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机场]
航班降落时是凌晨两点。
影影绰绰的光被黑夜吞噬殆尽,只剩下一片深邃的幽蓝。
秋季的冰城已然带上几分寒意,疏通人群的警卫举着电动喇叭,
“注意脚下安全,避免近距离接触。”
口号声木讷无聊,苍白的重复着。
“不用送了,我去处理一点私事,你先回公司。”
沈慈道。
一个女人站在她身边。
谢允行点头称是。
车门大开,沈慈半个身子坐在里面,临走前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撑开车门,
“你和姚兰庭的事情,我不会去管。”
“不过你心里最好要有打算,做事情之前拿捏好分寸,不要搞出什么事端来,大家最后都收不了场。”
话音在空气里变成凝结的细霜,明明劝慰的口吻,细忖下来却字字都是威胁。
姚沈两家世代交好,谢允行知道沈慈不会和姚兰庭翻脸。
她想到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心里一阵不安。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自己...
女人倔强的咬着下唇,两道细长的柳叶眉凄恻的拧在一起,
“您放心...”
“我招你做助理是看重你的工作能力。”
沈慈没给她继续说的机会,
“如果你想一步登天,不如早日另谋高就。”
连续高强度的工作让沈慈十分疲惫,她狭长的眼睛半阖着,好像在打量一堆和自己不对等的货物。
揣测令谢允行身形一僵,
“您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沈慈笑了笑,又变回开明的好老板,
“那就好。”
*
赶到酒店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俞鹤白轻手轻脚的拉开房门,
他捏着嗓子问道,
“您怎么才回来,顾小姐都等得睡着了。”
“飞机晚点了。”沈慈同样小声回答道。
刻意的小声有些滑稽,两人顿时一齐笑出来。
夜里湿气重,沈慈站在玄关处换了一件衣服。
“睡着了也好,睡着了也好。”
她自言自语似的念了两遍,凌晨的房间内格外寂静,连空调的运转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顾殊窈伏在桌子上,一盏橘黄色的暖光灯打在头顶。
快到交图周了,小孩儿要补作业,这几天忙的跟陀螺似的。
“沈总,您可不知道,我刚给顾小姐打电话的时候她说什么都不愿意出来。”
在教室通宵画图不舒服,俞鹤白帮顾殊窈订好了酒店,问她愿不愿意出来画。
“顾小姐不答应,她说板子沉,颜料又多,搬来搬去的太麻烦。”
俞鹤白笑吟吟的说道,
“后来我悄悄跟她说,沈总要回来啦,可能会顺便来酒店一趟。”
“结果顾小姐一下子就答应了。”
沈慈笑了笑。
俞鹤白识趣儿的离开。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顾殊窈身上。
瘦了。
睡着了也在想着心事,女孩儿双眉颦蹙,粉白的小脸皱成一团。
她身下压着一张没画完的水彩纸,沈慈的目光扫上去,未干的颜料在水彩纸上洇成一团湿红,细看才发现是几朵还未勾线的玫瑰。
画这个做什么,建筑设计最忌讳华而不实,配景着墨超过建筑主体。
她坐在顾殊窈身边,耐心的细细看去。滨水的建筑,红色粘土砖砌成的外墙,坐落在森林深处,是一片碧色中一株冷艳的玫瑰。
这是顾殊窈设计的理想的家。
能够和沈慈一起住的,理想中的家。
沈慈的心蓦然软下来,顾殊窈和她提过,就上次通电话的时候。小孩儿跟她说学校新开的设计课给了两块地,一块临水一块临山,自己选了临水的那块儿。
“因为我觉得临山的那块地夏天住起来会很吵,你记得吗,在宜城的时候,我们住在那处靠山的别墅里。好吵好吵,整个夏天都是蝉鸣,抓也抓不完。”
事无巨细的告知既可爱又天真,引得沈慈忍俊不禁。
可是她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的?
沈慈的神情落寞下来。
女孩儿挣动了几下,她索性给人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顾殊窈又瘦了,跟一片羽毛一样,柔软的床榻根本没有多少下陷的痕迹。
既然这么乖,那照片的事情就不找她算账了。
本来就是捕风捉影的事,沈慈想,一张错位的照片能说明什么呢?再说又不是顾殊窈的错,
小孩儿这么乖...
至于照片上的另一个人...
