羽毛球,跳跳绳、跳跳皮筋什么的。”
“是啊,如果没有手机的话,确实是这些。”
逢景顺着林山止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操场上坐着两个方阵的学生,男生一个方阵,女生一个方阵,中间拉了一条长长的横幅,上面写着“禁止恋爱”四个字,二楼拿着麦克风的老师正激情演说,十六台音响以及立体环绕的说教声如同监狱里的铁栅栏,将学生押入死牢。
“虽说也是为了他们好,但……太压抑了。”逢景感到窒息,总觉得脖子上似拴了一条铁链,而铁链的另一头锁住了自己的心。
“不能喜欢的话,比死了还难受。”林山止神情淡然,可说出来的话莫名令人难受。
逢景看向贺川行,后者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说道:“林先生,我们为什么不在办公室等斯波罗斯小姐回来?”
林山止想到在桌上看到的打火机还有刮胡刀,傲慢地笑了一声:“三四个浑身臭汗的男人挤在那么小的办公室里,想想就难受死了。逢景我告诉你,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贺川行……啊……嘶……”
贺川行扯着林山止的辫子,未言一句,却已表明态度。
“贺川行……松开,快松手,本来头发就不多……”林山止的尾巴“啪啪”打着贺川行的屁股。
“你还敢挑衅?”
“我疼得控制不住它了。”
“胡言乱语。”贺川行扭头就走。
“别着急。”林山止拉住他的胳膊,“你看,最后一排最左边的那个人,是林希。”
贺川行面无表情地拽开林山止的手,看过去,林希旁边那个音响后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斯波罗斯,还有一个脖子上挂着口哨的男人,两人时不时搭上一句话,看上去关系还不错。
“体育老师之一?难道他就是斯波罗斯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是谁并不重要,我在意的是斯波罗斯既然是独身主义者,又怎么会在do爱时不做措施呢?”
逢景听得小脸微红。
贺川行神色一惊:“除非……”
林山止自信笑道:“她想要这个孩子。”
“可她要孩子干什么?总不能是养老吧?”
“这个就得看后续调查了。”林山止拍拍逢景的肩,“走吧,逢景,回警局。”
“好的林先生。”
警局。
尹行君刚点上的烟又掐了,他心里纳闷:这三个人怎么总能在这个时间点来找他?
逢景这次留在尹行君办公室,后者给他找了本《律法》看,也算可以打发时间。
尹行君道:“他醒来后状态很差,把自己脑袋撞出一个大口子,流了好多血,然后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别人听不懂的梦话,跟摩斯密码一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林山止道:“多谢提醒。”
牢门被打开,贺川行依旧在尹行君后面进来。
马升蜷缩在床角织毛衣,嘴里不住嘀咕着:“蘑菇蘑菇……噗啦噗啦……一下一下……爆爆爆……”
“啊啊咿呀……啊啊咿呀……呜呜呜……呜呜呜……”
“吃……吃……吃……嘶嘶……嘶嘶……”
马升把毛衣针插进嘴里,尹行君立刻冲上去夺走,厉声道:“马升,有人要见你。”
马升呆滞地扬起头,胡乱地挥着手:“不是你……不是你……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林山止眉头紧皱,这哪里是疯了?这不是傻了吗?
尹君行叹了口气:“比之前更严重了,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快问吧,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林山止瞟了眼皱皱巴巴的床单,放弃了坐下的想法。
“马升,我跟那个警察不一样,我信你。”
尹行君翻了个白眼,他还以为林山止能有什么妙招,谁知竟然是拉踩!
“嘟嘟嘟……你不是……你……你……男的……上上上……上上上……”
“我也看到了,诡异的雾,彩窗的光,圣像的泪,我都看到了。”
“不会!”马升猛地抓住林山止的领子,紧贴着他的脸大吼,“不会!就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在那里!其他都是鬼!是魔鬼!”
林山止抬手示意两人没事,向旁边歪着头,友善地笑了一下:“我是在你后面去的,你都看见谁了?”
