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一般女婿收到丈母娘的银行卡是怎么做的,反正赵书恒是推也没推就收下了,他把银行卡自然而然地揣进了兜里,脸色沉重,语气认真:“谢谢妈,我一定会照顾好菲菲的……保准不让他们娘俩受到丁点伤害……”
江月月眸子里有泪光闪动,感慨万千:“书恒啊,以前菲菲说要跟你结婚,我跟他爸死活不同意,但现在看来,是我们老两口错了啊……你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菲菲能嫁给你是她的福分啊……”
赵书恒把江月月送到医院楼下打车,江月月乘车离去后,他走进了一家金店。
他回到覃菲菲的病房的时候,覃菲菲还是之前那样用被子蒙住了头,背对着他,只是被子带着微微颤动。
“菲菲,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昨天晚上我也很烦躁,你也知道,我这个人除了会画画,其他的什么也不会,我赚钱的能力有限,想到那八十万,其实……有好几次我都想一死了之……”
听见他说这话,覃菲菲吓得一把掀开被子,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头发凌乱,眼睛又红又肿,还泪迹斑斑,她忙制止他,说:“快呸呸呸!你说的是什么不吉利的话?!我说过了,钱,我们可以慢慢还,可以想办法还,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贷款……”
赵书恒走到床前,坐下,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盒子,“打开看看?”
“这是……”覃菲菲愣住了。
“你呀,眼睛都哭肿了,我不得买点东西向老婆大人赔罪吗?”赵书恒帮覃菲菲把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条金项链,“喜不喜欢?”
“书恒!这得花不少的钱吧?!快去退了!你明知道我们还负债八十万……”覃菲菲忙把盒子推回去,脸上慌乱不已,凝视对方的眸子犹如凝视渊薮。
“哎,退了干吗?我还有呢……”赵书恒又拿出了另一个红色的盒子,看起来比刚刚那个要小很多,他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用红绳穿起来的小金锁,他摸摸覃菲菲的头,动作十分温柔,说:“这个金锁呢,是给我们女儿买的,希望她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成长……”
覃菲菲红肿的双眸似有星光流动,她呆呆地凝视着赵书恒,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又不争气地哭了,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书恒,昨天晚上我也不好……”
赵书恒帮她把项链戴上,又帮她擦了眼泪,“你生完孩子身心都比较脆弱,情绪容易受影响,这是正常的,你没有错……”
明明是那么体贴的话语,覃菲菲听起来却像是刀在扎她一样,更加委屈了,她又哭了。
“书恒,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嫁给你吗?”
“……”赵书恒眼神茫然。
覃菲菲的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因为你的心境……当时你在闹市画风景画,人来人往的,你都没有被打扰,也不在乎有没有人买你的画,你就那么专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地画着,默默追求诗和远方……我那时觉得呀,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你这样心境的人真的不多了,虽然你没有钱、权这些世俗的东西,但是你很勇敢。而我要嫁的人,一定不是胆小、怯懦之人。”
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底的忧伤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幸福。
不知道覃菲菲的话赵书恒听进去了多少,他的瞳孔慢慢聚焦,脸上亦露出幸福的笑容:“菲菲,有你在我身边,我死了都值了。上次我跟覃年打架,让你担心了……”
“不碍事……”覃菲菲摇摇头,“你们是我最爱的人,我只要你们好好地……”
赵书恒让覃菲菲靠在自己的胸口,说:“我想买点东西去给覃年赔礼……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搞成这种僵局不好……你知道他家住哪里吗?”
“小年子啊,你身份证掉地上了……”
裴棠在房间门外的地上捡起了覃年的身份证,他拿在手上看了一下,身份证上覃年的照片也是很帅的。
覃年正在浴室洗脸,闻言,出来的时候脖子上挂了条毛巾,目光有意无意地往裴棠这里瞟:“是吗?哎,身份证掉了可不好……这玩意儿补办老麻烦了……”
“麻烦就赶紧收好,别天天丢三落四了……这种毛病不好……”裴棠用两根手指夹住身份证,递给覃年,面色稀松平常。
覃年迟迟没有伸手接过。
“拿着呀?”裴棠没什么耐心。
被再次提醒,覃年这才不情不愿地接过身份证,眼神暗淡无光,像是期待的东西落空了一样,“你就没从身份证上看到点什么吗?”
