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岑语迟心想。见卫空这幅模样,这个陈琛看来真的是得罪到祖宗了,自己落到她的手里怕是凶多吉少。
果然,只听卫空接着说道:“峰主,我方才仔细辨认一番,这的确是我门逆徒陈琛,今天他既是自己送上门了,就别怪我行使门规!”说道这里,只见卫空上前一步,似是要直接将人带走。
尹霄阳见状将岑语迟整个人挡在身后,慕临川也连忙拦住卫空,说道:“卫师叔稍安勿躁,何不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卫空闻言大怒:“峰主认为是我定字诀弟子胡扯不成?”
慕临川说道:“不敢,只是霄阳不是肆意惹事之人,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
卫空却拍手称赞道:“那正好,我管我的,你管你的,这几个不肖弟子我就带走了!”说着,便以极快的速度向前掠过,尹霄阳还没来得及做出一个防守的姿态,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量掀开摔在一边。而岑语迟更是躲闪不及,被卫空一把抓住衣领提了起来。
揪起的衣襟牵动着伤口,岑语迟并不好受,疼痛夹杂着近乎窒息的感觉,让他下意识求助般地喊了句:“师兄!”
“慢着!”慕临川喊道。
岑语迟心想:坏了。
“卫师叔,您先把人放下。”慕临川说道。
“他身上有伤!”尹霄阳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急切地喊道。
卫空闻言顿了一下,仿佛刚刚注意到岑语迟身上的伤一般,眉头一皱,松开手借力将人向前一推,尹霄阳连忙将人接住。
嘴上却还是说道:“怎么?我管自家弟子,峰主也要插手不成?”
岑语迟被尹霄阳扶着勉强站立,他看到似乎在场的几人都没有对自己的那声“师兄”有什么反应,想到陈琛当初应是拜在卫空门下,且十年前他离开仙羽峰的时候,慕临川应该还没有做峰主,这声师兄也算是叫的上的,便安心下来。
“卫师叔。”慕临川说道:“陈师弟当年离开仙羽峰的时候您曾说,既然离开了此后便与定字诀再无瓜葛,而如今师弟他持请帖前来赴宴,你我皆无权与之为难。”
“峰主的意思是我故意为难他?好啊!当初这个陈琛坏我门规,我本应清理门户,可是你来我这里百般劝阻,我也是顾忌你和那尹家后生的情面才饶他一命。今天姓尹的又把他带进仙羽峰,我过问两句,就成为难他了?”卫空斥道。
岑语迟虽不了解其中原委,但也听了个大概。卫空如此大动肝火也是有道理的,这个陈琛当初叛逃师门已是大忌,在外面更是用定字诀的功夫**鸣狗盗之事,实是不耻。卫空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个性光明磊落,行事正义,眼中揉不得沙子。之前能放过陈琛一马已是给了慕临川和尹云络天大的面子,而这个陈琛此后竟在江湖上蹦跶了十年,种种言行传到卫空耳朵里,想必她已是忍无可忍,怕是慕连亲自来求情都没有用了。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尹霄阳突然说道:“明明是他们两个先动的手。”
“什么?”卫空问道。
尹霄阳这时已将岑语迟扶到一边安置妥当,他这才走到卫空面前,拱手行了一礼。
“卫师叔,峰主,今日二位都在,还二位请为霄阳主持公道。”
卫空闻言却嗤笑道:“呦,这尹家的小子今天是转性了?平时脸都要扬到天上去了,今天总算是说了句人话,竟还懂得叫我一声师叔。不过奇了怪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叫我为你主持什么公道?我问你,这臭小子可是你带进来的?”
“是。”尹霄阳答。
“好!人既然是跟着你进来的,又让我碰上了,你今天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理由,我便连你一起带回去好好教训!”
尹霄阳握紧了拳头,他从来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什么,也不屑于辩解,似乎习惯了忍气吞声,那些恶言相向、冷嘲热讽,便都不会再伤害到自己,可是……
尹霄阳回头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岑语迟,皱了皱眉头。
“卫师叔,他是我带进来的,但刚刚与两位定字诀师兄的冲突并不是因他而起,也不是自今日而起。”尹霄阳回头看了看那两个的定字诀弟子,无视了他们脸上的警告之意继续说道:“而是我与两位师兄过去便多次发生口角,积怨已深。今日在逸客峰相遇,两位师兄依旧言语刻薄,更是有侮辱我尹家之意。霄阳为仙羽峰弟子,应时刻谨记仙羽门规,但人生天地,孝字为先,面对如此恶言诋毁,霄阳怎能忍受?”
