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江仪月的脊背发凉,心不自觉地收紧,她下意识地往后退,突然她怔在了原地身体变得一瞬间僵硬一动不动,她收紧手指
她的身后多了个东西,而她撞上了他。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迟钝地转过身去,就看到有着一双野兽般的凶恶眼神的人在死死盯着她
她吓得一激灵差点儿摔倒,等她再看向他时刚刚的一切都好像如同错觉一般,他恢复了那副慈祥的表情,依旧微笑着,手里推着的是她的自行车。
“是这个车子?”他问道
江仪月点点头,有些惊魂未定。
他把车子推给她
“拿去”
江仪月接过,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儿如同溺水者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落荒而逃,腿跨上车子,骑得飞快,江仪月的脑中一片空白,她什么也不想,只想快点回家。
她看见的眼神明明不是那样,明明是一种带着目的性令人脊背发凉,发自内心感到恐惧的凶狠眼神,如同一头时刻都能将人撕咬扯碎的野兽
在那微笑的假面下藏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那是一把没有人性的、冰冷的刺刀
江仪月骑得太快,下坡时摔了跟头,裤子烂个洞,膝盖也摔破正在流着血
刚到家进屋,就见到外婆费劲地转着轮椅朝她这边过来,江仪月忙接过去
江仪月的外婆身体不好,外婆和外公苦了大半辈子,年轻时就盼望着能有个孩子,什么方法都试过了。
年年去庙里许愿,神明显灵,在外婆近四十岁的时候才老来得子,生下了江仪月的母亲,当时差点儿难产。
好在福大命大,于是终于有了个完整的家,两口子可高兴的不得了。但自那以后身体就落下了不少毛病,现在人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老人家在家闲不住,做什么都想找点活干,于是就打扫楼道,谁知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可把一家人吓坏了。连夜赶到医院轮流守着,家里就剩下这一个老人,说什么也要好好照看。
不过幸好命大,救了回来,只是自那以后双腿便不能行走,一走路就发软直不起来。
江仪月推着外婆问道“吃饭了吗?”
外婆点点头,江仪月笑了笑,将外婆推到电视机前调好频道,往沙发上一躺邪笑着
“妈!饭好了吗?”
江母听见自家女儿回来了于是交代道“柜子里有面包和牛奶,冰箱里也有水果,饿了就吃点,你外婆啊担心饭凉的快非要等你回来再做。”
她坏笑地看着外婆,满脸写着:被我拆穿了吧!
外婆像个闹脾气的小孩,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她,正当她再次转过头来眼里却充满了担忧
“哎哟,我家幺儿怎么腿磕烂了!”她轻轻地撸起裤腿吹着受伤的地方
“红娟呐!幺儿受伤了哎呀!我这老花眼居然现在才看到都流血了!”她拿着纸巾轻柔地擦拭着
柳红娟端着饭急忙从厨屋里出来,跑去房间拿了碘附“妈,这么小的一个口子又没什么,擦点儿这个就行了”她将碘附递过去
外婆接过来趁机狠狠地往柳红娟腿上拍了一巴掌“幺儿血都止不住!裤子都摔成什么样了!”她训道
柳红娟很是无辜“妈,我这不是安慰你,也太小题大做了”
江仪月肚子里瞬间灌满了坏水,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她贱兮兮地笑着随后又变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外婆,我跟你说,上次去上学我没吃饱,不过是想买点小东西,连一个子都不给……”她巴眨两下眼睛特别无辜地看着外婆,试图从她那里得到些什么。
柳红娟听到这话气得不能行,她老人家最宝贵的就是她这外孙女,比她这个亲闺女还亲
“死丫头,说什么瞎话呢,下次要钱可别找我!”柳红娟可不接这没来由的冤枉事
啊?那可不行啊!
江仪月最了解她妈,主打一个说话算话
有句古话说得好:
大丈夫能屈能伸。江仪月立马点头认错“不行啊娘娘!不能扣盘缠,我瞎编的,外婆我瞎编的!”她急忙看向外婆,渴求对方能帮忙说句好话。
外婆放下碘附,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笑道“幺儿多拿点钱也没什么,家里挣得以后不都是幺儿的?”
江仪月早就知道,她的外婆是世界上最好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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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饭好不容易写完作业,江仪月倒头就睡。
周遭一片漆黑,在空旷的野林里
有一个醉醺醺的粗壮男人,留着邋里邋遢的胡子眉毛断了一截,微眯着眼满手是血走起路来左摇右晃的拿着一个碎裂了一半感觉一捅就能死个人的锋利酒瓶
他走得很快但脚步却很轻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眼神凶恶地死死盯着她,大步朝她这边走来。
江仪月浑身出满冷汗,脸色发白,止不住地想要颤抖,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然后立马跑了起来,醉汉见状赶忙跋起脚追了上来。
渐渐地她脸上充满了泪水,大声哭喊着救命。这一刻她的心跌到了谷底,绝望充斥着她全身
她逃啊逃,一直跑一刻不敢停下,可这里就像个死循环,她怎么也逃不出去,突然面前出现一堵无形的墙将她堵死在这里
她拼了命地敲打着,拳头沾满了鲜血。正当她要破墙而出时,醉汉慢慢靠得越来越近,他的脚步声逐渐加重越来越沉闷,江仪月的脸色煞白就看见……
他紧紧盯着她突然一声轻笑,酒瓶顺势猛然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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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画面一转……
一个微弱的不明显的呜咽声隐隐约约在她的耳旁……
是有谁在哭?
江仪月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是眼皮好像压了千斤重似的怎么也睁不开,她感到浑身发软无力,她像被人抽空了力气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然后,她感到有一滴温热的眼泪落在她的脸颊上,一滴又接着一滴……
她听到了,有人在悲伤,在绝望、在嘶吼。
有人用浑身的力气死死地抱住她,就好像……哪怕稍微松了一点儿,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不!梦里的她……好像已经消失了!
寂静又空旷的林子里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地变成了瓢泼大雨,一阵一阵雨声砸在耳畔,倾盆的大雨用力地冲刷着世间的污垢,红色的液体流入泥土渗入树根……
她听到的是...
少年崩溃的呐喊声响彻了整个雨夜,不断地在林里回荡着……
而少年怀里抱着的,正是她冰冷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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