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八阶以上的魔法师，或许可以救沃克大人，但是……”
但是整个帝国都没有一个八阶以上的魔法师。
格斯咬咬牙，继续询问治疗师：“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偏方也行，只要能救他。”
几个治疗师交流了一会儿，随后说道：“黑暗力量和光明力量一样喜欢与自己更匹配的存在，可以用妖血敷在沃克大人的伤口，然后在黑暗力量出来后切掉他伤口处的皮肉。但问题是，沃克大人身上的黑暗力量十分强大，普通妖族恐怕不行。”
“怎么还要切掉皮肉？”比起寻找妖族，格斯更觉得这个方法听上去并不靠谱。
如果黑暗力量不钻出来怎么办？
治疗师只好解释道：“黑暗力量十分霸道，只会两个宿主都霸占，必须短时间内切掉那一块皮肉，才能防止继续感染。”
“妖血我想办法，你们先出去救治其他伤患。”格斯将人赶走后坐在一旁的座位上，用手撑着额头思考。
这些对话都没有避着杰拉德，杰拉德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能猜到昨天格斯说的，要自己帮忙的事情是什么。
因为格斯拥有上一次攻略的记忆，肯定知道自己的血有什么用。
“如果你有别的办法，我可以不用妖血。”
杰拉德毕竟是拥有系统这个未知力量的妖，如果能像魔法师一样净化黑暗力量的话也可以让杰拉德少些痛苦。
然而杰拉德只是问：“这位魔法师对您很重要吗？”
“是很重要。”大陆上魔法师稀缺，魔物却很多。尤其是像珀西这样帝国边缘领土，最是害怕战争。魔法师的存在能减少很多人的伤亡。
【如果救了这个人，目标或许会对您增加好感。】
“上一次没有见过这个人，应该是在这里被黑暗力量感染去世了。只是没想到格斯对这人这么重视，回来第二天就赶来救人。”
从系统出声的时候格斯就打起了精神，但看情况这个系统并不会阻止杰拉德受伤。明明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却不会轻易插手吗？
安静了一会儿后，格斯还是开口：“我说过，这是以你留在珀西领地和保守你的秘密为代价的交换。”
“你之前说我帮你调查清楚森林里的情况也会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是要留在你身边呢？”杰拉德走过去单膝跪在格斯面前，眼神哀戚。
格斯承认自己看不透这个时候的杰拉德是不是在演戏，他躲开了对方的注视，冷淡地说道：“如果沃克死了，我不会进入森林，你的要求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侧过脸之后格斯只能看见床上奄奄一息的沃克，但耳中却全是杰拉德低低抽泣的声音。
在内心挣扎许久后，格斯还是忍不住转过头：“都已经成年了还哭……”
声音戛然而止。
杰拉德的脸上根本没有一滴泪水，即便眼睛一直盯着格斯，也没有一点湿润泛红的征兆。格斯心中涌起怒火，眉头紧皱，可杰拉德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随后说道：“我可以救他，别让我走。”
这话瞬间拉回了格斯的思绪，他猛地站起身，将杰拉德也拉起来：“谢谢。”
格斯拿来一个干净的玻璃瓶接到杰拉德胳膊下面，看着杰拉德用匕首划开手臂，醒目的红色血浆顺着雪白的皮肤滑到瓶内，很快就收集了一个瓶底。让格斯觉得不适的是，明明轻划一刀就能解决的事情，杰拉德不知为何弄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伤口，这样除了加快流血的速度之外还有什么用？
偏偏这样让他心里十分不好受，但毕竟是自己先提出来的，他也不能半途放弃。
等到瓶子内装了半瓶后，格斯还是忍不住对杰拉德说：“可以了，你拿东西压一下伤口。”
将瓶子封好放下后，格斯就看见杰拉德跌坐在地上，随意地用自己的衣服挡住了流血的伤口。而杰拉德的脸色虚弱，嘴唇也失了血色。为了保险，他并没有用很大的瓶子，可看到杰拉德的情况，格斯终于想起来昨天，甚至更早之前杰拉德就一直处于被欺负驱逐的状态，就算治好了身上的伤口，内里也很虚弱。
迟来的愧疚感让格斯心慌，好在治疗师的帐篷内有许多药物，他找了些止血的药和纱布，半跪在杰拉德身侧。
“嘶——”
将药水倒在杰拉德的伤口上后，杰拉德立刻发出了痛呼。
格斯倒药的手一顿，他疑惑地看着杰拉德：“这种药我用过很多次，怎么会疼呢？”
“里面有光明魔力，可能不太适合我。”
“……”格斯看着杰拉德的伤口，原本只要将药倒上去就能恢复如初的伤口还在缓慢地出血。
杰拉德成年后就一直在人类社会，如果他不能用人类的药物，那岂不是……
“我没事，妖的恢复能力很强，过不了一天就好了。”杰拉德将衣服放下来，格斯也看不见具体情况。
“那你先去休息吧。”
“不用，我在这里，要是不够的话方便取。”
如果上一世杰拉德一直这么和他相处的话，两人或许不会成为敌人。
但世上没有如果，格斯叫来治疗师。那些人看到品质这么高的妖血后十分激动，当即准备为沃克进行治疗。格斯全程在旁边看着，直到沃克的情况稳定下来才放松。
“公爵大人，现在应该用不到我了，我先出去。”杰拉德觉得自己实在待不下去了，和格斯说完后就转身离开。
格斯看到他踉跄了下，当即上前扶住杰拉德：“还好吗？”
