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火锅咕嘟嘟冒着泡,一个多小时后吃完结账。
洛凝把景忱摁在椅子上,“不许去,我请客。”她拿着手机站起身。
“凝凝,你先别动。”贡欢突然拉住了她。
洛凝疑惑,一看贡欢指的方向——她的裤子。
“你是不是生理期到了?”贡欢压低声音问,“裤子上有血。”
洛凝一愣。本身她来月经也不是很准时,回国后更是将这事抛之脑后,根本没记日子。
“快帮我看看。”她微微侧过身。
“就一点点,估计刚透出来。”贡欢道,“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洛凝低头看了下自己坐过的椅子,还好没弄在上面。
“你先去洗手间吧。”景忱在这时出声,同时递来一包纸巾。
贡欢也跟着点头:“我包里有备用的卫生巾,凝凝,我跟你一起去。”
“我先去处理下,你等我会儿。”洛凝离开前对景忱说道。
“好。”景忱点头。
只是等洛凝出来时,景忱已经买完单了。
洛凝无奈:“说好的我来结账的,多少钱?我转给你。”
她凑过去看账单,结果景忱抢先一步把账单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不是,你有必要吗?”洛凝语塞。
“有。”景忱煞有介事地点头。
贡欢在边上默默吃瓜。
三人从火锅店出来,洛凝迟迟不上车。
“想什么呢?快上车。”景忱不由分说地把人往车里塞。
“别啊,我……”洛凝浑身写满抗拒,万一她把经血弄在他车上怎么办。
“你该不会是因为怕弄脏我的车才不上去吧?”景忱简直无语,“一点月经血而已,弄脏了又怎样?”
“可是……”洛凝还在纠结。
“别可是了,你朋友还在边上等呢。”景忱这么说,贡欢立刻跟着点头。
洛凝这才上了车。
景忱关好车门,绕过去坐到驾驶座上,问:“还是回宿舍?”
洛凝想到自己宿舍里没卫生巾也没止痛药,看来今晚是住不了宿舍了。
“能不能先送我朋友回宿舍,然后送我回家?”她问。
“当然能。”景忱启动了车子。
“不好意思啊,欢欢,本来说好一起住宿的。”洛凝对贡欢说道。
“哎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正好明天不用起太早,你在家多躺躺,好好休息一下。”贡欢道。
“嗯,我明天请你喝奶茶。”洛凝道。
“可以可以。”贡欢点头。
车子很快就开到单位门口,贡欢下车前和景忱道了谢,又递了个眼神给洛凝,“我走啦,明天见。”
“拜拜。”洛凝挥挥手。
临近十二点,和昨天一样的街道,还是她和景忱两人。
洛凝用手探了探自己的屁股底下,确定血迹没渗出来,松了口气。
景忱注意到她的动作,道:“就算弄在车上也不要紧,你又不是故意的。难不成我会因为这个怪你?”
类似的话,洛凝曾经在自己母亲口中听到过,只是母亲说的意思截然相反,嫌她把经血弄在床单上,催着她赶紧去洗洗。
等床单洗完,母亲又说让她多注意着点,别总是弄在衣服上、床上,可是那时是她第一次来月经,连月经这个概念都很模糊,怎么就变成“总是”了?
只是后来的每次她都会格外小心,生怕把血弄在身上,尽管如此还是很难完全避免,每次母亲都会怪她,说她真麻烦,次数多了,她选择什么都不说,自己默默处理。
再后来,她和家里断了联系,再也没人说她了,可她已经习惯了小心翼翼。
现在她听到景忱说的话,恍然间再次想起母亲的话。
是啊,她又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把血弄在衣服上和床上,为什么母亲总是怪她呢?
她总是下意识觉得自己添了麻烦,明明每次都是自己把衣服和床单洗干净,根本没有给母亲添麻烦啊。
景朦看到洛凝低下了头,立刻慌了神:“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话说太重了?”
“不是的,跟你没关系。”洛凝将目光移到了窗外,“走吧。”
景忱还是不放心,猜测道:“你是不是肚子痛?家里有止痛药吗?要不要去药店买?”
他越是这么说,洛凝的眼泪越是往下掉,努力向上看试图止住泪水,说出的话又急又恼,生怕被他发现。
“都不是,你不用管我,把我送到家就行。”
景忱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异常,或许是他说的哪句话让她想起了什么事。他默默开车,给她时间自己平复好情绪。
洛凝擦了擦眼泪,将情绪消化。
到家时,景忱把车停好,陪她一块下车,“晚上不安全,我送你上楼吧。”
洛凝点点头,没有拒绝。
深夜的小区格外安静,风吹落叶,带起一阵寒意。
两人并排走着,快到单元门口,洛凝才说了话:“刚才谢谢你。”
景忱没去问谢什么,而是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轻轻覆盖着,传递着暖意,“冷不冷?”
