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有了办法

路恢复了平静。

陈曦心里一松,发现吴璘还攥着自己的手,两人手心里都是汗,显然都十分紧张。

陈曦抽出手,见吴璘皱着眉站着不动:“怎么了?”

吴璘恍然,曦娘没见过此人,有些忧心地解释:“适才走的那个就是城中抓捕你的人,是咸宁的泼皮头子,连三郎。”

陈曦一惊:“我被发现了?”

吴璘觉得不像:“应该没有。”

陈曦想起连三郎是从刚走的那驾马车上下来的,心情沉重:“他与谁会面?难道是幕后之人?”

吴璘心中几乎可以肯定马车里的人定然是冲着陈曦来的,那个黑衣护卫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更让他恼火的是,两人已经绕路,竟然还是没能绕开。

看到陈曦一脸惊惧,担心吓着她:“也许不是。我们已经进入鄂州地界,咸宁城中的泼皮手还伸不到这么远。”

陈曦看出他的担忧,心中对吴璘的怀疑有些动摇。

自己是不是可以暂时信任他,最重要的一点,自己完全对付不了当下的情况。一旦遇到眼前这种事,自己无论如何挣脱不开。

陈曦摸了摸身侧的挎包,里面装的化妆用品、剩下的两块小银子,还有一把匕首。

官道上只零星有人赶路,再没可疑。

两人走出树林,吴璘说:“别无他法,如今我们只能等曾五舅一行前来营救,有师太之前的护卫,人手多些。”

陈曦:“难道不能回李东家的车队吗?”

吴璘不赞同:“之前与你说过,车队人多眼杂。几个学子这个时间进京,没什么可疑。

但是你能雇到李家的马车,很可疑,且全家带着儿子媳妇一起,这就更加可疑。

你当李家是普通车马店,他家是江南最大的马场,如此豪富之家,却因为你雇车随你北上?

其间车马上船要花费多少?

这笔买卖可是赚了你的银钱?

最为可疑的是他们为何要在金牛镇住一晚?

娄家是当地大地主,实打实的富户,怎么你去就了一晚,也要一同进京?”

陈曦不是没有怀疑,只是秋东家与娄元娘对自己实在太好了,她们看自己关切的眼神不似作伪,于是辩解:“他们是为了儿子进京考武举。”

吴璘冷笑:“李家是独子,宠溺些倒也说的过去,只是偌大家业交给雇来的掌柜是不是过于轻率了,也就是护送儿子赶考比家业还重。”

陈曦自然也明白,自从她雇车一路上疑点很多,只是自己也在说服自己,嘴硬道:“人家重视教育不行吗?再者李家想要到京城开拓市场。”

吴璘见陈曦并不相信有些气恼:“那娄家呢?也是家主一同进京,李家大郎与娄家大郎都是习武之人,李大郎二十一二,娄大郎也一十六七,两人武功都不弱,还需要父母妻子陪同?”

陈曦说不上来,也觉得不合理,是啊。

可是秋东家看自己的样子,就是一种直觉,他们不会害她。

吴璘见陈曦不说话:“男子十五便独当一面,出门讨生活的,入伍当兵的。哪个是带着爹娘的,远的不说,如我一般出来寻你,却不是待在大哥身旁,而是独自寻找。”

陈曦沉默不语,吴璘又说:“就算李、娄两家并无不妥,途中跟上来的几个咸宁的学子中有一人确非常可疑,我与你在咸宁城中擦肩而过之时,他也在店里。”

陈曦知道说的是谁,但是她觉得范二郎也不可疑。

如果他有问题,当时就该知道她连三郎要找的人,在卫家车马店就不会帮她。

陈曦不想纠缠这些问题。

他铁了心要带她等什么曾五舅,自己又无法脱离他的掌控:“如今,你有什么办法?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吴璘见陈曦转移话题,知道自己说的她并不认同:“我们还是按原计划行事,鄂州草市定然能找到送我们过江的人。”

两人傍晚到了镇子,两人展开路程图。

此处已经靠近鄂州城外,离南草市不远,第二天就能到江边。

吴璘只是四处看,并不着急找住宿的地方。

陈曦伟以为他在观察周围的情况,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天快黑了。

出声提醒:“咱们是不是该找住宿的地方?”

吴璘支支吾吾:“我…… 铜钱只剩下八十钱。现在只有交子。”

啥,磨蹭半天是没钱了!

两人找遍了整个镇子只有一家私人钱庄,兑不了交子。

陈曦满心怨念,手里有多少钱也不早说?!她就知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还大手大脚地花钱:买两件衣服,还贱卖一件!又打赏算命的!又买化妆品!

