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9年10月以来,武汉地区出现多起传染疫情,确诊为新冠疫情,除武汉外多地出现新冠案例,央视提醒,若发现有胸闷气短的症状请及时就医。
北京体育大学国家训练基地。
秦雒蹲在起跑线上,手指轻轻压在橡胶跑道上,能感受到冬日里地面透出的丝丝凉意。他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塑胶跑道特有的气味,混合着北京干燥寒冷的空气。
"各就位——"教练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秦雒的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他的眼神聚焦在前方终点线处那面小小的红旗上,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那抹红色。
"预备——"
砰!发令枪响的瞬间,秦雒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的双臂快速摆动,大腿肌肉爆发出惊人的力量。60米、80米、100米...
"不错,比上周提高了0.03秒。"教练拍了拍他的肩膀,"东京奥运会的入场券基本稳了,但要想进决赛,还得再快至少0.2秒。"
“好”
秦雎点点头,胸膛剧烈起伏着,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跑道上。他抬头看了眼训练场墙上的电子钟——下午4点20分。再过四十分钟,他就能见到苏沐蝶了。
他来体育中心集训,在有一个月的时间,比赛就要开始了,他不敢松懈。
苏沐蝶一早就等着训练场的门外,秦雒冲完澡换好衣服,抓起背包就往基地门口跑。
"秦雒!"刚到门口,他就听见熟悉的声音。苏沐蝶穿着浅蓝色的羽绒服,围巾松松地绕在脖子上,正冲他挥手。她的头发比上次见面时长了些,在脑后扎成一个小丸子,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在寒风中轻轻飘动。
"等很久了?"秦雒小跑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热饮。
"刚到。"苏沐蝶笑着摇头,从包里拿出另一杯奶茶,"给你带了无糖的,知道你们队里控糖严。"
他们沿着训练基地外围的小路慢慢走着,苏沐蝶兴奋地讲述着这周舞蹈排练的趣事,时不时模仿几个芭蕾动作。
他也耐心地听着苏沐蝶叽叽喳喳的描绘着,时不时的露出一个宠溺的笑。
“那下一次下雪的时候,你能带我去后山看梅花吗,听十一说,冬天的时候你们后山的梅花开的很美。”
"当然,只要训练..."秦雒的话被口袋里突然震动的手机打断。他掏出来一看,是队里的群消息,一连串的紧急通知。
"全体队员立即返回基地,紧急会议。"
苏沐蝶看出了他表情的变化:"怎么了?"
"不知道,队里突然叫所有人回去。"秦雒皱眉,"我先送你到地铁站?"
"不用,你快回去吧,我自己能行。"苏沐蝶推着他往基地方向走,"晚点给我发消息。"
秦雒无奈的点点头,匆忙转身跑向基地。他回头看了一眼,苏沐蝶还站在原地,见他回头便用力挥了挥手,羽绒服在风中鼓成一个小小的蓝色气球。
基地会议室里气氛凝重。主教练面色严肃地站在前面,身后投影屏上显示着一则新闻:武汉出现不明原因肺炎,疑似具有传染性。
"上级通知,从今天起国家队进入全封闭训练状态。"教练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所有队员不得离开基地,外来人员一律禁止入内。原定的热身赛和外出交流全部取消。"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秦雒的心沉了下去——这意味着至少在比赛结束前,他见不到苏沐蝶了,刚才还答应带她去看雪。
"东京奥运会还有一个月,我们的训练不能停。"教练敲了敲桌子让大家安静,"特殊时期,希望大家理解配合。现在所有人回宿舍收拾必需品,两小时后集合搬到封闭区。"
回到宿舍,秦雒立刻给苏沐蝶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地铁背景音很吵,但他还是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失落。
"我们舞团刚才也通知了,所有演出取消,改为线上课程。"苏沐蝶叹了口气,"这下真要变成'网友'了。"
秦雒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没事,至少我们还能打电话。"
"嗯。"苏沐蝶的声音轻了下来,"你要好好训练,别担心我。等疫情过去..."
地铁报站声淹没了她后面的话,通话突然断了。秦雒盯着手机屏幕,一条新闻推送跳了出来:"武汉封城"。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被按下了快进键。训练基地大门紧闭,四周拉起了警戒线。秦雒和队友们每天的生活变成了宿舍-训练场-食堂三点一线。原本热闹的基地变得寂静,只有运动员们训练时的喊声和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场地上。
每天晚上9点,是秦雒和苏沐蝶视频的时间。她会把手机架在客厅把杆旁边,一边做芭蕾基本功一边和他聊天。
"今天教练又骂我了。"秦雒躺在床上,把手机支在枕头上,"说我起跑反应时间慢了0.01秒。"
屏幕里的苏沐蝶正扶着把杆做芭蕾蹲姿,闻言笑了起来:"你们教练眼睛是秒表做的吗?0.01秒都能看出来?"
