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那种奇怪的感觉一直到了训练时都没有停止。
惟季站在小黑板旁，盯着华华有些变形的操作，沉默好久才骤然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后又收回了手，嘀嘀咕咕道
“也没发烧啊。”
华华脸色有些苍白，又很疲惫，脸上微微有胡青泛出，此时嘴唇紧抿着，望着自己的数据发愣。
“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惟季微微弯下了些身子，想要看他隐在头发下的眼睛，在二人对视的一瞬，华华却慌忙扭开了头，低头支支吾吾道
“没什么惟季哥，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
闻言，惟季还想说些什么，华华却又紧接着补了一句
“哥，我先去练你刚刚和我说的几个点了。”
而后就见他抱着小本本逃窜回了自己的座位，期间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惟季皱了皱眉，很快，另外一只毛茸茸的脑袋蹭了上来，沈磊比他高了许多，此时他坐在高脚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沈磊拢在怀里一样。
“怎么了？”
惟季忽而有些不习惯如此近的距离，刚想往后后撤一些，沈磊却忽而伸出一只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椅子。
前有他的脸后有他的手臂。
惟季一下落入了沈磊的气味漩涡。
“哥，这个阵容，我有点不懂。”
沈磊微微俯身，几乎将惟季拢在了自己怀里，见他耳朵微微泛了些红意，心中的那股**瞬间涌上。
哥哥，你怎么就这么轻易放弃我了呢？
他的眼开始有些泛红，声音也变得沙哑。
惟季不知道他心中的思绪，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将手中的小本子拿起来，摊在他的面前，强装镇定的解释。
“主打阵容其实主要在终身的牵制，你的点位大多是辅助他的……”
沈磊边听他的话边点了点头，假装听得入神，蹲下了身，几乎是将头埋在了他的腿上，而后再故作无辜的抬起了眼
“然后呢？”
“哥哥。”
惟季停顿了片刻，在他呆滞的这一秒里，心中已经有个小人狂喷鼻血。
想摸摸。
“然后那几个点位你要把放技能的角度调好。”
“尽量对准一点。”
“……”
总感觉自己在说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惟季有些失语，逃避般抬起了手轻轻捂住了脸。
沈磊倒是没什么反应，听到这句话，挑了挑眉，而后缓缓开口
“我知道了，对准一点。”
“我会按照哥哥的想法做的。”
操。
这句话从小朋友嘴里说出来更罪恶了。
惟季略显慌乱，匆匆嗯了几声，就将头转向了另外一侧，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沈磊见状，也不再挑逗他，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笑道
“谢谢哥。”
直到他回到座位上许久，惟季耳垂的红意还是没有消失，浮在表面。
“华华，你今晚和我一起单练吧。”
蓦地，不知忽而出声。惊得一旁本就有些神经衰弱的华华陡然一惊，抬起头来有些不在状况内
“啊……”
“我晚上有事……”
他小声说着，不知却紧皱着眉，看起来有些不耐，也是第一次开了口呵斥华华
“你每天都忙，晚上的训练能不参加就不参加。”
“训练又是迟到又是瞌睡。”
“本来就打的一般……”
不知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但依旧别扭着一口气，抿住了唇。
房间里沉默了下来，华华好久没说话，直到抬头望了一眼周围人的视线都望向了他的这边，才隐忍着开口
“对不起，我最近有点不在状态。”
“我会尽快调整的。”
华华咬着下唇，小声开口，他怯懦的样子却有些刺痛不知。
为什么呢？
他怎么好像做了以前最讨厌的人。
不知抿了抿唇，将头扭向了一侧，好久才说出一句
“装什么可怜。”
“明明就是你没做好……”
“算了。”
他忽而大步往外走，经过惟季时才微微顿了一下脚步
“哥，我不太舒服，今天请假可以吗？”
闻言，惟季没办法拒绝，只得担心的望着他，见他不愿意看自己，才缓缓开口
“好。”
得到他的首肯，不知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只留华华呆愣在原地。
“……没事。”
“我顶他的位置和你们练。”
惟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易怒，却也只得安抚其余人的情绪，晚些再私下找他聊聊。
他从高脚凳上站起身，大步迈到了他们的中间，过去时，见华华还呆愣着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搓了一把他的头，笑着道
