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君赫的一张脸挡在面具后面看不出神色,但是语气冷冽十足。
“你杀不了他。”
周崇低着的头摇了摇,试图把脑子里面的眩晕抛出去,然后将手心的刀柄捏紧,手臂发力要将自己撑起来。
但是齐君赫已经两步迈到他跟前,在他试图起身的瞬间,捏着人后颈将人压下,冰凉的刀鞘在他的脸边嗡嗡作响。
周崇的膝盖刚从地上起来,又重重地跪在地上。
耳边是清晰的一声,“滚。”
周崇不再挣扎,安静下来的动作表示妥协。
齐君赫没再理会他,跨进门内将门反手摔上。
周南行就在外面,他不会让周崇有进来的机会。
走到还趴在地上的苏琬琬面前,看到苏琬琬狼狈的样子,齐君赫眉心皱起,将之前就翻滚的情绪勉强压下,俯身握住人臂膀将人拉起来。
被拉起来的苏琬琬有些站不稳,踉跄两步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齐君赫不肯放手,被她带得往前走两步。
苏琬琬坐下后,他就弯腰覆身在距离苏琬琬三寸远的地方,右手握着她消瘦的手臂,左手撑在苏琬琬的身旁的扶手上。
这个距离让他把到了嘴边的气话都咽下去,只是道了一句,“他身上穿了金甲,你这样杀不了他。”
周崇是专门的杀手,知道什么地方最脆弱,也知道人很容易死于非命,他会用各种手段把自己保护得更好。
苏琬琬的脑子发沉,刚才吸入的迷药在慢慢发挥着作用。
入眼的这张面具是这样近,几乎占据了她所有视线。
苏琬琬就着这个姿势看着那双眼睛,眼角的红晕还没褪去,“你可以杀了他。”
她说:“你答应过我的,你明明可以杀了他。”
齐君赫是皇上,世人眼中的天命,他可以杀所有人。
此人罪孽滔天,为什么不能杀了他?
齐君赫单手摘下脸上的面具扔在地上,与碎成一地的书架混成一块。
“我杀不了他。”
苏琬琬像是听到一个笑话,心头一哽,将脸别开,然后双手抵住齐君赫的肩膀,想要将人推开。
“远点,离我远一点。”苏琬琬的声音发颤。
齐君赫将她双手拢在一块一手握住压在她的腿上,狭长的眼睛微眯,语气下压溢满了怒气。
“你不想活了吗?”
他想起刚刚苏琬琬为了报仇决心赴死的场面,果断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但凡她心中还有一点点活下去的念头,会这么决绝吗?
双手被齐君赫这么简单地控制住,两人的力气悬殊让她几乎反抗不得,而他说出来的话,直直击在苏琬琬的心间上,只觉得又酸又麻。
她低着头低声啜泣起来,“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苏琬琬的情绪压抑不住,挣扎的力道也更大起来,齐君赫握住了她的双手,她就用腿,在齐君赫的衣摆上踹出好几个脚印。
她明明在尽力去做了,从县城到省份,她层层伸冤,可是没有人愿意看见,没有人去管。
如今好不容易看见那个凶手,穿了金甲又如何,一刀不行她就调整位置刺他的脖子,他背对着自己,刀口又砸在她身上,他来不及调整位置,总是会被自己乱刀刺死的。
“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管我?!”
可是任凭苏琬琬怎么挣扎,齐君赫都没有放开她,两人力道的往来不小,这让苏琬琬坐着的椅子不堪重负,眼看就要往后跌过去。
齐君赫沉声道:“苏琬琬,冷静一点。”
可是她如何冷静?迷药的作用让她脑子昏昏沉沉,只剩下反抗齐君赫的执念。
椅子终于罢工,咔嚓一声向后倒去,齐君赫眼疾手快地按住椅背往前压。
在他的视线里,苏琬琬越挣扎,脸色就越苍白,只有眼角的红晕越来越重,那里淌出来的泪水划过脸颊,落在他捏着苏琬琬手腕的手背上。
齐君赫的喉咙动了一下,“冷静一点……”
这话像是对自己说的,可是到底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将身子压得更底,然后向前吻了上去。
苏琬琬的唇有些干,但是很快就被润湿。
齐君赫像是安抚一样,只在外面描绘着唇的轮廓,轻轻舔食了几吸就抽身离开。
苏琬琬愣住了,好看的眸子睁大了看着跟前的男人。
“你禽兽!这个时候都能下嘴?”
