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竟好男风!

吴璘想问陈曦手里还有没有钱用来买礼物,又不好开口。

左右为难地问掌柜:“掌柜可收交子?”

店掌柜连连摆手:“小地方,这交子需去鄂州城里才可兑换,况交子见得少,无法分辨真假,断不敢收。”

吴璘忽然间灵机一动:“掌柜给我找个精美一些的礼盒吧。”

吴璘花了二十钱从掌柜手里买了一只精致的木盒,把剩下的钱交给陈曦。

陈曦奇怪:“你打算拿着空盒子去人家吃喜酒?”

人家结婚你送个空盒子,别挨揍。

两人出了店铺,找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小巷,吴璘拿出三张交子,一张五两,两张十两。

都是大面额,吴璘想了想,把一张五两的交子装进盒子,啪的一下将木盒盖上。

陈曦方才明白他要干什么:“这…… 这不合适,贺喜新婚哪有送交子的?”

吴璘道:“总好过空着吧。”

陈曦没有发言权,她一个外乡人,没参加过这里的婚礼。

在她老家,送钱才是常规操作。换算下来接近五千人民币,真不算少。就算星级酒店吃席都够了。

还是说,吴璘有什么计划?

那个新郎他认识,是要在这场婚礼上与人接头?是要把自己交接出去?

陈曦记得吴璘只一下就能把她敲晕,单手就能拎起来。真要交出去,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

陈曦想不明白吴璘的用意,又没有办法摆脱他,只能跟着去冯家。

远远的冯宅门口装饰一新,连墙外的树都被裹上了红绸。

大门两侧的石狮子各戴了一朵大红花,宾客盈门,喜气盈盈。

门口站着一个老汉,身旁二十多岁的男子,蓄着短须,两人满脸笑容,迎接来往宾客。

一旁几个仆从一一接过客人的礼物然后朝门里送,接引着客人进入院内。

陈曦抱着盒子有些忐忑,还有几步到门前,门口接待的主仆都看了过来。

吴璘快走几步上前施礼:“冯世伯,冯二哥安好,晚辈林五、白三是冯三哥是军中同袍,特来贺三哥新婚之喜。”

收婚柬的仆从双手擎在半空等候在一旁,吴璘自然拿不出婚柬,人家也压根不知道他是谁。陈曦向前一递,把礼盒递到仆从手边,也向站在门口迎客的冯经才与冯二郎施礼。

冯经才听说是儿子同袍心中疑惑,家中长子因公务在身未能回来,几个在军中的同乡都不是旬休,也不得告假。

这同袍怎能出得了军营?

转念一想,难道是同在将军府轮值的牙兵?

看两人形貌,林五郎挺拔俊秀,身后的男子看不清。

老三轮值将军府,种将军体恤特批放假回来完婚。

见吴璘看向他,似乎有话要说。

冯经才一家混迹军营,猜测这少年定是有事,于是装作恍然:“林五郎远道而来,实乃犬子荣幸,里面请。”

冯河叫过仆从把马牵到后院。看着两人跟着进了院子,又叫过另一个仆从,去内院给三郎送消息。

见父亲神情有异,靠近问:“这人……”

冯经才看了二儿子一眼,眼神警告,就算是遇到难处来吃席面,能帮就帮一把,值当在大喜的日子闹起来。

冯河噤声,立刻正了身子,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迎客。

仆从引着两人进院,院中摆了六桌酒席。

堂中摆着屏风,显然是女客的席面,都已经坐了大半。

仆从笑着让两人落座喝茶,出去帮忙。

二人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桌上摆着时令果子、蜜饯、干果等。

陈曦十分好奇,忍着不四处张望,只看着吴璘与同桌的人应酬。

吴璘伸手抓了一把南瓜子,伸到桌子底下塞给陈曦。

陈曦握着南瓜子看着周围人,没有人吃,还是等等吧。

吴璘又抓了一把,一边与身旁的人闲谈,“是,我二人与冯三郎是好友,他还救过我的命。是以三郎成婚,务必是要到的。”

说着剥南瓜子扔进嘴里。

陈曦把南瓜子全塞给吴璘,南瓜子壳厚仁小,不好嗑,她不爱吃。

吴璘小心地剥南瓜子,装进碗中推给陈曦。

一桌的男人怪异地看着两人:竟是好男风!

有仆从陆续上菜,酒菜齐备,宴席开始。

冯经才与儿子冯河在招呼宾朋,新郎并未现身,应是还有洞房的仪式没有完成。

陈曦说着吃霸王餐,但是和一桌男人坐一桌,实在无法下手。

吴璘拿过陈曦的碗,按着菜一一捡过去,看着一桌人盯着他,讪笑道:“我这兄弟,体弱,往常在营中便抢不过我们,我便帮他抢,习惯了,诸位叔伯见笑。”

话虽这么说着,仍是挑精瘦的肉菜装了一满碗,放到陈曦面前。

众人打着哈哈,心中鄙视:好好的俊俏小子,好男风就算了,竟然找这么丑的!

