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火药味瞬间浓烈了起来,眼见着眼下不是与薄城套近乎的好时机,影帝打了两句哈哈便迅速退场。
他走后,薄城沉着脸走到付澄阳身边,一把夺过付澄阳喝空的酒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是发酵后的葡萄混合酒精散发出的浓郁酸甜气味。
他轻哼了一声,随即将酒杯往桌上砰地一放,看着影帝离开的方向,问:“刚刚不是说不喜欢他?我看你们聊得挺开心。”
“那人家跟我搭话,我也不好不理他吧……”
“付澄阳。”
薄城突然凑近,付澄阳吓了一跳抬头看他。
“干嘛?”
薄城不动也不说,就这么盯着他看了一会,直盯得付澄阳耳根发热身子发怵,这才伸出大拇指,替他擦掉挂在嘴边的甜点碎屑,然后摊在付澄阳眼皮子底下供他“观赏”:“呵,你就是这样跟你的偶像聊了整整五分钟的?”
付澄阳顿时臊得不行,但还没等他想出什么能夺回面子的话术,就又听薄城说道:“随便你跟哪个影帝歌王喝酒聊天,只要你没忘了来这到底是干什么的就行。”
话音落地的瞬间,付澄阳愣住了。
是啊,他来这是为了获得薄城的认可,能让他同意这场交易,而不是为了跟他置气吃醋的!
可等他想通这些想要和薄城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对方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给叫走了,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灯火阑珊的暮色中。
这一走,竟是直到酒会结束都没回来。
眼看着周围宾客散尽,付澄阳掏出手机给薄城发微信,问他在哪,但发完后,看着那个名为“。”的微信小号,又觉得他估计不会回,便打算出去四处找找。
刚起身,手机就震了一下。
【。:露台。】
竟然回了,付澄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凭着记忆,往下午他们待过的二楼露台走去。
人声散尽,夜风骤起。
付澄阳站在楼梯上回头看了一眼寥落的宴会厅,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然后抬头看向玻璃窗外的露台。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唯有一点猩红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他迎向那点红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什么都看不清,他却觉得薄城在注视着自己。
于是他加紧脚步上楼,透明的露台门就在眼前——突然,付澄阳停了下来,一种陌生的,从未有过的热意自他的下腹袭来,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就瞬间席卷全身,令他浑身燥热,像是置身于火炉之中,从炉底伸出无数双手,拖着他下坠。
他蜷缩了身子,跌坐在台阶上,两只手紧紧攀着楼梯扶手。为了避免发出什么无法控制又令人遐想的呻吟,他只能咬紧牙关,竟是连呼救都不行。
露台上,明明已经看见付澄阳上楼,却迟迟不见这人推门进来的薄城终于也觉察到一丝不对,他迅速扔了手里的烟,大步推开门朝会客室外走去,果不其然,在昏暗的楼梯上,看见已经缩成一团的付澄阳。
“怎么了?”他三两步下了楼,扶着他的肩膀试图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却只看到付澄阳已经被汗水打湿的鬓角和泛着不自然红晕的脸颊。
“怎么回事?”他又问。
但此时付澄阳完全没有精力回答他任何问题了,突如其来的热潮还未褪去,他就觉得身体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般的瘙痒难耐,手不自觉地想向自己的下身摸,却靠着仅有的一丝理智制止了。
然而这丝理智在见到薄城的脸的那一刻,全面瓦解。
没等薄城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付澄阳的手就像两根柔弱的柳枝攀了上来,紧紧搂住了薄城的脖子。
“小城哥哥,我好热……”
这一刻,薄城就算神经再大条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姿态瞬间紧绷,脸色也沉了下来。
五分钟后,山庄里负责接送的车几乎是风驰电掣地驶向薄城他们所住的那栋别墅,等车停下的瞬间,坐在前排的管家对薄城说:“医护人员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可能需要十多分钟的时间。”
薄城点了点头,没多说话,打开车门半揽半抱地带着付澄阳上楼。
等付澄阳一头栽倒在床上时,最后的一点理智也终于焚烧殆尽。
他无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在床上蹭着,本就短款的金丝绒西装很快就被他蹭得衣襟大开,这还不够,他还伸手去拽自己衬衣的领口,又偏偏不得章法,眼看着他的脖颈就要被领口磨得通红,薄城上前一把拉开了他的手,转而递上一瓶已经拧开了口的矿泉水。
“喝水。”
付澄阳倒是听话地伸手接过,然而手腕一松,一整瓶的水就这么倾泻而下,全部倒在了自己的胸口,试图用水浇灭身上的火。
他这件衬衣本就是丝绸质地,又轻又薄,沾了水之后顿时牢牢地贴在了他的皮肤上,连带着肌理线条都看得一清二楚。
薄城连制止都没来得及,赶紧起身去拿毛巾,等他拎着两条浴巾回来时,付澄阳已经把衬衣的衣摆从扣得紧紧的腰带中抽了出来,一截瘦削又柔软的腰肢沾着水汽裸露在外,在灯光下泛着白瓷般的光泽。
见他回来,付澄阳朝他歪了歪头,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欲/火和不被满足的委屈。
“小城哥哥,难受……”
说着,他伸手就要往自己身下探。
薄城将毛巾往他胸口一盖,站在原地看着他,声音平淡中透着几分无奈:“医生马上就来了。”
但付澄阳还是一个劲重复着“难受”“热”,“你帮帮我,小城哥哥,你帮帮我……”
“付澄阳!”