说话间,她又重重地踢了一下齐君赫的大腿,听见他闷哼一声,但是没有后退。
两人的距离太近,让苏琬琬很轻易就感到膝盖接触到有些陌生的东西,苏琬琬瞬间察觉到另一层隐藏着的危机。
苏琬琬安静下来,不敢再动,只是刚刚挣扎之余导致的喘气还在,脸上只有眼睛和薄唇泛着红,其余部分几乎没有血色,白得像一块温玉。
脖颈纤细得几乎能一手握住,发丝沾了一些汗贴在额角,一幅被欺负过的样子。
“放开我,我要回去。”她让自己冷静下来。
齐君赫眸色沉沉地望着她,苏琬琬的冷静,使他一直撑在椅背上的手得以离开,抵在苏琬琬的脸边,拇指轻轻磨搓着嘴唇上面的纹路。
愤怒、恐惧以及说不清的情绪汇集在一起,敲击着他的心脏,这让他烦躁之余多了一些别的感受。
苏琬琬一定要活着,齐君赫心里这么想着。
唇上传过来的触感太清晰,苏琬琬浑身战栗,扭头躲开他的手指。
可是下一秒又被捏着下巴掰回来,她被迫看着齐君赫不断靠近的脸,直到炙热的吻落下,带着有些失控的热烈,强势地侵袭她。
唇瓣被不算温柔地啃咬着,苏琬琬有些疼,想说什么又被撬开齿间,舌尖被纠缠在一块。
苏琬琬又开始挣扎了,可是这次没挣扎多久,她就被拦腰抱起。
脑中依然回响着口齿交缠的水声,而苏琬琬的手抵在齐君赫的心口,感受那里传来的心跳声。
又重又沉。
齐君赫抱着苏琬琬到了床前,才短暂地将人放开。
“你就当我疯了吧。”
“你是不是疯子!”
两人同时望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只是一方的眼里是惊讶与恐惧,一方的眼里充满了昏沉的**。
苏琬琬被放到床上,来不急反应,齐君赫已经覆身上来,宽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住。
齐君赫近乎病态地看着她,手指探向腰间。
苏琬琬抓住他的手,发现齐君赫额头的青筋,敏锐地问道:“齐铮,你是不是头疼犯了?”
回答她的却是席卷而来的亲吻,以及在她身上四处煽风点火地揉捏。
齐君赫趁着呼吸的空挡回道:“不是。”
耳朵边是他清朗却恶劣的笑意,“琬琬,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现在的齐君赫如此,三年前的齐铮也是如此。
苏琬琬的身体忍不住开始战栗,手上竭尽全力去推据却撼不动他分毫,手腕被捏在一块举过头顶,齐君赫本就俯着的身子压得更低,他将头埋在苏琬琬的肩颈之间,尽情地侵蚀那一处柔软,彼此交汇的呼吸让这一块的温度迅速上升。
感觉到自己的里衣已经被褪到肩颈,无论如何也无法撼动的苏琬琬却安静下来。
“齐铮。”
齐君赫狂躁的动作柔和下来,他一下一下地亲吻着苏琬琬的脸,“怎么了?”
“脏。”
“什么?”
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苏琬琬无力望着头顶的床帘,“青楼,我嫌脏。”
他们,现在是在青楼的床上。
齐君赫的动作停下来,暗沉的喘息声在苏琬琬耳边延续了一会,淡淡的木质香围绕在苏琬琬的鼻尖。
齐君赫支起身子拉开距离,将苏琬琬的衣服拨回原位,拿过床尾的毯子把苏琬琬从头向下裹住,然后拦腰抱起。
他对着贴在自己胸口的苏琬琬道:“那我们回家。”
苏琬琬不知道齐铮是怎么出的青楼,她的脸也被毯子盖住,遮去了所有视线,只能感觉到自己被齐铮带上一辆马车。
马车摇晃的幅度很小,苏琬琬被齐君赫抱在怀里,以很亲密的姿势坐在他的腿上。
齐君赫的脑袋埋在他颈间,缓缓喘着气。
苏琬琬能感觉到两个人接触的地方,传递而来的温度逐渐升高,抱着自己的力度逐渐缩紧。
这不是单纯的**,苏琬琬知道,齐君赫这是头疾犯了。
齐君赫老说自己疯了,也许带了些气话,但是苏琬琬见过他犯头疾的样子,那才真的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现在,在压制。
苏琬琬试图趁着这个机会,从齐君赫的怀里挣脱开,但是她一动作,锁住自己的力道就会更紧。
她只好皱着眉头,被迫锁在这一片木质香里。
马车停了,车夫放下耳凳,周南行跳下马车先行去敲了门。
这一路,他都是带着面具和车夫一起坐在车梁上。
但是让他锦衣卫指挥使坐在外面赶车的人只能有一个,为了不泄露身份,面具就成了必要的存在。
等房内的人开了门,周南行举起手中的令牌,开门的男子立马向后退去,让出进院子的路。
而齐铮已经抱着苏琬琬快步越过他,一路进了主屋。
“这是我在宫外安置的院子,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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