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2006年西南省份某县城省级重点高中。

高二第一学期期中考试成绩排名出来了,路阳毫无悬念的再次排名理科第一。

“我说阳哥,你这到底有什么考试秘诀啊,每次都是第一名。”朱胖子一手抱着篮球往球场走,一手攀着路阳肩膀老生常谈。

路阳用力抖掉肩膀上的那只胖手:“朱锦云,你心里没点数你这胳膊有多重吗?秘诀就是勤奋,你要能把打游戏的劲儿放一半在学习上估计也能多个不少分。”

“可别,不让我打游戏能要了我的命,而且我也没见你有多勤奋啊,这不还跟着我出来打篮球,勤奋的人除了睡觉不该得都在教室呆着,就跟学委那样的。”

路阳颇为不屑回答朱胖子这种问题,眼见已经到了球场,班里的几个男生提前占了位置,就等他俩和球了。

路阳所在的学校是县里唯一的省重点,现在所在的高二19班和隔壁的20班更是唯二理科火箭班,进来的都是高一成绩拔尖的那一拨儿,当然朱胖子这种家里有钱的学渣例外。路阳也算是这所高中的风云人物了,高一没分文理时就是第一,现在学了理科更是一骑绝尘,每次能甩第二名好几十分。

虽说是农村里来的孩子,但身高发育完全过关,怎么也有176,长相秀气俊朗,脸上还没青春痘,篮球技术不说有多好,但矮子里拔高个,绝对算班级男篮主力,性格阳光,和谁都能处得来,综合起来就是文武双全,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在学校里有不少迷弟迷妹。

正当路阳在球场和同学尽情挥洒汗水时,班长找了过来说是老班让他去一下办公室,路阳要走,场子也就散了,大家都跟着往教学楼走。

“林子,老班找我什么事啊?”

班长褚林是个个子小,性格绵软的男生,虽说平日班级里的同学都主打学习,比较好管理,但也总有那么几个刺头,好几次都是路阳给他解围,所以俩人关系挺不错。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是坏事吧,我看老板脸色挺正常的。”

有了褚林这句话路阳心里就有底了,来到高二数学教研办公室,喊了报告推门走了进去。

班主任苟老师正在批改当天的数学作业,抬头示意路阳坐下,直奔主题:“明天我们班上会转来一名借读生,从大城市过来的,还要住校,总之关系有点复杂、来头有点大,是县教育局亲自给校长打的招呼,校长又把他安排在了我们班。我准备把他安排给你当同桌和下铺,到时候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方面你都带着点,让他尽快融入班级,不要惹出什么乱子就行。”

路阳抓抓头:“不是吧,老班,你都说关系复杂、来头大了,我能管得住?而且我得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啊,下次月考我要成了第二名,那您可不能怪我。”

老班脸色瞬间严肃起来:“你敢,你要敢掉到第二名,以后晚自习前的篮球时间就给你取消了,给你安排的任务尽力就好,实在管不了再说,回去吧,把你现在的下铺和同桌喊过来。”

其实老班也不想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奈何20班那个班主任老头经验比他丰富,见势不对就找借口溜了,他被抓了壮丁。

路阳回到教室时,晚自习已经开始了,同学们大多都在默默学习,暂时没老师守班。同桌朱胖子一脸八卦的问:“老班叫你干啥去了?”

“老班叫你也过去呢,等下你就知道了。”路阳也不解释,他的下铺刚好是褚林,于是又喊了褚林,看俩人互相猜测着老班的意图走出教室,特别是朱胖子抓耳挠腮的样子,他的恶趣味得到充分满足,心情愉快地开始做作业。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朱胖子和褚林就回来了,两人都给了路阳一个幽怨的眼神,好像他就是一朝得荣华富贵就抛弃糟糠之妻的陈世美。

朱胖子一坐下仗着没老师守班就开始哀嚎:“怎么可以这样?老班这是强权主义,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啊啊啊!”

班里其他认真学习的同学被他这一声哀嚎惊醒,纷纷投来视线,和朱胖子关系比较好的已经开始问他怎么了。

“老班说明天要来一个转校生,让我和班长分别给他腾教室座位和宿舍床位,还说这就是通知,不容反驳!”朱胖子真的有点委屈,和路阳当同桌可以说是他这个学渣学生生涯中最幸福的时光,不会鄙视他,遇到问题偶尔会说他笨但也会耐心讲解,这次期中考试他成绩都进步不少。

“哪里来的转校生啊,面子这么大,连咱们县城首富的公子都要让路?”

