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人,这种事您让奴婢们去做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李良珂未理会,只挂着浅笑上了轿。

骄辇在一家楼阁前停下,里头人下轿来,望了眼牌坊,便朝阁内走去。

凝薇跟上来,听他说:“待会儿别唤大人,唤主子,知道吗?”

凝薇应着,二人上了楼,立着好几位富家子弟。

凝薇笑道:“这些人一定都是来为家中夫人买玉的,还有几位娘子在为她们夫君挑玉,大人这时候来,莫不是也有心上人了?”

李良珂翩然的姿态里佯装出一副幽怨的模样,“谁说我要送人,我买给自己不行吗?”

他在上等的玉壶前来回踱步,一件一件细细瞧着,停下时,轻盈的步子中氤氲出明丽,分明是心满意足的如意之色,看来是挑到了心仪的玉壶。

他碰在手里,眼角轻扬。

此玉壶质地圆润,晶莹剔透,温润淡雅,与那人气质相符,想来那人也一定会喜欢。

商家迎笑,“公子好眼光,这只玉壶是由水苍玉所制,产自蓝田,有千年的寿命,买回去送给心上人,一定能与对方长相厮守,永结同心!”

李良珂一愣,竟不知如何回应,半晌道:“店家误会了,在下并非送人。”

商家问:“公子相貌卓越,不知可有婚配?”

凝薇一停这话瞬间变了脸色,挡上来凶道:“我家主子金枝玉叶,岂是你这小店家能随便问的?”

“凝薇。”李良珂把人拉回来,恭敬道:“在下……未曾婚配。”

“公子重情厚意,能挑出这盏玉壶,一定是对那心上人极其看中吧?”这商家阅人无数,打点铺子多年,每逢婚嫁年龄的男女都多说了几句好话,硬是让这铺子获了个鸳鸯铺的美名。

凝薇没止住笑,再瞧那白皙的玉面,此刻已由绯红又上了层粉红,问:“主子怎么害羞了?主子何时有的心上人?”

“包起来走了,待会儿又要下雨了。”李良珂神色匆匆牵着袍子朝楼下走去。

凝薇笑道:“主子光挑玉壶挑了一个下午,现在知道急了?”她将玉壶包好,一抬头,人已行到了门口,喊道:“主子,今个天晴,不会下雨的。”

马车萧萧入了府邸,李良珂刚进门,便听长策道:“大人,嵇少尹求见。”

魏府里,魏文钦召来姜阳,与他商议一些对策,姜阳听了一番话后,道:“此计可行,大人真的要对韩亲王府动手了?”

魏文钦眼里闪着凶光,眉毛一弯,嘴角的弧度轻蔑,“韩家不过仗着皇室才在京都过安稳日子,他们久居镜北,哪里知道泾都官家间的规矩,老狐狸死了,正好拖他下水,不若日后等他羽翼丰满,在这儿待熟了,可不又是一大隐患?”

姜阳轻轻挑眉,“大人所言极是,韩家逮着阿芙蓉不松手,当下也正是时候除之而后快。”

魏文钦薄唇微微上扬,道:“人我已经找好了,你告诉他,本官会保他一家老小衣食无忧。”

姜阳应下,“还有”,魏文钦酌了口茶,慢条斯理道:“明日早朝前,你要悄悄送他进韩亲王府,伤在左臂,记住了。”

姜阳单膝跪地,“属下定当不辱使命。”

次日,朝堂。

延昭帝一早就被送来折子,满心烦闷,指着堂下人问:“魏侍郎,薛景若刚死,你就来为他鸣不平,你是觉得朕执法不明冤枉了他?”

魏文钦立即掀袍跪地,神色却极为坦然,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觉得案子结了一桩,另一桩却毫无进展,恐有不妥。”

延昭帝惊疑不定的脸上略带怒意,“什么意思?”

魏文钦脸色阴沉如水,“陛下,投毒者已揪出,可左臂中剑的刺客还逍遥法外。”

延昭帝才想到这事,道:“刺客行刺的那人现已伏法,也就不必追究了。”

“陛下”,魏文钦一张诚心的脸庞上,又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狠,道:“刺客岂止那一人?臣是为吏部尚书大人鸣不平!”

延昭帝问:“你是要找出行刺李爱卿之人?”

魏文钦昂然的身姿里满是笃定:“正是,陛下,尚书大人身为朝廷重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臣有职责捉拿凶犯。”

“此话有理。”延昭帝这才消气,问:“尚书令,你之前说那刺客左臂中了剑?”

李良珂迟迟才回:“是,陛下。”

延昭帝道:“可事情过了多日,伤口怕是早已愈合,这要朕怎么查?”

