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齐橙没再来看他,她也是真的忙于工作,请假两天积压的工作她都需要处理完。
再一次见到岩白眉时,是周日的上午,索朗贡说他已经出院,在家休养,齐橙觉得作为朋友,她理当送个果篮过去。
轻叩房门,这次开门的是岩白眉,见是齐橙,他眼中闪着惊喜:“快请进。”顺手接过了她手上的果篮。
“索朗贡说你出院了,我来看看你。”齐橙客套着,刚想询问要不要换鞋,岩白眉便递过一双拖鞋,放置在她的脚边,还是上次她来时穿的那双。
走进屋内,目光在他脸上打量了一圈,确认他气色不错,松了口气:“看起来恢复的还不错,医生说你胃黏膜受损,得好好养着,别再喝酒了。”
“知道了。”岩白眉笑着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欣喜,他指了指厨房:“厨房有粥,陪我一起吃一些?”
齐橙点点头,走到桌边坐下。是山药排骨粥,热气腾腾的,“你家保姆阿姨的手艺不错。”齐橙点评道。
“是钟点工,每天来做一次午饭,很多年了,手艺还不错。”岩白眉解释道,虽然这似乎并不需要过多解释。
一人一碗粥下肚,两人都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岩白眉将碗端回了厨房,思索着要不要邀约齐橙去坊,逛逛。正当他纠结之际,客厅传来齐橙的声音,似是带了些痛苦和压抑。
也不知怎么,齐橙一个转身,只觉得腰腹一阵绞痛,很是剧烈。她脚步猛地顿住,脸也瞬间褪去血色,一手死死按住右侧腰腹,身子也控制不住地颤抖。
“怎么了?”岩白眉连忙从厨房出来,见此情景心头一紧,立刻扶住她。
“小肚子,抽筋似的疼。”齐橙咬着唇,声音发颤,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话音未落,一阵更剧烈的绞痛袭来,她直接蜷缩在他怀里,疼得闷哼出声。
岩白眉脸色骤变,二话不说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几步跑到车库,将她放在后排,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安慰道:“忍一忍,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急诊室里,医生拿着彩超报告单出来,沉声道:“病人是结石堵塞了输尿管,结石不大但位置不好,引发了肾绞痛,先打解痉止痛针,再观察能否自行排出。”
岩白眉连忙点头,全程守在病床边,替她擦汗、递温水,在她疼得厉害时紧紧握着她的手,低声安抚:“别怕,我在。”
止痛针的药效还未完全渗透,绞痛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扎在齐橙的腰腹间。她蜷缩在病床上,冷汗顺着脸庞滑落,咬得发白的唇间溢出压抑的闷哼。
从小到大,她习惯了独自扛下所有疼痛,父母早逝,寄人篱下的日子让她学会了伪装坚强,可此刻,她好痛,她好想念爸爸妈妈。
岩白眉半跪在病床边,心头像被重物碾过:““别怕,我在。”他下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刻意放柔的安抚,“忍一忍,药效很快就来了,我陪着你。”
他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力道不重,却足够坚定,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渡给她。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冰凉的手背,一遍又一遍,另一只手则轻轻为她拂去脸颊的冷汗,“疼就喊出来,别憋着。”
齐橙混沌的意识里,只剩下疼痛,可掌心传来的温度却格外清晰,那是岩白眉的手,宽大、温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这温度让她在混沌中寻到了一丝支撑,她下意识地反攥住他,像抓住了溺水时的浮木,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掌心,将所有的痛苦与恐惧都倾注在这紧握的力道里。
药物起效后,齐橙靠在床头,脸色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只是唇色依旧偏淡。岩白眉端着温水走过来,将水杯递到她手边,顺势在床沿坐下,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心疼:“还疼吗?
医生说今晚要留院观察,明早再复查一次。”
齐橙小口喝着温水,摇摇头:“好多了,就是还有点酸胀。”她放下水杯,抬眼看向他,眼底带着认真,“这几天要多喝水,医生说的。”他递过湿巾,示意齐橙擦擦。
齐橙摸了摸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看着岩白眉表情严肃,忍不住开玩笑:“岩白眉,你家是不是风水不好啊?去了三次,来了两次医院。”
岩白眉却没被逗笑:“那就换房子。”他语气坚定,倒不似开玩笑。
齐橙撇撇嘴:“你这人,真不会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如果下次去还出事,我就把它卖了。”岩白眉的眼中满是认真。
齐橙也笑了:“好,再给它一次机会。”她放下了杯子,忽然喊他:“岩白眉。”
“嗯?”岩白眉抬头就看见了她认真严肃的眼神,他怔了怔神色,问道:“你想说什么?”
