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飏找白蚁要来了,瞿蓝山现在所住的地方,按照门牌号找了上去,他盯着门牌号看了很久,迟迟不敲门。
小腿站的有些麻木,瞿蓝山的过去太痛了,十三年,这十三年他每天都在想什么,躺在他身边的这九年他又在想什么?
被自己仇人的弟弟逼迫在身下,樊飏丝毫不怀疑,瞿蓝山有弄死自己的想法。
樊飏的手有些抖的敲了门,天很晚了,他心虚敲的动静小,瞿蓝山能不能听到都不一定。
樊飏又敲了两下,他把手放下,靠在旁边的墙上,害怕、恐惧,他该怎么面对瞿蓝山。
他又该怎么跟瞿蓝山开口,让他放过他哥,他有资格开口吗?
从樊飏发现自己喜欢瞿蓝山的时候,他就做好了认输耍赖当孩子的准备,死皮赖脸也要缠着瞿蓝山。
可现在他动摇了,他还有资格缠吗?
门后面灯亮着,瞿蓝山少见的在心烦的时候没有抽烟,他只是给自己倒了杯桃汁。
他抿了一口,在这坐了能有五六个小时了,樊旭由回来,韦琪查到他的事,他已经提前知道了。
瞿蓝山五六个小时前从共庆回来,晚饭没有吃,就坐在着等着樊飏来找他。
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以为今天晚上樊飏不会来了,还有点失望。
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给樊飏开门前,瞿蓝山对着镜子照了一下,整理自己的仪容。
他不爱打扮也不爱美,上学的时候,臭袜子能堆一堆不洗,还是被他爸骂了才不情不愿的洗了。
书包像个垃圾袋,不像如今,公文包里的文件纸张那么整齐。
瞿蓝山踩着定制皮鞋给樊飏开了门,今晚他关了家里的暖气,就是怕自己会紧张流汗,让樊飏看出破绽。
樊飏都打算走了,门却开了,他不敢去看瞿蓝山。
“进来吧。”瞿蓝山没有上次那么抗拒他,而是退到一边,让樊飏进来。
瞿蓝山的待客之道很好,他去倒了杯温水给樊飏,“谢谢。”樊飏客套生疏的接过杯子。
瞿蓝山触碰到了他的指尖很凉,其实自己的手也不热。
两人对坐了一会,不知从何去提起。
“瞿蓝山,对不起。”樊飏抬起头。
瞿蓝山噗呲的一笑了,眼神阴冷的回他:“道歉有用,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樊飏握着杯子喝了一口说:“当初是我不对,不该……不该强迫你,更不该拿你的家人威胁你。蓝山,我……我想补偿你。”
瞿蓝山笑着说:“好啊。”
听到这个“好啊”樊飏眼中亮了一下,他要是仔细观察,就能看出瞿蓝山脸上的痛苦,可他本能忽略,给自己洗脑还有救。
“拿你哥来补偿,李诏到现在都没有找全尸骨。”瞿蓝山的话跟阴风似得的穿着樊飏的躯体。
他僵住一会脸色变了,很强硬的说:“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你装作那么深情干什么?对着我这个活人说鬼话吗?”当初樊飏对瞿蓝山的形容确实像鬼,但瞿蓝山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活着。
樊飏说的那部电影他看过,是跟李诏陶栀一起看的,当初李诏胆小李云又忙,晚上没人陪他睡觉。
三个小孩在家里看电影缓解害怕,放的就是《龙猫》,里面讲的什么故事瞿蓝山早忘了。
“蓝山,你不可能扳倒于家赵家,你现在拥有的太少,只要樊、于、赵三家联手,你没有胜算的。”
“樊飏你是来威胁我的?”
樊飏摇头,“我当初教你的,人都会趋利避害,作为商人更应该敏锐,你这么做无异于拿共庆去陪葬。”
“陪葬又怎样,他们杀了人!他们杀了我弟弟!”瞿蓝山的声音哑了,脸上的表情却愤怒的不知该怎么办。
樊飏一愣,“我……我不是要阻止你——”
“你不是阻止我?那你来干什么!来找我做的吗!樊飏你真令我恶心,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恶心的人!”瞿蓝山浑身发抖,他许久没有那么情绪外露了。
“是,我就是来阻止你的,瞿蓝山只要你不动我哥,我可以帮你对付赵家于家,你想让他们灭门都行。我说到做到。”
瞿蓝山脸色挂着苦笑,“不行,樊旭由必须付出代价!”