“没事。”
“有空闲帐篷吗？”出去后格斯对外面的驻守的骑士说，“找一个干净的。”
“是。”骑士立刻领着两人往不远处的帐篷走去。
期间有侍卫想从格斯手上接过杰拉德，却被格斯阻止。等到将杰拉德扶到床上躺下，格斯强势地掀开对方的衣服，看到那还在渗血的伤口。“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你的恢复能力很强吗？”
“是很强，不用担心。”杰拉德的声音都弱了许多，格斯自然是不信。他重新让人带了替换的纱布过来，重新给杰拉德消了毒换了纱布。
床上的杰拉德看着格斯这么温柔的样子，感觉恍如昨日。
“公爵大人看上去很温柔，实际上只是对自己在乎的人这样，如果我没用了，您是不是就不会在这里了。”
帐篷里没有其他人，杰拉德说的时候完全没有担心这些话会被别人听到。
但格斯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临死前杰拉德说的那些话。
“是不是装久了，你就真的把自己当成好人了？虚伪、自大、善于伪装的骗子。格斯·珀西，骗子。”
他收回手，说道：“你应该最清楚。”
他们谁也没资格说对方，杰拉德也是带着目的来到自己身边的。装可怜确实能得到他的愧疚感，但得寸进尺只会让格斯厌恶。
“既然你心里有数，就好好休息，过不了多久就要准备进入黑暗森林，我不想带一个拖后腿的累赘。”说这些话的时候，杰拉德一直看着他，眼神里依旧充斥着让他不舒服的侵略感。如果杰拉德是他的学徒，那他一定会告诉杰拉德，眼神和表情都要适配当下的情景，才不会露出破绽。
另一边的沃克清除了身体里的黑暗力量后就醒过来了，听说公爵在这里后就传话说想见他。
格斯知道沃克脱离了危险后当即就赶过去。
路上格斯想了很多，但等真的见到醒来的沃克后只觉得庆幸。他第一次感谢系统让他重来一次，也庆幸自己拥有了上一世的记忆，没有在不知不觉中再一次失去好友。
“我们才多久没见，你怎么跟几十年没见过一样。”
因为刚结束治疗，沃克无法进行一些大动作，只能躺在床上看着格斯。他浑身上下都被绑了白色的绷带，格斯才知道沃克的身上居然有这么多伤口，难怪黑暗力量侵蚀得那么快。
格斯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被绑的看不清面貌的人，“你最好解释一下，无视公爵的命令是要受到处罚的。”
“……”沃克嘴角一抽，开始扮演木乃伊。
“说话。”格斯走上前在沃克脸上掐了一把，见到对方龇牙咧嘴地求饶才放手，“知不知道你这次差点就死了！”
等到格斯松开手，沃克赶紧解释：“魔兽袭击村落和人类的情况是有蹊跷的，如果不弄清楚，肯定会威胁的珀西领地的安全。死亡森林里的力量是未知，如果里面大部分魔兽都有攻击珀西领地的倾向，我们绝对挡不住。但如果弄清楚原因，说不定有阻止的方法。”
格斯闭上眼，接受了好友的解释。
“这些我已经知晓了。”格斯坐到旁边的座椅上，开始询问死亡森林里的情况。
沃克将自己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搜寻结果都告诉了格斯，“森林里面的魔兽是有预谋的，这一点在我们进入森林内部后感觉得很明显。其他种族只是与我们碰面后产生冲突或者暗中观察。只有魔兽是主动冲上来的。我们之前做过一些实验，在战斗中混入新面孔或者伪装成妖族，发现这些魔兽只会针对人类。这个猜测在我们发现森林里的其他人类的时候，得到了验证。格斯，你知道太阳纹吗？”
“我知道副团长和你说过一些，但他还不知道我们这次在森林里遇见了什么。我也和其他同行的人吩咐过要他们守口如瓶，他们都是我多年的朋友，这件事不会传开的。”
“沃克。”
格斯表情凝重，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
“没有。”沃克斩钉截铁地回答。
事到如今，他必须去一趟死亡森林，同时沃克也必须去，“这次我来，是来对了。沃克，你好好配合治疗师，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死亡森林里面。”
“等一下！”沃克惊得就要起身，却被格斯压下，但他还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格斯，“你不能去，光是森林里的毒气就会要了你的命。你是珀西领地的话事人，如果你出事领地会更危险的！”
沃克本来以为自己只是向上级汇报工作，却没想到格斯比他还冲动。
就算加上他，也没有办法保证格斯的安全的。
“所以我才需要你。”
格斯让他放宽心，随后在沃克面前，将食指上的戒指摘下，那戒指瞬间就变成了一把黄金长剑。
沃克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拿过来了，只能崩溃地躺平。
“你小时候真该学一下魔法。”
半响后沃克提醒道：“防毒面罩只能坚持三个小时，所以你的调查时间可能就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就够了，我还有其他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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