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轮自东方升起,夜间的寒意逐渐褪去,晨光分割开浓重的暗色,几声鸟鸣远远地传进了走廊中,一切是那样的平静且祥和,只有角落里残留的血腥气昭示着前一夜的惨剧并非虚幻。
穿过空荡的走廊,金发碧眼的护士照例推着小推车在四楼的某扇门前停下。
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她的脸上重新带上了完美的微笑,一如每天她做的那样。
“早上好啊姜先生。”
听到她的声音,坐在床边的少年抬头看了过来,慢吞吞地回了一句,“早上好,希诺小姐。”
听到后面的称谓,护士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反应过来后,她险些没有拿住手中的东西,“什么,姜先生,您刚刚说什么?”
护士脸上的表情几近癫狂,“您刚刚是在叫我的名字吗?!”
姜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唔,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手腕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因为失血过多,少年的面颊比往常还要苍白一些,那双瘦削的肩膀拢在宽大的病号服中,微微散开的领口下隐约露出一抹弧度优美的锁骨。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眉宇间积郁的病气让他看起来越发脆弱,如同一只羽翼美丽的蝴蝶,轻易就能夺取他人的视线。
“没什么,只是有点惊讶。”
护士迅速收敛起自己的表情,又恢复了最初的温和微笑,只是在看向姜寻时,她的眼底还是泄露了一点怎么也压抑不住的疯狂。
以往这种情绪也存在,只不过碍于某些原因,还能勉强收敛一些,但一旦这个平衡被打破……而姜寻显然就是那个打开潘多拉魔盒的人。
在护士整理房间并为他支起小桌子的时候,少年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问了一句,“斯尔诺德今天也会过来吗?”
说着少年纤密的眼睫垂了下去,神色中染上了些许不安,“我做这样的事情,斯尔诺德医生很生气吧?”
在护士回答前,少年突然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双被朦胧雾气浸润了的冷茶色眼睛,“他说过的,不听话的孩子会被惩罚,所以希诺,我也会被惩罚吗?”
他生得实在好,尤其是那双冷茶色眼睛,整体线条干净柔和,本来是没什么攻击性的长相,可偏偏在眼尾处弧度微翘,这份柔和里就莫名掺进了些其他的味道。
“不,当然不!我们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您!”
已经完全昏了头,护士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的影子有一瞬间的扭曲,“斯尔诺德怎么敢伤害您,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会发生!”
像是有点不信,面色苍白的少年犹豫地试探性问道:“真的吗?”
一向反应冷淡的少年鲜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护士的思维在这一瞬间突然就不受控制了。
“当然!我们是一……”
话未说完,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踩着晨曦的碎光,来者强势地打断了这场交谈。
“你不知道我们亲爱的小寻需要休息吗?”斯尔诺德的脸上明明带着笑,护士却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猛地后退了一步。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抱歉!”
她显然怕极了斯尔诺德,说完后就急匆匆地逃了出去,那副样子,仿佛斯尔诺德是什么可怕的大怪物一样。
砰的一声,门被重新关上,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斯尔诺德似笑非笑地看向坐在床边的人,“姜先生,请问你可以和我解释一下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惩罚你?”
计划被打乱,少年收敛起了多余的情绪,兴致缺缺地抬手拨了拨面前盘子里装着的药片,“也许是我记错了。”
只是这么一点小动作,他腕间缠着的雪白纱布上就洇出一丝血色。
姜寻当然不会笨到真的让自己出事,所以他当时用的力气并不大,加上有意控制,所以他手腕上的伤痕并不算太深,可坏就坏在他并不清楚自己现在这具身体什么时候多了个凝血障碍的问题,所以哪怕只是一道小小的伤口也足以让他吃上不小的苦头。
部分感官的消失使得姜寻对痛觉不再敏感,但旁边站着的另一个人显然先一步注意到了这一点。
“别动。”
斯尔诺德皱着眉按住了姜寻的手臂,在那团血迹晕得更厉害之前,他将桌上盘子里放着的药片捡起,直接递到了姜寻的唇边。
因为之前的经历,姜寻现在下意识地非常抗拒这些东西,见他不配合,斯尔诺德眸色微沉。
他一只手掐住少年的下颌,将那片药强硬地塞进了少年的唇瓣间。
夹杂着古怪腥甜的苦涩气息在舌尖蔓延开来,少年下意识地想用舌尖将入侵物推出去,却没想到对方直接夹住了他柔软的舌尖,甚至得寸进尺地进得更深。
少年挣扎起来,但对于受了伤且极度虚弱的他来说,斯尔诺德想控制住他简直再轻松不过。
来不及吞咽的口涎顺着少年的唇角滑落,在他雪白的皮肤上滑出一道微亮的水痕。
斯尔诺德扣掐着少年的下颌,修长的指节压着少年柔软的,带着湿热温度的舌尖,“我不希望我的病人再出事,不要再试图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姜先生,我希望您能记住这一点!”
没了往常故作的温和,撕下伪装,他终于暴露出一点危险的内里。
少年眼尾湿红,却又无力反抗,只能被动地接受眼前的上位者为他安排的一切。
毫无疑问,这样暴力的行为就是对于少年前一天“不听话”的惩罚。
男人这种东西真的是双标得很,嘴上说着没有惩罚,舍不得他受伤,到头来还不是要用这种手段去恐吓和警告他。
药片已经完全化了,只剩下满口的苦涩,确认他将东西吞了下去,斯尔诺德才慢悠悠地抽回手。
像是难受极了,姜寻捂住自己的喉咙呛咳起来。
斯尔诺德没有再说话,只是那双眼瞳里的情绪越发深沉起来,掩在宽大袖子下的指尖不自觉地动了动,上面似乎还残存着少年口腔中特有温热湿腻的触感。
“你总是不听话,乖乖在这里待着有什么不好呢?”
听到这个,稍微换过来一点的少年撑着床沿支起身,那双明亮通透的冷茶色眼睛蒙上了雾气,“待在这里?和你一起吗?”
他的眼尾尚且湿红未褪,纤密如扇的眼睫微垂着,在他眼底落下一片动人的光影。
苍白脆弱的漂亮少年仰起脸,抬手抓住了眼前人的衣摆,斯尔诺德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如同被蛊惑了般顺着他的意思俯下了身。
下一刻,少年纤细的手臂攀住了他的肩膀,如同一株柔弱的植物,攀附住了他的树。
他们之间的距离那样近,呼吸交缠间,斯尔诺德几乎可以嗅到少年身上特殊的浅淡气息,以及刚刚还未散尽的苦涩药味。
少年的声音清缓,如同裹了糖霜一般,“和你待在一起?”
斯尔诺德神色恍惚,近乎入神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
只是下一刻,少年的声音陡然冷了下去,天堂到地狱只是在一瞬间,少年扯住眼前人的领带,就像他刚刚对他做的那样,用外力迫使他将身体靠得更近,
他看着斯尔诺德的眼睛,冷茶色的眼底带着嘲讽,恶劣地勾起了唇瓣,一字一句道:“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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