“估计是哪个当官的儿子。”

“也有可能是成绩特别好。”

“哎,班长你应该知道吧?”

“对,班长肯定知道。”

教室里一下热闹起来,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到处寻找知情人。

“我也不清楚,问问路阳吧,老班都把人交给他照顾了。”褚林把皮球踢给路阳,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谁说火箭班的人只埋头学习,八卦起来他也招架不住呢。

路阳不在意的摆摆手说:“听说只是借读,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是神是魔明天就知道了,大家都安静下来自习吧,明天不是有一场物理随堂考试么”。

同学们想起考试,熄了八卦的火焰。

晚自习中间休息时间,朱胖子磨磨唧唧地不愿意挪窝,直到路阳说:“以后有不会的题照样来问我。”这才在新位置安顿下来。

路阳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后门靠墙的位置,平时后门只有在上课才会关上,现在是休息时间,所以外面走廊上同学们聚着聊天的声音时不时传到他耳朵里。男生们话题和平时差不多,反而是女生基本都围绕着明天要来的新同学,核心讨论就是帅不帅的问题。

“希望来个帅哥啊,咱们班就路阳一个能看的。”这是班里唯一靠关系进来的女生陆绵绵的声音,性格言论一直比班里其他女生大胆些,然后是几个附和声,里面竟然还有学委杨静的声音,路阳心想:帅哥的吸引力竟然这么大,要是明天来的是个其貌不扬的,她们得有多失望。

第二天路阳下了早自习在食堂吃了早餐,晃悠着往教室走,路上遇到好几个熟人都在问他们班是不是要来转校生,消息传得真快。

上午第一节课刚好是老班的数学课,果然还没到上课时间,老班就领着个人从前门进了教室。老班身高也就不到165,又瘦,走在那人前面显得跟个小矮人似的,后者一进入教室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身高大概超过了180,内里是一件黑色T恤,正面印着一个很抽象的图案,外搭是一件同色比较厚实的宽松版运动外套,下身是一条灰色的宽松收脚运动裤,裤脚束进黑色高帮马丁靴,一边肩膀上搭着一个简约的纯灰色书包,就这身装束在这所县城高中里就是独一份。

再看长相,发型既不是非主流也不是和学校绝大多数男生一样的浅平头,两鬓较浅,头顶头发稍长显得凌乱有型,额前还零零散散着一些碎发,露出一双浓黑且长的剑眉,双眼略微狭长,鼻梁高挺,嘴唇薄削,帅的凌厉刺眼。

教室里的人都沸腾了,男生们就跟自己的地盘突然闯进来另一只食肉猛兽,感受到浓重侵略感,让他们沉默打量多余讨论,反而是女生们觉得昨天“许愿”成真,开心地与周围人交头接耳。

朱胖子隔着中间的过道向路阳挤眉弄眼,示意他看那些女生,一脸痛心疾首地说:“太不矜持了!怎么说也是火箭班的女生,学习难道不是她们才最该关心的吗?怎么看到个长得稍微帅点的就犯了花痴。”

路阳听着朱胖子的泛酸言论,还没提醒他小声点,坐在朱胖子前面的女生就转过身来对他一顿输出:“朱锦云,你这话就太狭隘了,火箭般的女生就不配看帅哥了?欣赏美好事物是人的天性,我不看他难道让我看你这张长满青春痘的脸?”

朱胖子从小因为肥胖,成绩也不好,很少有和女生近距离交流的机会,于是瞬间哑火,满脸通红,只支支吾吾的说怎么还人生攻击了,女生还想乘胜追击,老班提醒大家安静的声音给朱胖子解了围。

“这位是转校来的新同学,下面我们请他和大家做个自我介绍。”老班话落教室里就瞬间响起热烈的掌声。

新同学一直微微垂着的眼睛终于抬起来扫视了一圈,无视下面瞬间又传来“真的好帅”的小声尖叫,面无表情地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程之焕。”嗓音可能因为有段时间没说话有些低沉。

老班没有等到下文,又看了程之焕一眼,示意他再说一点,然而程之焕完全无视老班的眼神暗示,随意的站着,完全不觉得满场的安静有什么尴尬。

路阳对程之焕这份无视周遭环境泰然自若的样子是服气的,也对自己将来要带着的人有了初步认识,总结起来就是三个字:不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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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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