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的电梯门顺畅打开,楚庭溪落落大方地牵着席佳迈出步子。
席佳走了几步突然停顿:“等等!”
“啊?怎么了?”楚庭溪偏头看她。
“我……我实在是……没办法想象我俩这样出现在她们面前,这也太魔幻了。”席佳摇头,一脸纠结。
楚庭溪翻着白眼:“哎哟,这有什么,人家楠翊姐姐早就知道了……”
随后楚庭溪眼珠子转了两圈,指着席佳:“噢……你不会是不敢让我们俩公之于众吧?”
这次轮到席佳翻白眼嗔她:“你说什么呢,唉,算了……迟早要面对的。”
随后她释怀般笑了笑,握紧楚庭溪的手:“走吧,是我多虑了。”
楼道暖灯明亮,映出两人的修长身影,席佳抬脚准备向前,楚庭溪一动未动借力将席佳拥入自己怀中。
两人双目对视,席佳一双美目在她脸上游走:“庭溪……”
“席佳,你在怕什么?”楚庭溪声音不自觉沉下,认真的双眸生出一丝伤感。
楚庭溪几乎没有这样叫过她,两人没有交集之前,她称她为席小姐,轰轰烈烈爱了一晚后,她开始叫她姐姐。
她假装毫不在意席佳的心是否在向自己靠近,她自认为已经很勇敢了,一步步都是她在主导,席佳停下脚步的举动让她开始怀疑这份爱的框架结构,到底有没有固定好,是那一秒就已经开始,这些日子细小的,密密麻麻的酸涩集中汇聚在此刻,能要人的命。
到底是冲动是寂寞,还是两者都有吗,退缩的脚步像是席佳的高跟鞋踩在她的心上,欲罢不能的痛。
席佳看见了楚庭溪眼里倔强的美,手背轻抚她的脸:“对不起,不是故意要停下来,你知道的,我一向冷淡,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让人猜透内心会难为情,选择用冷冰冰的护盾让人退避三舍,可我也只对你才会卸下防备。”
楚庭溪正要开口,席佳的拇指轻按住她的唇:“我没有害怕,停下脚步的瞬间只是在想,我们不会向世俗妥协,这一步迈出是真正的坠入爱河了,我难免会紧张。”
楚庭溪掉下泪来,席佳在她心里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大人,此刻的温柔熟悉又陌生,她没料到席佳会说出这番话,死也无憾了吧……
席佳的指尖向下慢慢滑去,勾住她的下巴,楚庭溪不矮,但席佳今天穿了高跟鞋,红色的,脚踝很美,让人想吻。稍微比自己要高了几公分,得仰视她,席佳喜欢自己的仰视,楚庭溪在想。
红唇妖娆且美好,炙热覆在唇上,楚庭溪不敢掉泪了,她怕席佳尝到那份咸涩。
席佳并不在乎,她又轻轻舐去楚庭溪眼上的泪,抿了抿唇:“好甜……”
“胡说……明明就是咸的,还有点苦……”楚庭溪低下头,席佳的话让她更想哭,真就大颗大颗掉下了泪。
“别哭了,很心疼啊。”席佳揉着楚庭溪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心上。
楚庭溪吸着鼻子:“你刚刚……是在跟我告白吗……”
席佳顿了几秒,轻轻回道:“嗯。”
楚庭溪擦干泪,一手环住席佳的腰踮着脚就吻了上去,另一只手提的是给萧楠翊和陆颜带的礼物。两人闭着眼吻得难舍难分,丝毫没注意萧楠翊和关亦舒在她们身后看得目瞪口呆。
直到两人都有些缺氧,楚庭溪睁开眼才发现对面还有两个人在看热闹。
楚庭溪赶紧放开席佳咳了两声,萧楠翊与关亦舒也随之干咳起来,席佳眉峰扬起,蓦地转身,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萧楠翊正跟关亦舒准备把厨房的垃圾扔在楼道的垃圾回收箱,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这两人如痴如醉地缠绵,不好打扰,可又想看,两人默契的安静,默契的欣赏,默契的——偷笑。
屋内几人正聊得火热,转眼间就看见出去的两人变成四人,这时客厅的四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楚庭溪和席佳,萧楠翊转头瞧了眼她俩,随后拍了下手,大声喊道:“是的!她俩在一起啦!”