陈曦伸手进自己的背包,幸好自己还有点,凑在一起勉强够一间便宜的旅店。

也只能简单吃一餐,对付一晚:“把你那八十钱给我,我这还有一百多钱,勉强支撑一晚。”

吴璘涨红脸:“到了鄂州城,我兑了交子就把钱还你。”

“你要是早说,草市中面膏就不买一套,只买一瓶就好。”

吴璘脸更红,声音更低:“那还是要买的。”娘子要的,岂能不买。

陈曦看着美少年脸红,心情好了不少,要么说找对象要找好看的,气人的时候,摆出这个死样子,气都消了大半。要是这美少年要不是劫匪就更好了。

吴璘偷眼看陈曦,不像刚才那么生气,心中欢喜,这许多天的努力终于换来曦娘些许信任。一颗心都沉浸在陈曦说的,购置面膏的事情上。

寻常女子是不能够接受一个男子赠予的胭脂水粉之物的,曦娘受了,定是对他也是有意。

想到此处,心中甜蜜。

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吹打鼓乐之声。

街上行人纷纷让出路来,一支服色鲜艳的队伍蜿蜒而来。

前面是一队吹鼓手,后面跟着抬着各种物事,街上一下子热闹起来,竟是娶亲的队伍。

陈曦好奇这个时代竟然真的是昏礼,两人随着人流站到路侧。

一会儿就看到骑着枣红马穿着红色喜服的新郎。

陈曦饶有兴味地看着热闹,吴璘见陈曦盯着新郎看心里腹诽,一个黑脸膛的小子有什么可看的。

忽地脑中出现梦中自己身穿大红喜服的情形。

陈曦想的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亲朋好友是不是都认识,要是能吃霸王餐就好了。忽然转头对吴璘说:“咱们没钱,不如去吃喜酒。”

吴璘正仰头看着新郎,似乎在哪见过……

那新郎也有所察觉,刚好转过头来,稍一停顿遥遥朝吴璘行礼。

吴璘心下疑惑,那神情认识自己?

陈曦看着蜿蜒而去的婚礼队伍,转身见吴璘还在发呆:“怎么,你认识新郎?”

吴璘摇摇头,忽地又点点头,这黑脸膛的青年自己的确认识。

竟是他!

想到此处心中忽福至心灵,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吴璘向一旁一同看热闹的一个男子打听:“这是谁家娶亲?”

那人当是年轻人艳羡他人娶媳妇,告诉吴璘:“这是镇上的大户冯家。冯老爹年轻时在厢军军中任职,冯有三子:大哥冯江也在厢军中,二哥冯清在家中奉养双亲。娶亲这位是冯家最小的儿子,也最有出息的,年纪轻轻进了禁军,近来轮值护卫将军府,如今是队头。前途不可限量啊。”

原来如此!是在种将军府里见过。

吴璘与那人寒暄几句,迎亲的队伍走了过去,街上行人陆续离去。

吴璘回到陈曦身边笑了笑:“我带你去吃喜酒。”

陈曦:真认识?

吴璘看向一旁的店铺,准备买些贺礼:“你不是要去吃喜酒,我们买些什么作为新婚之贺,就不算吃白食。”

沿街走过去,看到匾额上写着‘张氏珍宝店’。

掌柜热情地上前接待:“客人要买些什么?店中经营古玩字画、玉器插屏、珠宝手串……”

吴璘:“有劳掌柜,我二人先随便看看。”

那掌柜满脸笑容,点头应着:“客人旦看。有合适的,给客人算便宜些。”

陈曦不懂这些,和掌柜一起跟在吴璘身后,吴璘一一扫过,柜台上的拿起一个看看又放下,拿起那个看看又放下。

所谓珍宝店,不过是杂货铺。

陈曦跟在后面,拿起一串紫色手串看了看,她都觉得挺简陋。

陈曦看了看天色,指着一个手臂高的玉石雕:“这个石榴摆件寓意不错。”

掌柜笑答:“郎君好眼力,这摆件寓意极好,多子多福。”

“多少钱?”

“八百。”

嗯,买不起。

又问了一个熏香炉:“这个多少?”

“六百钱。”

比那个便宜,但对他们来说,还是贵。

掌柜似看出二人窘迫:“二位客人是要自家用还是送做礼物?”

“送礼。”

“是至亲之人,还是寻常朋友?”

“寻常。”

掌柜心下了然,从柜台后搬出一对大个花瓶,用掸子扫了两下灰:“这对牡丹纹插瓶,画工精美,寓意吉祥,作为礼物极好。”

看着掌柜搬出来半尺高的花瓶。

釉面粗糙,牡丹画的肆意飞扬,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嫌弃。

毕竟吃霸王餐的,作为贺礼也不能太寒酸,待宾客走了主人家打开贺礼,见到这对粗制花瓶平白给人家婚礼添堵。

再者陈曦也是男装,两个小伙子,一人怀里抱个大花瓶,也太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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