“……”
覃年这句话暴露了他的目的,也证实了裴棠的猜想,这妖艳花孔雀是故意把身份证落地上的。不过,覃年显然是第一次“犯罪”,作案手法太不成熟了,好歹让身份证掉在地上随意一点嘛,这摆得端端正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故意放那儿吸收天地日月精华的。
“看到了,照片上的小伙儿很帅,很青涩,什么时候照的身份证啊?”裴棠故意表现出一副很好奇、很期待的样子。
“……”
覃年冷哼一声,把身份证揣进兜里,脸上露出不快,也没回答裴棠的话就径直回了浴室里。从裴棠这个角度看覃年那凉凉的背影,竟然有些想笑。
裴棠走进浴室的时候,覃年正在刷牙,刷牙的动作粗暴有力,带有泄愤的味道,这让裴棠感觉下一秒牙刷的寿命或许就尽了。
“好啦,刚刚我逗你玩呢……看到你生日啦……”裴棠站在覃年的后面抱住了覃年的腰,又伸手在他屁股上挼了一下。
覃年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慢条斯理地转过来,然后把裴棠拉进了怀里,用还带着牙膏泡沫的脸蹭了蹭裴棠,展开笑颜:“裴叔叔真不老实啊……说说吧,我生日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哎,不是,你这样抱着我能刷牙吗?”裴棠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覃年,他比他高出了半个头。
覃年转动眼黑白分明的珠子,很认真地想了想,得出结论:“似乎不能……你先让一下。”
“……”裴棠自觉让开了。
覃年火速刷完牙后,又立马把裴棠拉回了怀里,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询问:“你还没回答我呢,裴叔叔,我可是你最爱的大宝贝,我生日,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呢?”
“嚯,‘最爱的大宝贝’我可没亲口说过哦,你别自封。”裴棠丝毫不给面子地把话堵死了。
“你怎么这样啊……”覃年抱怨了一声,倏地又想到什么,满脸坏笑,“裴棠,你要是不送我生日礼物,等你老了,走不动路需要坐轮椅的时候,我就把你推到广场中央,让你亲眼看着我跟其他小鲜肉跳广场舞……”
裴棠无语。良久,他才从唇齿间挤出字来:“……这是什么‘人奸思想’,你可真是个恶毒的男人……白雪公主的后妈见了你都得让道……”
一阵手机铃声从外面传来,声音很弱,但还是被裴棠听见了,他提醒说:“……年啊,你的手机铃声响了……”
覃年警觉地竖起耳朵分辨了一秒,拔腿从浴室慌慌张张地冲了出去。
这又让裴棠想起了覃年手机上锁这件事,他叹了口气,从浴室里出去。彼时,覃年正背对着他站在阳台接电话,裴棠想过去,空茫的目光落在阳台那拉上的玻璃门上,停下了脚步。
是谁给覃年打的电话?
不一会儿,覃年接完电话从阳台出来,裴棠正坐在沙发上抽烟。见他出来了,裴棠摁灭烟头,将后者扔进了烟灰缸里。既然覃年不想让他听见电话内容,裴棠也很识趣地没有问。
“我出去一趟……”
覃年的表情很是可疑,说话的声音也是急促的,裴棠看得出覃年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覃年对他说的这句话,不是征求他的意见,而是通知他一声。
话音落下,覃年已经冲到玄关,换好鞋,出门并将门关上了。
虽然覃年的行为很反常,但裴棠是绝对不会往出轨这个层面想的,他相信覃年。点开手机,他看到了日期,今天是10月3日,覃年的生日是10月5日,还有两天。他要想想给覃年准备一个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刚刚那个电话是赵书恒打来的,覃年之前一直没有理会赵书恒给他发的微信,这次赵书恒竟然直接找到他们小区来了。
真是无赖它妈给无赖开门,无赖到家了……
因为是第一次来不熟悉,赵书恒迷路了。
覃年心里暗骂一声,给赵书恒打去了电话:“你发个定位过来……”
赵书恒很快就把定位发过来了。
覃年点开地图,拔腿往定位点赶去。其实他心里一点也不想理会赵书恒,但如果他不下去,赵书恒很有可能会找到裴棠家来,他不想让裴棠牵连进这件事情里。
他到的时候,赵书恒坐在长椅上。只见他把手肘搁在膝盖上,脸埋进掌心里,看起来忧虑不说,真是凄凄惨惨戚戚,好一副人生失意、壮志难酬的模样。
“你来干什么?!我姐呢?!你把她一个人留在医院里吗?!”覃年一见着赵书恒火气就上来了,他两步上前,质问道。
赵书恒的肩胛骨微微颤抖,随后,将头从掌心里抬起来,鼻涕泪水糊了满脸,扑通一声对着覃年跪了下去,他死死拽紧覃年的裤子,嚎道:“覃年啊!你怎么能这么冷血!你不能这样啊!姐夫真的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你!你一定要帮帮你姐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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