齐橙抓过岩白眉的手,两只手一起握住了他的一只大手,语气真诚:“其实我后来想了很久,你说的那些顾虑,我也怕过,怕我们走不长远。可刚才疼得最厉害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还好你在。”她看着他,眼眶微微泛红:“岩白眉,我想重新回答一次,我愿意。”说完鼻子一酸,两颗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
岩白眉喉结滚动,心中情绪翻涌,他身,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好。”岩白眉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别哭。”
齐橙又轻笑出声:“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多少个我都答应。”岩白眉看着她,心软的一塌糊涂,此刻只想拥她入怀。
“以后这段感情我说了算,开始是我,要分开也只能我说了算,你说了都不算。”齐橙看着他,眼里满是笃定与认真,这话她是用百分之两百的认真说的,这是铁律。
“好,我答应你。”岩白眉揽过齐橙,让她靠在他肩头,轻抚着她的后背:“不会有分开的那一天的。”他语气轻柔却又异常坚定。
齐橙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一片安稳。过往的犹豫和不安,终究被此刻的坚定与温柔,悄悄抚平。
隔天下午,齐橙催促着岩白眉回赌坊,别耽误了正事,岩白眉拗不过她,只好说忙完就回来。
齐橙正百无聊赖的看着书呢,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比沈星先进门的是他那大嗓门:“听说你住院了,我懒觉都没睡就来了,哥们够仗义吧!”
齐橙先是听到他的声音,而后就看见他拎着两大袋东西小跑了进来:“你怎么知道的?”“小郭说的,”沈星走进,放下东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话音刚落,小郭就在门外出现了:“小齐姐。”他轻喊了齐橙一声,手上也拎着个大袋子。
齐橙看这阵仗,忍不住笑出声:“你们搬家呀?”
“这不是怕你住院无聊,就是些水果零食啥的,你吃着解解闷。”沈星很自然的找了个凳子坐下,转头贱兮兮的凑过来问她:“怎么突然得肾结石了?疼不疼啊?是不是疼得直冒汗那种?”
小郭笑着看向两人,也不多言语,而是整理着袋子里的东西。
齐橙试图推沈星一把,却被他躲了过去:“不爱喝水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沈星拆了个饮料递给齐橙:“那就喝点饮料。”
齐橙接过,趁机在他手上打了一下,心里顿时开心起来,转而又想到:“小郭是怎么知道的?”
小郭见问到自己身上,赶忙回答:“岩总说的,给我放了假,让我来陪你说说话。”
齐橙心下了然,其实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又对上了沈星戏谑的目光:“他老板怎么知道你生病啊?你们什么关系啊?”
齐橙杏眼一蹬:“沈星,话太密了啊。”齐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我们是男女朋友”这几个字,含糊了过去。
郭立民顿了顿,手指挠了挠脸颊,继续说道:“岩总还特意交代了,说你得清淡饮食,让我来的时候多提醒你喝水。”
“我的天,岩总也太靠谱了吧!”沈星在旁边起哄,声音的尾调都刻意拖长了几分。齐橙红了脸,见糊弄不过去,只好承认:“他是我男朋友,只不过我们才刚刚开始交往。”
“哦哟。”沈星起哄的声音更大了:“郭立民,听见没有,还不赶快讨好你老板娘。”
“沈星你真的够了。”齐橙忍不住对他招呼了两下。
郭立民在旁边笑着,看着两人打闹,转身从袋子里掏出个保温桶:“小齐姐,我买了银耳莲子汤,没放太多糖,照着岩总说的要清淡,你趁热喝点,补充点水分。”
“你倒是把打开啊!”沈星在旁边推了他一把,笑道,“以后你升职加薪可得多靠你小齐姐帮衬了。”
“小郭你别听沈星瞎说,咱两是好朋友,你可别因为这事跟我疏远了。”齐橙连忙解释。
郭立民将汤递给齐橙:“我知道星哥是开玩笑的。”
齐橙接过汤,小口喝了起来,沈星打开了包零食嚼着,吃着吃着,他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你不是在大曲林上班吗?怎么这小磨弄的老板勾搭在一块的?”
“什么勾搭,说话真难听,”齐橙又打了他一下,“机缘巧合罢了,早前就认识了,后来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
“哟哟哟,”沈星笑着又问道:“郭立民,你那老板多大岁数,开那么大个赌坊,得三十多了吧。”
郭立民挠挠头:“具体不知道,但听说四十多岁了。”
“四十,”沈星嘴巴张大,零食也从手上掉落,“齐橙,说实话,你是自愿的吗?你要是被胁迫了你吱声啊。”
齐橙白了他一眼:“自愿的!放心吧,不老啊,他挺显年轻的呀。”
“再大你两岁都能生出来你了。”沈星依旧很吃惊。
齐橙无奈笑笑:“年级是大些,但长得帅啊,人又好又有钱,现在人都长寿,年纪大点不怕。我是郑重思考之后决定要跟他在一起的,不是冲动,你呀,把心放肚子里吧。”
“郭立民,那个什么岩总真的帅吗?”沈星向郭立民投去好奇的目光。
“帅?”郭立民皱着眉,挠了挠头,有些结巴:“算,帅吧。”
“哈哈哈哈哈。”沈星看向齐橙,“看来他这帅,单独对你投放啊。”
“沈星,你真烦人。”齐橙用脚踹了踹他,每次见面都必要互损,真是个烦人精。
“好好好,”沈星做出求饶的架势,“看你生病的份上我不气你了,你是自愿的就行,我也放心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嘻嘻闹闹的过了一下午。临近傍晚,沈星便说要赶快回达班了,明早还要送货,齐橙也不多留,目送了两人出门,约着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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