“你不帮我,那我自己弄……”
床上人还在不断挣扎,身下的被子也被他几乎要踹到床下,眼眶泛红,琥珀般的眼中水汽凝聚,倔强的嘴唇紧抿着,像是受了莫大委屈又不知该如何控诉的幼兽。
薄城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突然整个人松弛了下来。他倚靠在离床两米远的桌边,曲着长腿,双手环胸,看向付澄阳的眼神静静的,像是在看小孩胡闹的家长。
“付澄阳,中了招的人不可能清醒地说出那种话的,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我——”被沾染上一身欲色的人突然僵了一下。
薄城走近他,单腿跪在床沿,俯身望向眼前形容狼狈的人,从头到脚将他仔细打量了一遍,直看得付澄阳浑身战栗。
“而且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哪有你自己先一步享受的道理?”说着,薄城的视线瞄向了付澄阳的下腹部,嘴角轻扯,“这药效没那么强,你就先受着吧,就当是不听话的教训。”
闻言,床上的付澄阳狠狠一震,随即眼睫轻颤委屈中甚至染上了几分哭腔:“明明你自己也喝了的……”说完他咬紧嘴唇,不敢再漏出一声呻吟,刚刚还蔓延全身的媚态也顿时收敛了几分。
薄城看着他,发出一声轻笑,然后去卫生间又给他拿了两条干毛巾。
几分钟后,医护人员匆匆赶来。
薄城跟医生大致地交代了一下情况,而此时的付澄阳,正颓靡地躺在床上,眼睛半垂着,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潮红,略有些麻木地接受医生的治疗。
不知过了多久,他自小睡中醒来,才发现医护人员已经离开,房间里一片寂静。
付澄阳坐起身,四下寻找薄城的身影。
“醒了?”人声从阳台传来。
付澄阳循声看去,就见薄城背靠着阳台栏杆看着他。没多思考,他翻身下床,落地时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干净的睡袍。
他愣了一下:“衣服……”
“护士帮你换的。”薄城吐了口烟圈,掐了烟回到房间里,随手关上了阳台门。“刚刚的事还记得吗?”
付澄阳顿时臊得不行,他并不想承认自己还记得刚才那拙劣又未能成功的勾引,可没等他回答,薄城又问:“吸取教训了?”
付澄阳迟钝地反应了一下:“重要的难道不是查查是谁下的药吗?”
“呵。”一声轻笑后,薄城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双腿交叠,“查不到的。”
“怎么会查不到?!”
“因为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而且嫌疑人太多,今天酒会上起码一半的人,都巴不得我死。”
付澄阳彻底呆愣住了。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薄城扯了下嘴角:“明白了?”
“什么?”付澄阳问。
“我的处境,还敢吗?你可要想清楚了,几乎所有薄家人都站在我的对立面,包括他们利益链条上的那些人,你要是选择我,可是无形中给和泰竖了不少敌,这里面随便一个人,整死和泰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萧瑟的寒风骤起,窗外的树枝被风吹得摇曳不停,偶尔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敢的。”付澄阳故作轻松,“反正就三周。”
不知在想什么,薄城沉默了两秒,随即他笑出声来。
“胆子挺大,也是,为了和泰你倒是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那倒也不是的。
付澄阳撇撇嘴,到底还是没敢把实话说出口。
叮——
手中的打火机发出一声脆响。
付澄阳抬眸看去,黑暗中蓝色的火光像是一团萤火,将他纷乱的思绪统统焚毁。
但同时,他也借着这微弱的火光辨认出,这支打火机,不是之前他看见过的那支,亦不是自己送的那支。
“你为什么不用我送你的打火机?”付澄阳问。
一声轻笑散在空中,薄城收起打火机,身姿微微后仰,手肘搁在沙发扶手上,略微偏着头朝付澄阳看过来。
“因为我不用没写我名字的东西。”
“那我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薄城抬眸看向付澄阳。
刚刚经历一场“事故”,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头发在床上蹭得凌乱,脸色苍白,白色睡袍在他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显出几分孱弱,亦有几分平日里见不到的媚态。
薄城下意识别开视线,却没想到他这个动作被付澄阳误解为回避。
于是他上前一步,逼问:“那我呢?是不是也要写你的名字,你才能接受我的提议?”
“你已经有了。”薄城轻声道。
“什么时候?”付澄阳疑惑地追问。
昏黄夜色中,就见薄城的嘴唇轻轻张合。
“Faelan。”
“我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衬你,时至今日也是一样。”
没关系,薄总还能吃上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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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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