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两人在水里面扯了一会儿皮,见暮色渐沉,随即收拾好衣物,到更衣室后面的公共浴室冲澡。

公共浴室有两排花洒,都用隔板隔了起来,门那里简单粗暴地拉了个劣质塑料浴帘,像是有意防止某些基佬间心怀不轨地窥视。

裴棠脱掉了湿答答的泳裤,拧开花洒冲澡,水流就像小溪流一样顺着他的脊背从上往下流淌而去。

浴室有那么多隔间,覃年偏偏选了他隔壁,“大叔,要我过来给你搓背吗?”

裴棠挤了点沐浴露,在手中搓出泡泡,“你认为以咱俩这关系,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大叔,你莫不是在害臊吧?”覃年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有些轻微的喘息。

“倒不是害臊。”只是裴棠心里确实对他俩之间的关系进一步发展有些踌躇不定,加上两个人的性取向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互相赤/裸着搓澡实在是不可取。

“那是因为什么?”覃年的声音有些闷,“人家北方还有搓澡文化呢,据说还有‘提灯搓澡’,人家都没觉得有什么,要不我过来吧,让你也感受一下‘提灯’。”

裴棠倏地把帘子拽紧了,大声呵斥:“覃年!洗你的澡吧!给我安分点!”

对方“哦”了一声,之后便传来了诡异的闷/哼声。

“……”裴棠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强迫自己听不见,拿着花洒赶紧冲泡泡,冲完泡泡就趁着覃年没出来,火速穿好了衣服。

没过多久,裴棠的电话铃声响了,他关掉手里的吹风机,将手机放到耳边,嘴角衔笑:“喂?”

在隔间里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的覃年靠着隔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听到裴棠在接电话,十分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只听见帘子后面裴棠笑着回答说:“那行,一会儿酒吧见。”

——酒吧?

福尔摩斯·年十分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两个字,裴棠作为一个黄金单身汉,大晚上跟人约好去酒吧?!这事情实在是不寻常!

“你晚上要跟谁去酒吧?”覃年在裴棠身后猛地拉开了浴帘,动作迅猛到裴棠光听声音就能判断出帘子的寿命尽了。

裴棠挂断电话,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把一/丝/不/挂/的覃年纳入了眼底,他的目光缓慢地往下移,什么话都没说,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

“你看我做什么?我问你话呢?!”覃年绷紧的脸似是恼羞成怒。

裴棠预判了覃年会上前来抢走手机,于是连忙把手机藏在身后,眸中有萤火舞动:“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覃年知道裴棠这老狐狸不轻易开口,他决定以退为进,面若寒霜:“不说算了,让开!我要吹头发!”

裴棠吹头发才吹到一半,吹风机就被覃年故意抢了去,他压下心口的火气:“你就不能先穿衣服再吹头发吗?先来后到懂不懂?”

吹风机呼啦啦地吹着,声音把话吞了去,覃年把吹风机关掉,问:“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你故意的吧?”裴棠抱着手臂,冷笑。

覃年故作茫然:“啊?”

“你赶紧吹吧,我赶时间,别废话了。”裴棠不耐烦地敲了敲镜子,冷峻的容色在光影下却如唐棣炫目。

覃年竟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反骨仔,裴棠越是催他,他越是慢,最后看不下去的裴棠一把摁住他的手腕,强行关掉了他手里的吹风机,“我告诉你!好了吧?!”

覃年傲慢地挑眉,很满足裴棠的识时务,示意他说下去。

裴棠淡淡说:“是祁河,就是上次一起去打麻将,你赢了他不少钱那个男的。”

“哦……”

“你那个前妻呢?要一起吗?”覃年不安的心神浮现于眸光当中,他上次就看出祁河那个男人不对劲了,这次约裴棠定是有所图谋。

裴棠能告诉他就算不错了,很显然他问得有点多了,裴棠不想任由他刨根问底:“你问那么多干嘛?”

“就你和祁河那王八老小子一起对吧?”

“……”

“人家哪里对不住你了,你在背后这样说人家。”裴棠拿走了覃年手里的吹风机,风力开到最大,他这明摆着就是故意屏蔽掉覃年。

覃年深呼吸了一口气,泄愤一样地用毛巾擦完了身体,皮都擦红了。等裴棠吹完头发,他已经把自己收拾好了,他说:“我跟你一起去。”

酒吧的卡座里,两个男人对坐着,像是正在交谈些什么。

“哥,裴棠对你恐怕没那个意思吧?”坐在祁河对面的是个比他小三岁的男人,他叫陈艺飞,是祁河在国内的好兄弟。

祁河没吭声,动感的背景音乐让他心情烦躁。

陈艺飞凑近他,低声说:“要我说啊,你换个人喜欢算了,现在那些年轻漂亮的男孩子是一抓一大把,你何必非得跟个老男人过不去?”