"他真能。"秦雒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上次我偷吃了一口巧克力,第二天训练他闻着味就来了,说我有违禁成分摄入。"
苏沐蝶笑得差点没站稳,赶紧抓住把杆:"那你可得小心了,说不定他在你身上装了监控。"
他们就这样隔着屏幕聊天,分享各自的生活碎片。苏沐蝶会给他看自己在家练习的新编舞,秦雒则会把手机带到训练场,给她看空荡荡的跑道和健身房。
11月底的一天晚上,秦雎发现苏沐蝶的情绪明显低落。她不像往常那样话多,甚至几次走神没听见他说话。
"怎么了?"秦雎凑近屏幕,"今天排练不顺利?"
“我……没什么”
“嗯”
两人沉默着,默契的没在搭话,电话的计数秒表还在不停的变化着。
“秦雒”
“我在”
“比赛加油”
“好”
挂断电话后,秦雒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最近,苏沐蝶的电话越来越少了,他有些觉得不太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也说不来个所以然。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秦雒盯着天花板,手机屏幕早已暗下去,但苏沐蝶最后那句"比赛加油"还在他耳边回荡。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试图驱散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
"最近她到底怎么了?"秦雒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苏沐蝶蜷缩在床上,右手紧紧攥着被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的左手无力地垂在床边,像不属于她的一部分。床头柜上散落着几片白色药片和半杯已经凉了的水。
白天在舞蹈室摔倒的画面不断闪回。她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旋转动作,左腿突然就不听使唤了,整个人重重摔在地板上。那一刻,她比疼痛更先感受到的是恐惧——熟悉的、梦魇般的恐惧。
"苏小姐,从最新的检查结果来看,你的渐冻症复发了。"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而且这次病情发展比我们预期的要快。"
苏沐蝶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几年前,十五岁的她曾被诊断为青少年型渐冻症,经过药物抑制在骨髓里的治疗病情奇迹般稳定下来。她以为那场噩梦已经结束,她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跳舞、恋爱...
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回忆。是秦雒发来的消息:"明天加练,可能接不了你电话。晚安。"
苏沐蝶盯着屏幕,手指颤抖着打出"晚安"又删掉,最后只回了一个月亮的表情。她不能告诉秦雒,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影响他。东京奥运会的比赛就在两周后,这是他等待四年的机会。
"再坚持两周就好。"她对自己说,"等他比赛结束..."
第二天清晨,秦雒在训练场内完成基础的训练,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冰面上。教练王岩站在场边,眉头紧锁。
"你今天状态不对。"王岩递给他毛巾,"动作起步太用力了,像是在发泄什么。"
秦雒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没有回答。他昨晚几乎没睡,苏沐蝶最近反常的表现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冷漠疏远。
"女朋友的事?"王岩一针见血。
秦雒沉默着,小声嘟囔了句“还不是”
随后就是良久的沉默
"她最近...不太对劲。"秦雒终于开口,"电话越来越少,说话也心不在焉的。"
王岩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闹别扭正常,别影响训练。这次比赛对你多重要不用我多说吧?"
秦雒点点头,重新系紧了脚上的鞋带。是的,这场比赛决定他能否拿到复出后的一次冠军,是他职业生涯的关键一步。他不能分心,至少现在不能。
接下来的日子,秦雒把自己完全投入到训练中。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除了吃饭和短暂的休息,他几乎都在训练场上。而苏沐蝶的电话确实越来越少,从每天一次变成三天一次,最后一周只有一条简短的信息:"比赛加油"。
每当秦雒想主动联系时,王岩的话就会在耳边响起:"别影响训练。"于是他选择用更多的高强度训练来麻痹自己,仿佛只要跑得足够快,就能甩掉那些不安和疑问。
从北京到东京,隔了一个海的距离,自从到了东京,更加紧密的训练将秦雒压的有些无力,两人的通话自此中断。
直到奥运会开幕的前一天晚上,秦雒终于忍不住拨通了苏沐蝶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苏沐蝶虚弱的声音:"喂?"
"你还好吗?"秦雒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声音怎么这么..."
"我感冒了。"苏沐蝶打断他,"明天比赛,早点休息吧。"
又是一阵沉默。秦雒想说很多,想问她为什么躲着自己,想告诉她他有多想她,但最终只说出一句:"明天你会来看吗?"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抽气声,然后是苏沐蝶努力平静的声音:"我会...看直播的。秦雒,你一定可以的。"
挂断电话后,秦雒盯着手机发呆。有什么东西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但明天就是比赛日,他必须集中精力。他把手机调成静音,强迫自己入睡。
梦境的终点,他仿佛看见了一个穿着芭蕾舞裙,站在光下翩翩起舞的人,如同八音盒的娃娃.
很美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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