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雀想听，凤凰倒也是想说，可惜他们忽然没了这个机会——原本他俩是在远离战火中心的地方观望，虽林雀的心一直还在为戚寒枝悬着，此刻情形怎么也说不上安逸，但至少他是安全的，还能有与凤凰畅谈的闲暇。
可九头鸟又怎会放任他们就这样远远看着？
……
九头鸟正对着手持火焰长鞭的戚寒枝，眼看那人如从地狱业火中生出的恶鬼罗刹，顶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一步一步缓缓向前，所至之处皆有火焰从地上摇曳着燃起，没多久，一条光芒热烈的火路便在戚寒枝身后铺就。
戚寒枝每往前走一步，九头鸟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这次戚寒枝当真是要来索他的命了。
要是换作三百年前，他的确不会怯一个戚寒枝。然而如今他半幅身子都成了骨架，光是维持另一边身子的人形就已经耗费了他大量心力，打斗的能力早就丢失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以来，他都只靠布阵和操纵人心的本事立足，靠着阵法和幻术，他也猎杀或收服掉不少当世无双的妖兽。而今，他提早布下的阵不知在什么时候被破坏殆尽，幻术……幻术对戚寒枝又无法生效。
他手下那些妖兽，或许会被林雀蔑称一声小喽啰，可实际上也都法力高强。可这些妖兽，刚才纠缠实力未能解放的林雀时还算有余力，现在对上戚寒枝，却尽显狼狈姿态，甚至节节败退……戚寒枝身为特调局里最能打的，实力本就强悍，现如今又获得了驱使燋金谷烈焰的能力，水平更上一层楼。
那些能护着九头鸟的、能成为九头鸟助力的妖兽，早就被戚寒枝不知道扔到了一旁。
九头鸟分神看了西北侧一眼，看见他手下几名妖兽被揉在一起团成了球，而那条小龙正在自得其乐，用这颗妖兽团成的球玩起了龙戏珠的游戏。
戚寒枝已然带着满身的火站到了九头鸟面前。
下一秒就要挥鞭。
戚寒枝带来的火和燥热，似乎也将九头鸟的理智点燃了。他明白以自己的资质实在无力与戚寒枝抗衡，非要抵抗的话无异于蚍蜉撼树，但他也不是能慷慨赴死的义士。
倘若他愿意去死，那么三百年前他就会在林雀耗尽修为和心神为他放就的那一把火中闭上双眼。而不是在那样的灼痛中强行苟活，后来又甘愿在牢笼中忍辱负重。
倘若他愿意去死，他不必等到今日。
他有太多的恨和不甘！他怎么可能轻易去死！
他恨林雀，当然也不只恨林雀。林雀是妖怪中的异类走狗，为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类，毫不留情地将火燃向同为妖族的他。
但罪孽最深的，难道不就是那些人类？满口的仁义，却能在骗得他信任之后，在他放心露出后背之时，将名为背叛的剑，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
所以他要杀光所有背叛他的人……不，所有的人类本性都恶劣无比，他要站到这世界的高位上，让世上之人都明白自己的过错，再把这些肮脏的人类清理掉。
在实现这样的伟业之前，他怎么能去死？
但他也不愿折损尊严，狼狈逃窜。
……
九头鸟将视线转向远处高空中的凤凰和林雀。
重出人界后，九头鸟和林雀周旋了这么段时间，十分清楚林雀如今实力大不如前，因此也明白戚寒枝将林雀推远，无非就是为了护住对方周全。
他又怎会如戚寒枝的愿？
何况林雀远远在上空振翅的模样，简直像在对他进行无声的嘲笑。
看得他心烦。
于是，在戚寒枝的火鞭甩出之际，九头鸟在那电光石火间，用极快的速度画了一个传送阵。
他最会布阵，这种基础入门级别的阵法也被他用得出神入化。
只是眨眼的瞬间，九头鸟的身影已经闪到了本还在和凤凰说着话的林雀身边。
谈话被打断，身边又猛地冒出一个不速之客来，林雀和凤凰显然都被吓了一跳。然而未等他们有所动作，很快，九头鸟又掏出了一把闪着暗色符咒的利刃，看样子，是试图划破戚寒枝给林雀套上的保护罩。
还在另一边的戚寒枝几乎是立即反应过来，手上的火焰长鞭化作点点漂浮散逸的火光，随即又绕着双臂往上，来到背后。
戚寒枝的肩胛骨处，竟是像生出了一双赤金色的翅膀。
那双由火焰组成的翅膀一振，戚寒枝也马上到了林雀身边。
只是稍稍迟了一步，九头鸟手上的不知名法宝已经给林雀的保护罩造成一道裂痕。
“师父……！”
戚寒枝喊了出来。
嘎，太晚了，今天先到这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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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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