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姰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暗示,一把推开挡在她身前震惊的舒淮,朝着左信的方向走去。
“九阴圣女想要我,为什么?”
左信哈哈笑了两声:“老子怎么知道,她想要,她就应该得到。”
苏子钦忽然开口:“此人诡计多端,即便你去了,他也未必守诺。”
“闭嘴,小子,再多说一句,我第一个杀你。”左信将脸转向苏子钦,阴恻恻地威胁。
苏子钦闭上了嘴不再言语,宋子苒却被这句话激怒了,上前两步挡在舒姰面前:“还想杀我师兄?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舒姰你不许去!!”
舒姰忽然将宋子苒牢牢抱住,将头埋在她肩上,身子一抖一抖,像是在哭。
左信没再催促,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
宋子苒以为舒姰是害怕,反而更加生气了,伸手搂住舒姰安慰她,回头狠狠瞪了左信一眼。
舒姰又将身子放低了些,方便宋子苒搂住她,她演技太差了,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只能将头埋在她的肩膀里。
“阿姰,你听好了!”
赵奕提着剑快步走上前,站定在舒姰和宋子苒伸手,借着她们二人做遮挡,不让左信看清他手上的动作。
“我们五人,绝不会放任你被这样带走的。”
舒姰在心里默数五个数,随后拽着宋子苒猛地蹲下,赵奕手中打出一排石子,从她们的头顶飞过。
左信神色一变,长矛如蛇般刺出,击飞了两颗向着他飞来的石子,剩余的几颗却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打在了几处看似无关紧要的石壁和地面上,咔嗒几声轻响。
他耳边回荡着机关运转的声响,猛然想起凌锋内门大弟子精通阵法机关之术,正要运起轻功去抓舒姰,已经损坏了的机关却忽然射出几道弩箭来。
左信挥矛挡开弩箭,按照记忆中的破解之法,向着斜后方退开半步,脚下却踩上了一处松动的石板。
霎时间地面瞬间开裂,露出下面闪着寒光的尖刀陷阱,左信心道不好,立刻运起轻功,石壁上却轰隆一声响,一大把飞镖如暴雨般将他笼罩。
原先的生门变成了死门。
舒姰迅速拉起宋子苒,招呼着舒淮与临溪谷其她弟子们上马,朝着谷内撤去。
赵奕剑鞘一拍尚在震惊中的苏子钦后背:“快走!这贼人早已清楚破阵之法,我只能稍加变动,困不住他多久。”
舒姰正要回答,心底却忽然涌上一股浓郁的危机感,她回头望去,恰好对上左信狠厉的目光。
两只弩箭被他用蛇矛转了个向,破空而去直指舒姰的后心,她拽住宋子苒后仰躲避,弩箭贴着她的鼻尖在空中划过,扎进马儿的后颈里。
马儿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猛地扬起前蹄,舒姰几乎被甩下去。
宋子苒在舒姰背后推出一掌,将她推向舒淮的方向,自己足尖在马背上一点,落在后方苏子钦的马匹上。
“疯子!没事吧?!”舒淮伸手接住她。
舒姰应了一声示意他放心。
她的心脏在胸膛里疯狂地跳动着,舒姰从荷包里摸出药丸压在舌下,一股苦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将从胸口蔓延开来的不适感强行压制下去。
几人迅速赶往前山门,在路过主院时,发现门扉紧闭着,不远处的马厩里却有舒兰君的坐骑在。
舒姰正要下马查看,舒淮却拦住了她,拔刀出鞘往院门的方向走。
还没走出几步,院墙上却忽然涌出一排人影,飞镖长针各种暗器不要钱一般的洒下来,舒淮迅速将长刀抡成一个圆弧将暗器弹开,才免于被扎成刺猬的命运。
“阿淮师兄?”
这声音十分耳熟,舒姰看向墙头,领头的弟子正是江知宜。
她见来人是舒姰舒淮兄妹,松了口气,将门打开让众人进来,迅速讲明了前山门的情况。
“我们一直守在前山门,有师傅在,这帮贼人连守山阵法都进不来,后来来了两个领头的,一个是用犬牙刀的矮个胖子,另一个不用武器。”
“不用武器的那人直接硬闯过了阵法,师傅和她缠斗了许久,伤得不轻。”
江知宜讲到这里,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那个人像是来切磋的,伤了师傅后,直接扭头走了,用刀的矮个胖子气得嗷嗷直叫,但他功夫差些,过不来阵法。”
“随后那胖子看见谷底那边出现了武林盟会的烟花,立刻就不气了,也不再让人闯阵,倒像是守着门不让我们出去。”
“师傅受了伤,于是我们留下些人守着就先回来了,听人说你和阿淮师兄去了谷底那边,现下情况如何了?”