顿时间整个屋子都开始狂欢尖叫,连陆颜都用手捂住嘴挡住惊叹,一脸不可置信的兴奋。
楚庭溪双手抱住脑袋:“萧楠翊!你……你……”
席佳双手环胸,微微低下头,脸开始泛红。
“干杯!”
八个女孩子共同举杯,为相聚欢呼。
饭桌对于她们来讲虽然有些小,但彼此都能紧紧靠在一起,似乎能让这顿饭吃得更香。
萧楠翊酒量不好,两口红酒下肚脸就开始泛红,陆颜握住她的手:“你要不要喝豆奶,别醉了,会很难受。”
萧楠翊露出皓齿:“就喝一点点啦,开心嘛……”
陆颜也跟着她笑:“好。”
随后陆颜捻起杯柄朝萧楠翊递去,萧楠翊立刻意会到陆颜想跟自己碰杯,果断端起酒杯与她轻轻碰了一下:“恋爱快乐……”
一群人眼睛放光,假装酸道:“呦呦呦,好恩爱噢……”
楚庭溪为了报萧楠翊的‘嘴快之仇’,双手有节奏地拍着桌子开始拱火:“交杯酒!交杯酒!”
除了席佳羞赧地扶额低下头,其余人都配合地一起喊道:“交杯酒!交杯酒!”
萧楠翊无奈地低头闷笑,陆颜咬着唇望向她:“来吧……”
萧楠翊清了清嗓子,握住酒杯与陆颜的手腕自然交缠,这一瞬间,命运的纽带在此相系。
陆颜眸子里满是柔情,萧楠翊红了脸,两人目光始终交汇,接着同时将手中的酒杯凑近唇边,陆颜柔唇轻启:“恋爱快乐。”
说完后两人一齐喝下了这轮交杯酒。
顿时一阵哄闹响彻屋内,关亦舒和楚庭溪还有冷竹三人欢呼得最大声,柳清然与陈思思则是在一旁笑意吟吟看着二人拍手叫好,席佳侧头向陆颜望去,眼神复杂。
席佳知道,当年是自己误会了陆颜,甚至高中时期萧楠翊与她之间的交集,除开萧席两家多年的世交情分,有一部分更是因为陆颜的关系。
那日萧楠翊即将登机飞往东州之前,席佳的电话刚好响起。
她痛斥陆颜当年离开雾城之前与萧越做的交易,骂萧楠翊愚蠢至极,但当萧楠翊说出事情真相后,电话那头是沉默,萧楠翊再也忍不住哭泣,和她讲起了过往的种种。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萧楠翊有一次脱下校服给席佳遮挡裤子的印记,原来是因为陆颜率先发现她的例假来临,才提醒了萧楠翊帮席佳解围。高二的文艺汇演,席佳与陆颜一同登台表演,是陆颜向老师提出建议让她们两人共同合作,因为一个班上只能有一个节目,当时让同学们投票,陆颜的舞蹈比席佳的钢琴曲更胜一筹,可陆颜却认为钢琴曲与舞蹈一同表演才会更完美,她不想席佳因此留下遗憾,席佳那时只觉得备受打击。体育课上陆颜总会让萧楠翊多买一瓶水给席佳,被玩闹的男同学碰倒的桌子是陆颜帮她默默拾起书本,再归置好桌椅,萧楠翊也只是回到教室后发现陆颜在帮忙收拾才与她为席佳整理好书籍,那时席佳却以为是萧楠翊在意自己……
萧楠翊按住脑袋,在机场大厅压抑哭泣:“佳佳,陆颜她真的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好到让我心疼,她经历了太多黑暗,可她依然想要为我抚平所有,我们都误解她了,真的错了,错得太离谱……”
席佳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到了后来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让萧楠翊保重好身体,她需要用时间消化这些事。
眼里生出雾氲……
火锅的热气直往冷竹身上飘,她挥着手散去:“这热气怎么总往我身上跑啊……欺负我没对象啊!”
