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慑人心杀一儆百

韩昕松开李良珂。

李良珂理理头发,低声:“韩公子,那些东西总计也有三千两银子,我赔给你……”

他方才想了许久,终于想通了这件事。

许久不听回答,他抬眸才见得韩昕正盯着他,只是这眼神,怎么这样含情脉脉?

他又说错话了?

韩昕垂首说:“不必,你喜欢就行。”

气氛骤然凝重,李良珂也突然才意识到他真的与这人再次见面了,这来得太急,好似昨夜的梦境。

屋子内静悄悄的。

“那个……”韩昕说:“玉簪,你留在桌上……是什么意思……”

李良珂一愣,玉簪?

哦对,他差点忘了,他离开亲王府时心道自己小命难保,戴着玉簪怕给亲王府带来麻烦,就放在桌上未带走。

这半年,这人一直想着这个问题吗?

“我……忘了。”

韩昕凝重的眸子又盯着他。

“顾夫人说玉簪有……有特别的意义,所以自然是要留下来的……”李良珂又连忙说。

韩昕忽问:“我若死了,你会为我守寡吗?”

“啊?”

这是……

韩昕郑重道:“亲王府祖训,一生一世一双人,看中了谁,必须认定此人一辈子,那玉簪是我家的传家宝,是要送给喜欢的人……”

李良珂对这有印象,顾夫人曾经与他说过,回道:“我知道。”

韩昕一惊,他憋了许久都不敢说的话被这么轻飘飘一句话揭过去了。

“你知道?那你还……”

李良珂被这神色所震惊,缓缓点了下头。

韩昕皱眉,可见神色不愉。

这是怎么了?

李良珂还没弄清自己哪儿说错了,韩昕已站起身,握着拳头。

“怎么了?”

韩昕:“好好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李良珂叫苦,还未开口,又听“砰”地一声,人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澹台修没一会儿就见萧瑾回来了。

“这就回来了?”

萧瑾头点了一下。

“怎么了?”

这萧将军怎么颇为失落?

萧瑾问:“你之前告诉我的事,是真的?”

“之前告诉你的事?”澹台修想着这人刚去了何地,问:“你是说珂儿与韩昕的事?”

“是。”萧瑾去质子府这趟全是因此事而起,想去探个究竟,本就满心失落,现在不仅没好半点,内心更烦闷了。

澹台修尽力慰问:“萧将军息怒,珂儿也是一时糊涂,日后即便成就大计,也定会向圣上请罪。”

萧瑾自知叫人误会了,道:“澹台先生莫说此等话,三殿下为国涉险,身先士卒,是国之功臣,断没有请罪的说法。”

话虽这样说,可二人心里都明白,泱泱大祈容不下李良珂,他自出生就被视为祸国妖孽,搅灭郑国,只会坐实他祸国殃民的罪名,郑国不倒,他便永生都只能困在异国他乡。

这样自出世就被定义了一生的人,想做功臣比登天还难。

次日一早,李良珂摸了腰间荷包还剩一些碎银子,就想出门玩耍,有了昨日的经验,不说买多少东西、这点银子够不够,能透透气总归比待在屋里强,他拎着钱袋往外跑,竟被门口的侍卫拦了去路。

“怎、怎么了?”

侍卫道:“将军莫要为难卑职,卑职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

侍卫道:“我们将军有令,李质子不可随意走动。”

“韩将军?韩昕?”李良珂眼前一晃昨日韩昕摆给他的臭脸。

侍卫回:“是。”

李良珂想来自己昨日也没得罪韩昕,笑着说:“他我熟,待他回来,他与他通禀一声就是。”他往前冲,对方的胳膊却是纹丝不动。

“不必通禀,韩将军昨日千叮万嘱,一定要将这屋子看牢,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去。”

李良珂:“这不可能,你们是不是听错了?”

没想到竟真是昨日就有了预兆?昨日那人来不过喝了盏茶,他怎么就惹到了?

两杆长枪交叉拦截,挡在他身前。

“你们将军昨日说,若我实在闷得慌,就出去走走。”他声音渐弱,毫无底气,这些话难道不是韩昕对这些侍卫说的?他们怎么忘了,还要自己提醒?

侍卫拆穿道:“那是昨日,质子,将军昨夜下了令,往后是一定不能放人进去的,您就乖乖待在屋子里吧。”

“你们将军呢?我同他说。”李良珂为了自己的自由大计,不愿就此罢休。

侍卫却不愿多费口舌。

“你们……”李良珂出不来,可又不甘心撤回屋内,愤愤骂了几句,来回转悠。

这个韩昕,怎么说变就变了?难不成是昨日花的钱实在太多了?