用犬牙刀的胖子,不用武器的无名人,再算上左信和凫傒,九阴至少派出了四个高手。
舒姰记得原书中只来了一个左信,临溪谷便毫无招架之力了。
舒淮和江知宜讲明情况,舒姰正准备去找舒兰君,却被赵奕拦了下来。
“阿姰,我刚接到了我师父的传信。”
赵奕喜上眉梢:“我师傅正快马加鞭赶往溯洲,明早就能到,只要我们挺过这一夜,待我师傅来了,一切迎刃而解。”
舒姰精神一振,这算是她这几日来听到最好的消息了,她急忙对着赵奕道谢,去找舒兰君。
一推门就见到舒兰君坐在蒲团上调息,衣襟上全是血迹,显然是伤得不轻。
舒姰看见舒兰君的伤口都是皮外伤,一直悬着的心松了一口气,随后伸手去探舒兰君的脉。
她受了不轻的内伤。
舒姰坐到舒兰君身后,并拢手指抵在舒兰君背□□位上,运转起内力缓缓打入。
半晌后,舒兰君睁开眼,对上舒姰的目光。
“宋前辈明日早晨就能到溯洲。”舒姰开门见山地说:“我们只需守住这一夜,便能平安无事了。”
舒兰君看着她,眼中忽然泛起巨大的哀伤。
“娘?”
下一瞬,舒兰君的神色恢复平静,似乎刚刚那股几乎要将她吞没的汹涌情绪不过是舒姰的幻觉。
舒姰只得继续说下去。
“另外,还有件事要同您讲,你一定要信我。”
舒姰斩钉截铁地说。
“谷里有内鬼。”
舒兰君哑然失笑:“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严肃起来,舒姰趁热打铁,将刚才阵法被破的事尽可能详细的全讲了出来。
“阿娘,我看得出,左信一定早就知道这阵法如何破解,咱们谷里弟子大多清楚如何守阵,但破阵的法子,除了您还有谁知道?”
“唯有二人。”舒兰君缓缓说:“但我并不认为她们会背叛临溪谷。”
“都这时候了您怎么还能如此心软!那阵法拖不了左信多久,咱们如今已经被九阴困死在了谷里”
舒姰心里着急,语气难免冲了些,话一说出口便有些后悔,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罗长老胆小怕事,田虹贞佯装伤重,我想个办法把她俩药倒,等到明早事情解决再清算,这不是两全其美?”
舒兰君抬眼看她,微微叹了口气:“你先去叫罗长老过来吧,阿娘来和他谈。”
舒兰君已经发话,舒姰再不情愿也没有不听的道理,她带着一肚子火气走出门外,叫罗长老进屋说话。
罗长老进了屋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刻便走了出来,不知道是得了舒兰君什么承诺,神色虽然仍是惴惴不安,却不再是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
罗长老出来后,径直走向田虹贞,对着她说了些什么。随后田虹贞捂着伤口,踉踉跄跄地走向舒兰君所在的屋子内。
舒姰毫不犹豫地决定去听听她们要谈些什么,田虹贞的所作所为太可疑了。
她刚偷偷摸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田虹贞略显激动的声音传来。
“——九阴想要阿姰,你心知肚明!”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田虹贞的声音几乎整个院内都听得到,众人纷纷看向舒姰所在的方向,听着屋内传来的声响。
田虹贞言辞恳切:“九阴是冲着阿姰来的,此事人尽皆知。阿姰终究身子不行担不了大任,更何况她并非你亲生。没了阿姰,临溪谷还有阿淮,难道真的要为了阿姰一个人,把整个临溪谷搭上去吗?!”
舒姰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
屋内,舒兰君沉默地看着田虹贞,没有说话。
“我只是想让那护法将阿姰抓走算了,真的不曾和任何人透露过破阵之法,更不曾背叛你,背叛过临溪谷,兰君姐姐,你信我,我是为了你为了临溪谷好——”
舒姰正在等着舒兰君的回答,却忽然听到有人向着门口走来,她扭头就跑,还没迈出半步就却被一只手揪住了后领的衣服。
“跑什么呢。”
“怕您把我交出去。”舒姰随口胡诌。
舒兰君面无表情,抬手便在舒姰的额头上敲了一下,随后迈开步子走到院子中央,舒姰捂着被敲痛的额头跟在她身后。
院子中临溪谷的长老、弟子、各大门派来参加婚宴的宾客混坐在一起,见到舒兰君和舒姰走出院门,神色各异。
舒兰君站定在院中,向着周围的人群行了一礼。
她形容狼狈,身上脸上还沾着点点血迹,可她站在那里,就自有一番岳峙渊渟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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