柳清然则是举起酒杯:“老一辈说得好,烟往谁身上飘,那谁就有福气啊,你的福气在后头!”
众人又是一阵笑,冷竹抿着唇:“那……那把火给我开大一点!”
陈思思赶紧开火:“行!我来满足你!”
关亦舒侧头看她的脸,陈思思也只有在几个好朋友面前才会这么活泼,与平时在局里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工作的时候她是冷静的,甚至没有任何情绪,一旦脱离那身白褂,她就只是她,可爱又感性。
陈思思一边与柳清然和冷竹打趣,一边看向关亦舒,见她对自己傻笑,轻轻揪起她的脸蛋:“是不是喝醉了?”
“嘻嘻,是你太好看,被你给吸引的……”关亦舒眯着眼笑,大大的酒窝泛着甜蜜,尽显温柔俏皮。
席佳给自己添了酒,起身走到陆颜身边。
陆颜这时正给萧楠翊夹着菜,见萧楠翊抬头看着自己上方,她转过头去,席佳面色是对自己未曾有过的温和。
“陆颜,我们干一杯吧。”席佳说完后,朝陆颜露出浅浅微笑。
随即陆颜站起身,给酒杯续与席佳相同高度的酒,陆颜勾起唇角,轻轻和她碰了个杯:“恭喜你。”
席佳也再次朝杯上点了一下,杯子举得相对较矮:“谢谢你。”
没等陆颜再次开口说话,席佳直接喝完了整杯酒,修长的颈部线条流动着活力,陆颜见此也仰脖喝光杯中的酒,纤细白皙的玉颈富有柔美的韵律感,公认的两大美人一同喝下这杯友谊之酒成了整个晚上气氛的高.潮之最。
萧楠翊跑去打开音响,放上歌曲,随后将客厅摆放的绿植与其它移动装饰挪到一边,她随着音乐舞动,举手打着拍子。
“我怎么都不想睡
天特别亮夜特别的黑
当我深深的呼吸
心中充满想你的甜蜜……”
楚庭溪听到旋律赶紧站起身:“我知道这首歌,《有你的快乐》!我也会唱!”话音还没落下她就跑去和萧楠翊一起在客厅里对跳。
关亦舒见状饭也不吃了,直接拉着陈思思就加入,柳清然与冷竹也坐在座位上一边碰杯一边晃动身躯。
楚庭溪意犹未尽,朝席佳招手:“姐姐,快来!”
席佳放下酒杯,看着陆颜:“一起?”
陆颜伸手优雅做了个‘请’的手势。
萧楠翊和楚庭溪见她们向客厅走来,两人很默契地上前伸手作礼,陆颜与席佳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
“说不出有多么快乐
还是不够,这感觉这一切
就好像飘在外太空
别的星球,只有我们存在……”
陆颜双手环在萧楠翊肩上,媚眼如丝痴痴望着她:“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谢谢你,楠翊。”
萧楠翊扶住陆颜的腰,像卓别林一样摆动着身躯,或许更像是个快乐的小孩:“这是我们共同创造的开心,我也要谢谢你。”
陆颜与她轻轻抵着额头,浅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叫我怎么办呢……”
“那让我们一起逃离地球吧,去无人之境。”萧楠翊说完不由自主地笑了,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今夜喝了好多酒,已是飘飘然的状态。
“好,去无人之境。”陆颜与她身体一起慢慢律动,两人闭眼互拥沉浸在此刻的灿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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