冯河远远地看见自称弟弟同袍的两人,如此做派,皱眉看向自家老爹。

冯经才瞪了儿子一眼,继续招呼宾客。

陈曦和吴璘吃得差不多时,黑脸膛的新郎官儿走了出来,与父兄一同依次向宾客敬酒。

冯经才与儿子低语几句,冯清远远地看向陈曦与吴璘二人。

吴璘遥遥举杯,冯清微笑向吴璘举杯致意,继续敬酒。

走到陈曦、吴璘这桌,冯清依次敬酒,最后向两人开口道:“没想到两位兄弟竟告了假前来,冯清在此敬两位兄弟。”

吴璘嬉笑着说了一堆吉祥话,俨然亲兄弟一般,冯清敬完酒离开。

过了一刻钟,一个仆从低身走了过来,在靠近吴璘耳语几句,吴璘低头靠近陈曦:“我去去就来,你在此等我。”

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陈曦:“别乱跑。”

陈曦抿嘴点头,大晚上的我往哪逃。

吴璘见桌上没人注意,起身跟着仆从向内院去。

一桌的客人仿佛陈曦是什么脏东西,纷纷起身离去。

吴璘跟着仆从往后院走,一身喜服的冯清站着二门处等着,吴璘远远地抬手:“冯三哥,大喜。”

冯清满面笑容揽过吴璘肩膀:“怠慢兄弟,今日实在是忙,没想到兄弟能来,咱们书房一叙述。”

进了书房冯清放开吴璘:“此间再无旁,兄台有何难事,但说无妨。”

吴璘仔细端详冯清,更加确认了几分,笑道:“冯队头,别来无恙?”

冯清心中诧异,真是行伍中的同袍?仔细思索不得要领:“我与兄台相识?”

吴璘道:“算不得相识,只有一面之缘,在种将军府中。”

冯清仔细搜寻,恍然拊掌:“竟是吴兄弟!那日你随在世子身侧。”

吴璘点头:“正是在下。”

冯清朝门外看了看:“吴兄弟可是有事?”

“正是。你休沐之时,世子可还在种将军府上?”

“我休沐前有人来送信,曾主簿与世子一同离开。”

曾五舅与世子应是跟随小五离开的,如今联络不上,吴璘心中暗道不好。

看来只有写信给种将军:“如此,我修书一封,劳烦冯三哥寻个亲信之人,务必帮我送到种将军手中。”

冯清铺好纸笔,吴璘奋笔疾书。

冯清站得远些,见少年神情郑重独自思索:这事可是有些紧要?

他被选中进将军府轮值做了牙兵,因办事机敏,能够抓住机会,升任副队头。

三个月前益王来到府中,病重昏迷,自己被将军选中保护益王。途中见过这少年,只匆匆一面,少年便先行离开。

益王世子似长住种府,时而外出几日不回,种将军似乎也十分着紧世子的事情。

最后一次见这少年,是一月前。

少年来到将军府,与益王世子见面,双双皆有焦灼之意。

他再去看少年,少年面庞冷肃,眉宇间并不焦急之意,难道与益王世子所谋之事成了?

冯清心中忽然有所感,此事关系似乎与世子长住将军府有关,此事对自己而言是一次机会。

吴璘写好信,折好装入白封。

信封该如何写?

若是分量不够送不到种将军手上……

虽然十分不情愿,看来此时必须如此,提笔写上‘种将军亲启,右下角落款,陇干军吴扆之子吴璘敬上。’

冯清拿出火漆,封了信封,看到信封落款惊道:“郎君是吴将军之子?!”。

吴璘点头:“此信关系重大。在下并无官身,恐冯三哥送信受阻,无奈书父亲名号。惭愧。”

冯清不以为意,兄长与他都是荫补进入军中,那又如何,往上爬不都是为了家族子孙能得到更好的福荫。

得到了福荫若想出人头地还需自身努力,若是自身不强,这福荫出了三代便也没了,是以吴璘的羞赧,在冯清看来,却是少年志气,心中不免高看他一眼。

说话间带了结交之心:“吴郎放心。”这信我需亲自宋,定交到种将军手中。

宴席接近尾声,住在附近的纷纷告辞,远来的客人由仆从引着安排住处。

陈曦一个坐在席上,朝后宅张望几眼,吴璘还没回来,如果趁着这个时候逃,逃掉的机会有多大?

镇子就这么大,吴璘显然比她更熟悉环境,陈曦放弃,朝站在不远处等着伺候的仆从招招手:“劳烦小哥儿,帮我把马牵出来。”

仆从意外,主人不是安排两位住宿了吗,这么说不打算住下?

仆从应着跑向大门口把客人的吩咐告诉冯经才,冯经才看见小儿子将另外一人领进书房,这会儿工夫还没出来,猜测是公事,叫仆从照办。

陈曦站在大门口,一旁仆从牵着马陪在一旁。

冯经才送走客人,见另外一个少年还没出来,走过来满面和煦:“两位小哥儿不妨住下,明日一早启程,定是耽误不了什么。”

陈曦听出冯经才话里的打探之意,不知道吴璘怎么安排,不知如何回答。

“父亲,两位兄弟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住下。”冯清与吴璘二人一同出来。

吴璘笑着施礼:“多谢冯老爹惦记,我两个已经定下旅店。明日起得早,府上办喜事,要忙的事多,就不叨扰冯老爹了。他日得空再来拜见。”

冯经才忙扶起。

吴璘转向冯清:“再次恭贺冯三哥新婚之喜。咱们改日见。”

“好,改日见。”

冯家父子目送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冯清敛起笑容,看向父亲:“有件事要与爹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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