“瞿蓝山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一个人,靠着你那点小聪明能拿下赵家于家吗?你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是谁给的,我随时都能拔了你的牙,让你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樊飏瞪着瞿蓝山,他确实做的到,就算共庆是国内总部又怎样,他是继承人。
在国外瞿蓝山还没有跟他离婚,想要把共庆夺回来,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他只不过是以为瞿蓝山在闹脾气,那他就任由他去闹,等闹够了哄好了,拿不拿回来都无所谓。
“没错!对!我如今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樊飏樊太子!是你自己凑上来的!我不同意是你逼我的!是你自己贱!是你!”瞿蓝山恶狠狠的瞪着樊飏。
“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可那有能怎样?我现在把东西握在手里了,就不可能放手,打死都不放手。”瞿蓝山后面的一句话让樊飏一震。
心里掀起千层浪,瞿蓝山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他死也要拉着那些人一起死。
韦琪说的对,瞿蓝山筹谋了十三年,人能有几个十三年,这十三年他都带着恨意度过,早就被恨意吞没了。
樊飏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觉得家人是个累赘,他没有对不起樊旭由吧,为什么要在多年后给自己埋了一个雷,就那么毫无征兆的炸了。
还炸在他跟瞿蓝山身上,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人,就那么因为樊旭由当年干的蠢事给毁了。
樊飏的眸子跳动,掌心朝着瞿蓝山过去,模糊着瞿蓝山能看见樊飏掌心里有东西。
鼻尖闻到了一股气味,那味道不大好闻,像水泥粉钻进了鼻孔,吸入的瞬间瞿蓝山只觉得头有些晕。
“樊飏你要什么!”瞿蓝山恐惧的后退,“樊飏我警告你,我是不会停下的!”
樊飏疼惜的摸摸瞿蓝山的脸,“你不要钱,不要权,更不贪,你是什么都不想要。你想要的只是于舟言死给李诏赔命,你想要于家赵家倒台,让我哥复出代价对吗?”
可瞿蓝山已经晕过去了,他无法回答樊飏的问题。
樊飏把瞿蓝山抱在怀里紧了紧,这个人不可能从他手里溜走的,怪他怪他蠢没有发现异样,自傲不好以后得改掉。
瞿蓝山在醒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身子很软,躺在一片绵软的地方。
瞿蓝山的眼睛睁不开很重,他感觉自己正在往下坠,喉咙发干,晕之前他只看到樊飏往自己的掌心里放了东西,朝着自己。
要来捂他的嘴,刹那瞿蓝山知道那是迷药,小时候步笑跟他讲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不然陌生人捂一下你的嘴就睡过去了。
等醒了估计都被卖到深山老林,给一些坏人当儿子了。
当时瞿蓝山听完很害怕,有段时间听到敲门声,就会发抖,他觉得自己都快跟李诏一样了。
他想过既然那么危险要不要告诉李诏跟陶栀,想了许久还是说了,李诏被吓的三四天不敢睡觉。
李诏那么胆小,身体被分成了那么多块,得吓死了吧。
樊飏在边上看到瞿蓝山眼角流出泪,他愣住盯着那颗泪,缓缓落在枕头上,继而流出第二颗。
樊飏抬手去擦,“梦到了什么哭成这样。”
瞿蓝山彻底醒来是在晚上,一醒就看了四周,就知道自己在哪了。
脖子上还被戴了搁人的链子,瞿蓝山扯了一下,挺结实的这里是一开始跟樊飏住的那个郊区的庄园。
这里很大,当时这房间,是他跟樊飏的卧室。
“吃点东西吧。”樊飏端着餐食过来。
瞿蓝山有些懊悔了,要是他没给樊飏开门,又或者他把门关上就好了。
樊飏一个人,他们熟悉对方的身体,知道对方的弱点,如果樊飏没有外力,他不至于被弄晕。
瞿蓝山记得门外冲进来四五个黑衣人,把他按在地上,樊飏的手心捂住他的口鼻,一开始还憋气撑了一会,后来就不行了吸入后直接晕了。
樊飏在床上支了桌子,链子不长,估计活动范围就在床周围,让他到对面桌子上吃不可能。
“先喝点粥,你身上没力气,硬物咬起来费力先吃软的。”樊飏把粥放到瞿蓝山面前。
瞿蓝山垂眼看了下,是自己爱吃的,他去拿勺子手还没伸过去就开始抖。
樊飏见他的手抖成那样,拿起了勺子喂他,送到嘴边,不是瞿蓝山不想张口,是他没力气。
能坐起来都是靠后边枕头撑着,他当然想吃饭,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跟樊飏对抗。
瞿蓝山喝的很慢,粥已经煮的很软烂了,可牙齿跟纸片一样,要非常用力在能把豆子米咬碎。
一碗粥喝的瞿蓝山浑身汗津津的,樊飏拿起旁边的纸给他擦说:“当时没注意计量下多了,你这样的状态再睡一觉,明天起来会好很多。”
瞿蓝山听着他的话一笑,嘴里有粒他怎么咬都有些硬的米,他微微转头吐到樊飏脸上。
“你怎么不直接多下点别让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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