沈慈低低的笑了笑,她明明是笑着的,
却让人不寒而栗。
“沈慈...你回来了?”
睡过去的女孩儿终于醒过来,小脸一搭,满是被吵醒了的不耐烦,但很快又枕上沈慈肩头。
女孩儿贴着她的侧脸细细的问,问她怎么才回来,环着沈慈的手臂轻轻摇晃,是闹着要人抱着的意思。
沈慈从善如流的将她抱起来,耐心的哄。
女孩儿逐渐清醒过来,前几天沈慈在电话里说的话她还记得一清二楚呢。顾殊窈觉得自己没这么好哄,那些“再也不理沈慈了”“就算她抱着我道歉我也绝对不和她讲话”之类的豪言壮语又被回想了起来,小孩儿钻进被子,只留下一个圆滚滚的背影。
生气的背影。
沈慈看笑了,将手探了进去。
“别过来...你不是不理我了吗,沈慈,你在电话里怎么说的来着?”
顾殊窈努力的回忆着。
她记性不好,总是忘事儿,不过两三天前的事情就忘了个一干二净,沈慈贴着她帮她回忆,
“杳杳想起来了吗,我帮杳杳想一想,我在电话里说什么了来着?”
沈慈亲了亲她的侧颈,
“我说我想杳杳了,马上就要来冰城见杳杳了。”
这个人,怎么耍赖啊...
顾殊窈呜咽一声,被沈慈的吻扰乱了气息。
她明明不是这么说的来着...明明,明明是让自己很生气的话...
其实到底是什么话又有什么重要呢?
顾殊窈迷迷糊糊的想。
现在沈慈不是正坐在她身边吗,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沈慈抱她爱她更重要的呢?
顾殊窈觉得自己越来越热。
“你别抱我抱这么紧,好热。”
撒谎。
冰城气候寒冷,现在还没到供暖的时候,房间里只开了一点空调,怎么会觉得热?
沈慈笑了,神色晦暗不明。
除非是心里热,连带着身上也热了起来。
她哄小孩儿似的把两人的距离扯开了一点,然后伸手,变本加厉的勾开了顾殊窈的衣领。
沈慈手上功夫了得,轻轻一勾大片肌肤便露了出来,女孩儿不明所以的唔了一声。沈慈挑开她的肩带,护住蓓蕾的胸衣滑了下去,被布料磨蹭柔嫩之处的感觉并不算好受,
“没事儿,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濒死的幼鹿一般,顾殊窈白皙的脖颈脆弱的扬起来。
她脸上痛苦迷惘的神色好像是天然的蛊,现在的顾殊窈似乎太适合被打上裂痕了。沈慈神色晦暗,眼睛里烧起一片瑰丽的焰火。
想看她痛苦,看她为自己战栗。
这并不是恋人间应有的想法,沈慈知道自己对顾殊窈的感情不正常,早就不正常了,从她死的那天起就不正常了。
六年的时间太久,原本清澈干净的感情因为茫然的等待变得狰狞扭曲,似乎也可以理解。
不过现在好了,现在顾殊窈又回来了。
沈慈笑了笑。
好像天生就是为了拯救她一般,顾殊窈突破死亡的界限,被她重新召唤回来。女孩儿乖巧的靠在她的怀里,温热的皮肉紧紧贴在她的掌心,沈慈心底的那层冰霜好像都被她捂化了。
顾殊窈神色迷惘,脸上却始终带着几分欢愉。
手下的力度不知不觉加重了几分,女孩儿开始小幅度的挣动,沈慈却兀自不觉。
停下时女孩儿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满是红肿。
沈慈吓了一跳。
我都做了什么?
都说小别胜新婚,看着顾殊窈被亲的没一块好地方的胸口,沈慈猛然停手。
不行,这也太超过了。
顾殊窈现在不懂事儿,难道自己还不懂事儿吗,再说小孩儿明天还要上课,今天要真折腾到深夜可怎么好?
沈慈双颊绯红,硬生生停下了动作。
顾殊窈睁眼,狐疑得看向沈慈。
“姐姐,你怎么了?”
沈慈心底有一堆理由,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便被顾殊窈打断了。
她仅剩的理智早早便被过多的alpha信息素搅成一团浆糊,顾殊窈恶相胆边生,一把抓住沈慈手腕,
“不准你半路逃跑!”
女孩儿猛然吻了上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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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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