“没事了，训练。”
闻言，华华低下头，眼睛红红，几乎要哭出来，想了一遍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才压下去这股难过。
“惟季，你手机有消息。”
他才刚坐下，终身就开了口，指了指从刚才就一直闪烁不停的手机。
见状，惟季站起身，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张经理的来电。
他顿了顿，而后对一旁的几人嘱咐了几句
“你们先练，我接个电话。”
“好。”
几人异口同声的回他，只有沈磊在他起身后，一直注视着他走出了门才收回视线。
“喂，什么事？”
惟季说实话是不想接到张经理的电话的，总觉只要他打电话来大多时候都没什么好事。
“惟季教练，总部这边安排了例行的心理检测，您看什么时候过去你们那里比较方便？”
闻言，他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些，思考片刻才回
“今天就有空。”
对面听到他的话，立刻回道
“好，那我这边叫负责这个的人晚点去。”
“好的。”
惟季应了一声准备挂电话，就听对面又传来了声音
“这个月房租水电的账单我晚点给你。”
“好，钱还是打到那个账户吗？”
“？”
“这个月的已经交过了啊？”
张经理似乎有些疑惑，仔细翻了一下单子，才继续道
“我就说有什么事忘了，这个月你们俱乐部还多交了一笔买菜阿姨的钱。”
“这个月没人专门去买。”
“晚点退给你。”
惟季皱了皱眉，仔细想了想，这个月确实是还没交钱的。
难道是沈磊？
惟季想起了那张他给自己的黑卡，不禁扶额无奈
真是贷款上班。
“好的，我知道了。”
他的电话才挂，门口就响起了门铃声，他快步走到了门口，嘀咕着
“怎么来这么快？”
就像是早早在那等着一样。
“来了。”
惟季伸手开门，在刚打开门的一瞬间，就有一只手从门外探了进来，那只手修长白皙，指节狠狠抓住了门框。
“惟季教练。”
“好久不见。”
骞骞极具冲击性的脸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痞气又带着几分艳丽。
惟季一瞬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直到再次看到熟稔肆意的笑容出现在这个人的脸上。
“你来干什么？”
说着，他就准备关门，然还没把门关上，骞骞就装模作样的叫了起来。
“啊！你要谋杀冠军选手吗？”
闻言，惟季才想起来，她的手还在门框处，心下一惊，忙又打开了门，去看她的手
“没事吧？”
骞骞装作有些提防的捂着自己的手，被他强硬的握住时，却发现那只手好整以暇。
“……”
“你很闲吗？”
惟季转身就要走，却不料沈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他这一转身，直接撞入了沈磊的怀里。
他闷哼一声，才恍然抬头，见小朋友漂亮的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您好。”
“久仰。”
他的话是对身后的骞骞说的，只是话中似乎总是带着，主人家的语气。
像是在说
惟季这孩子让你费心了，我就带他回家了。
“你好啊，小朋友。”
骞骞面上恢复了正色，慵懒随意的和他打着招呼，只是在听到“小朋友”这个词时，沈磊面上明显有些不悦的神色。
不知听到动静，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骞骞，更是一副警惕的模样。
眼看骞骞面上笑意愈深，惟才有些头疼一般，扶了扶额，不解问道
“你这次又是来干什么的？”
“总不能又是来吃饭的吧。”
闻言，骞骞脸上那种可以堪称是危险的笑容才消了下去，转而变成欠打的嬉皮笑脸。
“当然不是，这不给你们带来了心理医生？”
说着，她从身后拉出来一个相貌非常清秀的男人，带着一副眼镜，带着一股愁意，有些怯生生的，见到惟季，才放下心般，微笑着开口。
“惟季，好久不见。”
“……”
惟季愣在了原地，似乎没预想到是面前这个，而后下意识的看了看他另外一边手臂，那节袖管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
他有些哑然，干巴巴开口。
“你怎么……不对，……欢迎你，好久不见。”
气氛有些沉重起来，那个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只是笑着道
“没事，我生病截肢之后大学主修心理学。”
“现在过得挺好的，你别担心。”
闻言，惟季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望了望同样沉沉看着那截断臂的骞骞，才艰难道
“先进来吧，别站在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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