“尹师弟,我二人若有什么言语不周之处惹你不快,你大可以当面指出来,以后我们注意便是,但是如此曲解事实就没有必要了吧?”那六阶定字诀弟子说道。
“是不是事实,你们自己清楚。”尹霄阳冷言道。
那五阶弟子倒是个咄咄逼人的,当即喊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们是怎么诋毁你的!”
尹霄阳已横了心要跟他们把这件事在今天摊开,但毕竟是少年人面子薄,咬紧了牙关也说不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岑语迟可不管那些,这两个臭小子刚才那副嘴脸真的是恶劣下流,尹家也是他们能随意调侃的?还欺负到尹家大侄子头上了,尹云络这个亲叔不在,今天就让岑叔给你出口恶气!拍拍手说道:“两位师兄真是好记性,刚还编排我是受尹家指使才去偷东西,这会儿便一个字也不记得了,就是不知道对别人是不是也如这般记好不记坏。”
那两个定字诀弟子想必也是欺负人欺负惯了,更是觉得尹霄阳定不会嚼这个长舌头,但是万万没想到碰上了岑语迟这个得理不饶人的主。那六阶弟子指着岑语迟说道:“陈琛,你别胡说八道!我们何时说过这种话!”
“哦对了!你们好像不是这么说的,你们是说什么‘谁护着谁’,什么‘与奸人为伍’什么‘一脉相承’什么‘做法招魂’!也不知是在暗指谁!”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就连慕临川的脸色都阴了下来,那五阶弟子显然慌了,口不择言道:“我只是提醒尹师弟不要和你混在一起罢了!再说了,尹家可不就是……”
“卫子旭!”那六阶弟子打断了他的话。
岑语迟挑了挑眉毛,这两个小混蛋竟是卫家的人,怪不得如此张扬跋扈。
卫子旭也自觉说错了话,连忙闭了嘴,一双眼睛不安地在慕临川和卫空之间扫视。可是话已既出,便是坐实了他们之前的确对尹家有不敬之言。但岑语迟没想到自己两句话便将他诈了出来,不是那句“一脉相承”触了谁的底线,便是这个卫子旭蠢得可以。
“师父,师弟方才可能有言行不周的地方,但都是出于好意,忠言逆耳,实在是不应产生这么深的误会。”
卫空脸色越来越差,最后哼了一声,说道:“行了不用解释了!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滚回去领罚!别站在这丢人现眼了!”
那卫子旭似乎还是不服气,说道:“就算我真的说了什么不不得体的话,还不是因为尹霄阳和这个垃圾在一起!难道他就没有错吗?你们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要带陈琛来仙羽峰!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尹霄阳闻言,先是朝慕临川行了一礼,继而说道:“陈琛是我在路上偶遇的,因为某些原因便一路同行,在路过一座山城的时候遭遇险情,陈琛因救人负伤,这件事宿远师兄、宫师姐都……还有慕临渊师兄都可做证。他伤口还未痊又无处可去,我们便商议将他带回仙羽峰疗伤,今日也是我们五人一同回峰,宿远师兄他们在门口便被楚师兄叫去朝阳峰等待峰主议事,我便自作主张将他先带到逸客峰安顿下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峰主还有卫师叔。\"
尹霄阳顿了顿,说道:“不过就算我没有在这里遇到二位,稍后二位与几位师兄师姐见面时,他们也会对二位汇报此事的。”
“这里面还有宿远那小子的事?好,等会儿我便好好问问那小子,看看他说的有没有你说的这么好听!”卫空语毕便一甩袖子,连带着那两个定字诀弟子一起消失在众人面前。
慕临川却在听完尹霄阳的话之后十分担忧地走上前去,急切地问道:“你伤在哪里?让我看看。”
岑语迟刚刚不觉得怎样,现在说到这了,反而越发觉得胸口闷疼。
岑语迟原有心疾之症,心口常似有千金重,偶痛之感更是时有发生。这换了一副健康的身体,一时难以适应,一路上虽有不适,也没过多在意。
其实一根木刺而已,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并不是什么要命的伤,而且经过宫枝枝的治疗已经好了许多,剩下一些皮肉伤慢慢修养便不碍大事了。
坏就坏在刚刚他不慎受了那卫子旭一掌,这一下外伤成内伤,小病积大病,刚刚与卫氏师徒对峙之时气氛紧张,当下放松下来,便觉得自己双腿瘫软,头晕目眩,一句“不劳峰主挂心”还未说出口,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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