魏文钦利落地举起白笏,高过头顶,“陛下若准,微臣愿意立即带人再去将安平大道各府彻查一遍。”

延昭帝思索片刻,“朕准了。”

“臣谢陛下。”

魏文钦起身,却是脚跟还未站稳,穿着银甲的人影如鬼魅般蠕动,一阵凉飕飕的冷风从他面前拂扫而过。

来人至高殿台下,长声呼叫:“陛下,招了,说要当堂指认!”

“传上来!”

话毕,众人转身,齐齐朝门口望去,手戴镣铐者被官兵带上来。

魏文钦心一沉,脸孔渐渐浮现难以掩饰的慌恐不安,刹那间竟渗出一层薄汗,这上来的不是那车夫又是谁?

“草民曹邦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手戴镣铐者拜服在地。

延昭帝深邃的眸子中凝聚了冷淡与肃然,“你说你要当堂指认?难不成贩卖阿芙蓉的人竟是在朕眼皮子底下闹事?”

曹邦未敢抬头,呼吸费力,“那人我见过,有人告诉草民,那不是商人,是朝廷重臣,好像是、是什么礼部侍郎……”

魏文钦的脖颈似被毒蛇缠住,忽地肩膀一重,细细渗出的汗转眼间凝聚成雨点,窒息感扑面而来,正要开口叫骂,只听延昭帝一声“都住口”。

严厉的声音在高殿内回荡,带着凌厉的怒气,“曹邦,你起来,你说你认识他,这位礼部侍郎就在朝堂上,你若指认错了,朕立即将你推出去斩首!”

魏文钦的麻意蹿上头顶,咽了咽口水。

跪伏的那人才抬起头,颤颤巍巍起了身,帝王的面还未看清,一眼见着台前立着的人,喊道:“陛下,就是他!”

魏文钦脸色煞白,嘴唇发紫,一时呼吸凝滞,瞧着眼前熟悉的面容,惊惶不安化为怒不可遏:“谁教唆你这小人这般陷害本官?”

延昭帝厉声:“你这刁民,可看仔细了?”

曹邦跪伏,牙齿打颤,全身哆嗦:“草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万万不敢欺君!”

高台上龙颜大怒,折子被重重扔在地上。

“魏文钦,你胆大包天!”

魏文钦脑中仿佛裂开了什么,胸口更是被无形的石头死死押着,双膝跪地,高呼:“陛下,臣冤枉啊!”

两列大臣中又站出一人,木思清端着笏板道:“臣有事启奏。”

“说!”

木思清被跪地者冷冷瞥了一眼,却瞧都未瞧,只高声道:“陛下让臣暗中彻查此案,臣昨日才查得一丝线索,立即前往了湖州,找到了一家药铺,名为壮阳药庄,买卖的所谓壮阳药正是以阿芙蓉为原料,随后臣奔赴了多地,发现在辅州、临沧、林海等多地均有经营,都是以壮阳药庄为幌子,做这残害百姓的买卖!”

高台上之人怒发冲冠,面部一片铁青。

“随后臣假冒客人进药庄打听,才得知背后的庄主竟是泾城的官,臣将几人扣押,封锁消息,暗中带回了泾城。”

延昭帝声震雷霆:“那几人何在?”

木思清回:“在牢狱关着,怕走漏风声,一直没敢让他们开口说话。”

“带上来!”

高新即可去传旨,跪地者额角汗珠滚滚而下,未敢擦拭,一动难动,只见颤抖。

少顷,几人被带上来。

押解的官兵呵斥:“见到皇上,还不跪下!”

几人立即跪下,闻台上人冷声道:“抬起头来,看看眼前之人,你们可认识?”

几人缓缓抬头,忽地两眼放光,像见到了活菩萨,“庄主,您怎么在这儿?你要救小的们啊!小的们已照您的吩咐闭了馆,小的们没有丝毫懈怠啊!”

魏文钦耳根通红,频频侧身,嘴唇紧咬,面容渐渐狰狞,赤红一片的双眸中闪烁着灼灼怒气,又强行压制下去,忽地身子完全倾下,伏在地上,“陛下,微臣冤枉啊,这些刁民一定是受人指使,微臣冤枉啊!”

他神色多番变换,无助又锋利的目光又落在了身旁矗立的刑部侍郎身上,恶狠狠拽住他的衣角,“木思清,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

木思清低头看他,惋惜地说:“魏大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魏文钦磕爬着,一转头便瞧见了旁观的韩亲王,怒火狂热,“我知道了,韩原,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指使他们陷害我对不对?一定是你!”

韩原冷眼撇过,未用正眼瞧。

“陛下,臣冤枉啊,臣是受人陷害的,陛下!”他声音喑哑,苦楚地颤栗,胸口坠着烧红的烙铁般,沉痛又绝望。

延昭帝黑眸如寒潭,“来人,将魏文钦押入大牢,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怀上前夫他哥的崽

西江的船

宁得岁岁吵

狩心游戏

竟不还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白月光他做奸佞后成了黑月光
连载中一叶倾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