祁河瞪了他一眼,“把你那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不是,你咋还急眼了呢。”陈艺飞往后一靠,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大着胆子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兄弟我也是为了你好!人裴棠心里压根儿就没有你!你自己能不能清醒点!”

祁河正要发火,此时却来了一位打扮成兔/女/郎/的小姐姐,她将祁河新点那瓶菲斯特酒从托盘拿到了桌子上,且热情地开了瓶。碍于有人在场,祁河没有把酒瓶子砸到陈艺飞那猪脑子上。

待兔/女/郎小姐姐走了后,祁河的手机响了,他的手机本来就放在桌子上,这一来电,来电人的名字被俩人都看在了眼底。

“裴棠来了?”陈艺飞托着腮,“哥,开免提,我也听听。”

“滚蛋。”祁河将手机拿起来,出去接电话了。

陈艺飞伸长脖子,目送祁河拿着手机匆匆往酒吧外面走,他暗自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了一小瓶药粉,然后鬼鬼祟祟将药粉投入了桌上那瓶新开的菲斯特酒里。

——这是他从暗网上买的催/情/药,他认识祁河都快二十年了,自从他第一天认识祁河,祁河就已经对裴棠情根深种,但祁河这个人闷骚,陪伴裴棠的这么多年里面,他一直都不去表达自己的心意。

陈艺飞早就看不下去了,作为兄弟,那必定是为兄弟两肋插刀、赴汤蹈火,既然祁河不听他劝,那他干脆就助祁河的一臂之力!

他一边下药一边脑补祁河抱得美人归时候的画面,光是想想都让人血脉偾张!

祁河拿着手机,走到酒吧外面,“你到哪儿了?我让人留好车位了,你直接开进来就好了。”

“不用了,我看这边有了车位,就停这儿,反正也没有多远,走两步就当是消消食了。”裴棠停好车,熄火下车。

他嘱咐覃年:“一会儿到地方了,跟人家祁河叔叔说话客气点,别太嚣张。”

“知道了、知道了。”覃年两只手插在裤兜儿里,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不小的心事。

裴棠见不惯覃年这副样子,提前打招呼:“少给我摆个臭脸,要是不舒服就给我滚回去,别给我添乱,我们这属于老朋友聚会,你待这儿也插不上什么话。”

覃年停下了脚步,“我走了,成全你跟那个姓祁的王八老小子吗?我偏不!”

裴棠被噎了一下,脸上一副“你再说一遍,我就不客气”的样子。

祁河老远就看见了裴棠,期待的目光中有微光闪动,冷峻的神情里透着几分不张扬的喜悦,他忙拿出手机,对着漆黑的手机屏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当看到裴棠后面跟着的人的时,心情就如同海上一轮暗红残阳一点点沉了下去。

覃年来做什么?他只叫了裴棠,为何裴棠会把覃年带来?他们是什么关系?

祁河的脑子很快就被这一大堆的问题给填满了,待两人离他越来越近,他只好强行把那些脑海中的问题强行压下,挤出笑容:“覃年也来了啊,真是没想到啊!”

覃年冷眼看他:“是啊,没想到吧?”

裴棠瞪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这家伙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呵,某些人才是狗皮膏药吧,真是甩不掉啊。”覃年舒展了一下手臂,打了个哈欠。

祁河的脸色僵了僵,裴棠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把他当空气就好,咱们进去吧,外面风大。”

三人刚进去,就被匆匆迎上来的人撞了一下,看清楚来人后,祁河睁大了眼睛:“陈艺飞?!怎么?你这是要走?!”

陈艺飞刚刚做了什么他自己心知肚明,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岂不是有点多余,于是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祁河的肩膀,说话的语气里暗示十足:“突然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你们记得多喝点酒,喝开心点,尤其是那瓶菲斯特啊!”

祁河以为是他刚刚说陈艺飞的语气重了,陈艺飞心情不好,所以要离开,当着裴棠他们的面,他也不好去安慰陈艺飞什么,只说:“那你去的时候路上注意安全,今天我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知道了,白白。”

陈艺飞提着包,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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