近期传来嘉陵帝要整治朝堂的消息,皇宫上下人心惶惶,韩昕昨日听淳于冰叨唠了几句,这会儿回府竹炎又叫嚣个没完:“要死了要死了,安平大道上的卖货郎都去了空灵大道,公子,卑职已经连着两顿都是清汤寡水了,这可怎么是好?”他再吃不上肉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韩昕瞪着:“做菜的师傅不知道买肉,空灵大道离这儿也不远,你难道不会自己去?”

“可是,公子……”竹炎欲言又止。

韩昕眼熟他这副模样,大惊:“俸禄又花光了?肉也没吃上,你做什么去了?”

竹炎挤出一个笑来,被这样无情地揭穿,在小厮面前总归是没面子的,只能挂着这看起来异常乖巧的笑说:“我这不是、不是还给公子您贴了一壶酒的钱吗?”

“就……”韩昕觉得自己被讹了。

“就这区区几两银子,你也好意思说?若换去卖肉,还够你塞牙缝的?”

竹炎嘀咕:“公子一个月的俸禄那样多,怎么这般抠……”

韩昕直接拒了:“本公子没钱,接下来三个月的俸禄都花完了。”

“啊?”竹炎大惊:“真的假的?主子经历了何事?”

天崩地裂!他们主仆二人怎么落到这个地步!

韩昕冷漠无情地说:“与你何干?你吃不上肉也与我无关。”

韩昕走了,竹炎欲哭无泪,还有谁能帮他?难道又要去找夫人要?他的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了?

朝堂。

临近入冬,韩彦锡越发不想早起,做了帝王才知这苦处,他不上朝,折子就递得没完没了,他心头烦闷,私下里为这事发了不少脾气,一上朝来,颇有几分一触即发的样子,又赶上近日整改的措施,殿内雅雀静默,噤若寒蝉。

“陛下,臣有事启奏。”

真真不怕的,大约也只有这纪太师一人吧。

韩彦锡见是纪太师,看起来竟和颜悦色了许多,“太师请说。”

纪言道:“臣弹劾钦天监无端制造冤假错案,损害无辜性命近百!”

身后隔着几排的大臣腿一软,双膝落地,声音格外颤抖:“陛下,臣、臣冤枉啊!”

韩彦锡和颜骤散:“何人冤枉你?难不成是太师冤枉你了?”

漆晚东哭道:“老臣绝无此意,但求陛下明鉴,还微臣一个公道!”

高台上之人声色俱厉:“公道?朕是要主持公道,不是给你,是要给太师主持公道!朕还在这位子呢,你就这样诋毁太师?是置朕的颜面于何地?”

龙颜盛怒,一道光鲜的折子扔了下来。

漆晚东缓缓抬眸,爬了两步,挪过身前的奏折,用颤抖的手摊开,朝堂内静悄悄的,这翻阅的声音格外清脆。

折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详细记载着纪言要弹劾的冤假错案,一桩桩一件件,唤起他脑中就要遗忘的记忆,事关多起陈年旧案。

这怎么会查得出来?他纪言真有神机妙算的本领?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漆晚东眼球眦咧,手中被折子被他翻得不堪入目,记载事件的时间地点俱全,竟与他脑中重现的画面出奇地一致。

“陛下,臣、臣是遭人陷害的,臣冤枉啊!”

嵇然叹息,不愧是算命的,胆子也忒大,众人都能看出陛下对纪言百般器重,这人还在叫冤,莫不是疯了?

韩彦锡未留半分情面:“漆晚东胆大妄为,诋毁太师,搅乱朝堂,来人,拖出去,杖五百!”

“陛、陛下……”立即来了差吏堵住漆晚东的嘴,给拖了出去。

朝堂又恢复了寂静,连呼吸声也没了般。

韩彦锡怒焰散去,道:“诸位爱卿,朕近日偶感风寒,朝中大事就交于纪太师处理。”

纪言:“臣遵旨。”

周涵听这话的意思是近日多半不会上这样的早朝的,出列说:“陛下,湖州今岁荒年,谷物不收,百姓苦不堪言,臣请求拨银救灾。”

韩彦锡颔首:“湖州刺史也为这事上过不少折子,朕准了,周爱卿即日就可着手去办。”

周涵道:“皇恩浩荡,臣替湖州百姓谢陛下。”

韩彦锡揉揉眉心,“祈将何在?这些天怎么也不来见朕?”

嵇然道:“陛下,萧瑾将军还在驿站休息。”

韩彦锡:“罢了。”

这时,杖打声骤停,慌慌张张跑进差吏,韩彦锡正纳闷五百大板这样快就结束了,听差吏说:“启禀陛下,漆大人他……杖毙了!”

方才缓过一丝气氛的朝堂又紧张起来,韩彦锡掩面咳了咳,“知道了,好生葬着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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