“有点。”洛凝在昏黄的路灯下抬头看景忱的脸。
他一定生活在特别幸福的家庭里,所以才这么会爱人,不像她,这么古怪又无聊。
景忱的手从她的手背绕到手心,似乎一切很自然,十指紧扣也没那么突兀。
要是她现在说一句到家了,是不是就要分开。
也许是贪恋这种美好和温暖,洛凝默许了景忱和自己一起上楼。
开了门,她拿出一双备用拖鞋给他。
两人换好拖鞋,同时站在门口似乎有些奇怪。
按理说她应该招待一下景忱,毕竟他算客人。
要不给他倒杯水?洛凝放下包,准备去烧点水。景忱将她拉住:“我来吧。”
看着他比自己还快的动作,洛凝觉得似乎不用招待了。
夜晚好安静,只有烧水壶咕嘟嘟的声音。
“那个是我房间。”洛凝指了一下,有点词穷。
她租的这个房子不大,比起景忱的房子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倒是景忱非常自适应,道:“没事,你去忙你的,我在这边等水烧开。”
“好的。”洛凝彻底放弃招待事宜,转身进了自己房间,把窗户关上,又拉上窗帘,然后在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板药。
下午的时候她就觉得腰酸背痛,当时以为是做实验弯腰久了,现在想想应该是生理期的缘故。
洛凝看了看外面的景忱,水都没喝一口就让他走,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再看看时间,十二点多了,这个时间已经没什么别的事了,该洗洗睡了。
那她该干嘛干嘛吧。
景忱过来问她哪个是她的杯子的时候,她已经打开衣柜拿衣服了。
虽然有贴身衣物,但是在他面前好像也没什么避开的必要。
“白色那个。”她捧着衣服,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卫生间。
景忱端着热水,贴心地放在床头柜上,刚要转身出去就看到放在上面的旧手机。
这是四年前洛凝用的手机。
景忱想说点什么,转头看到卫生间的门已经关上了,里面响起了淅沥沥的水声。
还真是照他说的那样,她忙她的。
他干脆坐在她房间的椅子上等她。
卫生间里热气氤氲,洛凝快速洗了把澡,出来时穿着厚厚的睡衣,走到床头柜前把止痛药吃了。
她偷瞟了一眼景忱,发现他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
难道他要留下过夜?
这时,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是景忱的转账。
“你怎么又给我转钱了?”她非常不认同地皱眉。
“微信上给你转账的两千块你没收,超过24小时自动退回了。”景忱道,“你要是不收的话,我就一直转。”
洛凝:“……”
她直接点进去选择了退回。
半分钟后,两千块又转了过来。
她依然选择退回。
景忱继续转钱。
她接着退回。
重复了几轮,两人抬头对视,都忍不住笑了。
洛凝:“突然觉得我俩好幼稚。”
“我也觉得。”景忱又道,“那你还不快点收了?”
他突然凑近,趁她不备抢走她的手机,跑到房间外面操作。
“诶诶诶!有人作弊!”洛凝冲上去,伸手拿回自己的手机,奈何某人动作太快,已经显示接收。
“没办法,谁让你不收。”景忱得逞一笑。
洛凝放下手机,无情提醒:“不好意思,我要睡觉了。”
景忱敛了笑,迟疑道:“那,晚安?”
“你不走吗?”洛凝实在忍不住问。
“这不是想着多陪你一会儿是一会儿吗?万一你肚子痛不舒服,我还能照顾你。”景忱的真情流露让洛凝脸红。
“我没事,你快回去吧,都这么晚了。”洛凝把人往房间外面推。
“那好吧,我走了,你早点睡。”景忱的话充满不舍。
“拜拜。”洛凝冲他挥挥手。
景忱在心里叹气。
看来只有他在不舍分别,洛凝早就希望他走了。
“真走了。”他往门口走去。
洛凝点头:“嗯,回去注意安全。”
关上门,她返回房间,脑子里都是刚才抢手机的一幕。
真幼稚。
她钻进被窝,手机适时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景忱发来的。
点开一看,果然,是一个哭唧唧的表情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她和景忱又莫名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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