马升眉头一皱,表情惊疑不定,惶恐地向四周望去,忽然抱着脑袋哭起来,边哭边喊“别杀我”。
林山止蹲下身子,轻声道:“马升?”
马升哭的声音更大了,任凭林山止怎么叫他都没反应。
就在林山止准备离开时,马升又开口了。
“吃吃吃……吃吃吃……蛋……下蛋……”
林山止立刻问道:“什么下蛋?”
马升把毛线团塞进衣服里,指着自己肚子道:“蛋……下蛋……下蛋……唔……”
马升把毛线吃了。
“吐出来!”尹行君打马升的后脑勺。
“啊!啊!”马升重重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老实点!”
“额啊!!!”
马升甩过头就要咬尹行君的手,被林山止一脚踢定在墙上。
尹行君震惊地看着林山止,后者看上去比他还惊讶,连忙收腿赔笑:“应激了应激了,警长,没吓到你吧?”
尹行君摇摇头,看向鼻子流血的马升,表情复杂。
“嘶嘶嘶……嘶嘶嘶……”马升在床上扭动着身躯,用毛线把自己缠了起来,他吐着舌头,舔墙上的灰,如痴如呆。
“马升。”尹行君道。
“算了吧,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林山止道,“警长,麻烦你再费些精力看管他,别让他死了。”
“他说的那些有用吗?”
林山止满意地点头:“很有用。”
“你……听懂了?”
“一半一半吧,大部分都是靠猜……”
“小心!”贺川行射出一发镇定剂。
身后马升一个暴起,双手攥着毛衣针就朝林山止脑袋扎去。
“叮啷”。
毛衣针掉在地上,马升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林山止缓缓转过身,笑着嘲弄:“身体素质居然这么差?半只镇定剂就睡过去了?”
贺川行心道林山止真是个混球,半只镇定剂也足够麻倒一头成年大象,马升还能活着就不错了。
“这是镇定剂?”尹行君没见过这么花哨的针筒,上面居然还雕刻了兔子花。
“放心,尹警长,睡一觉就好了。”林山止把针拔下,“这个还能用,我就回收了。”
“是你的东西你尽管拿走。”尹行君摆摆手。
“哈哈,那好,尹警长,我们改日再来。”
林山止出门时挽着贺川行的胳膊,贺川行用力一甩,差点给他甩尹行君怀里,又一把拉了回来。
“警长,天眼还好用吧?”林山止问道。
“嗯,不过这两天都很太平,没发现杀人魔的影子。”
“女孩遇害的时间有什么规律吗?”
“毫无规律。”尹行君揉着太阳穴,“有时半个月遇害一个,有时一周就有两个,警局本就人手紧张,我们也不能天天派警员把守,幸好有天眼辅助,解了燃眉之急啊。林先生,贺先生,我为之前的无礼向你们道歉,感谢你们为杀人魔案件提供帮助,同时,我也要替大猫森的女孩们谢谢你们。”
林山止和贺川行愣住了,三人第一次见面时,尹行君拽得二五八万的,恨不得立刻把他们“绳之以法”,现在却……
他当真是一个恪尽职守、爱人利物的好警长。
“不必客气,尹警长,还要多谢你肯为我们开绿灯。”林山止道。
“举手之劳,若是你们真能破解吐面人背后的秘密,我定有重谢。”尹行君郑重道。
“以尹警长的责任心与胸怀,应该当局长才是。”
“我只做好我该做的,我能做的,这与职位无关。”
林山止微微一笑:“正位凝命,恐惧修省,尹警长就是这样心怀大爱之人啊。”
回去时,林山止因为贺川行救他一事又和他“打闹”在一起,逢景见怪不怪,自觉退至一旁。
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好与尹行君潮湿的目光对上,心里顿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笑盈盈地朝尹行君挥手,后者刚抬起手就捂着脸进了警局。
逢景一步三回头,但尹行君再也没出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