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赶紧接话,语气带着点后怕:“对啊,刚我们已经直接叫了保安上来了。”
贺知闰捏紧了手里的文件袋:“…………”
空气凝滞了几秒,其中一个助理果然不出谢恪端所料,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贺部长……您怎么会知道谢总办公室的密码啊?”
贺知闰脑子里“嗡”地一声,瞬间闪过谢恪端那条该死的指示
——“不用回答,笑就行,最好笑得暧昧一点。”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然后,嘴角有些僵硬地、慢慢地向上牵起,露出了一个含义模糊的、几乎是硬挤出来的笑容。
没有解释,没有言语,他就只是这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随即在两助理和刚刚赶到、手里还紧攥着一个长柄晾衣架当作武器的保安那错愕的目光注视下,几乎是姿态僵硬地“飘”离了现场。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贺知闰刚坐进车里,手机就响了,是谢恪端打来的越洋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谢恪端明显压抑过的低沉笑声,听起来像是已经独自乐过好一阵子了:“我的傻老婆……”
他声音里带着未尽的笑意:“我让你笑,是让你笑出那种羞涩的,谁让你露出那种……像是得手了的‘奸笑’?”
谢恪端慢悠悠地道:“你知道吗?我那两个助理,后来一直在跟我反复确认,怀疑你是不是进去偷了什么机密文件……啧,我真想看看你到底笑成什么样。”
“待会你给我视频怎么样?”
贺知闰闭上眼,额头抵在冰凉的方向盘上:“……我暂时不想听到你说话了。”
贺知闰放下电话,耳根还在发烫,这回人是真的丢大了。
但腹稿还得继续打,比起公司这点流言蜚语,家里那关才更棘手。
晚上凌南准时拨来了视频通话,屏幕那头的背景是异国风情的餐厅,她兴致勃勃地问他想要什么旅行纪念品。
贺知闰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只让她看着带就好。
凌南知道谢恪端出差了,便多嘱咐了几句,让他一个人在家记得按时吃饭,别总熬夜,末了还笑着调侃:“没你哥在旁边管着你,可别太放肆。”
贺知闰逮着机会,立刻告状:“妈,你是不知道,谢恪端现在可叛逆了。他以前碰都不碰游戏的,现在居然天天玩。”
凌南在那头笑出声:“这孩子的生长周期果然跟别人不一样,他这是‘老来叛逆’。宝宝你可别学他。”
旁边传来谢世忠中气十足的声音:“小兔崽子都算老,那我们算什么?”
凌南笑着回嘴:“我们可不就是老了吗?说真的,那小兔崽子,眼看着也快三十了。”
贺知闰一听“三十”这个数字,神经瞬间绷紧。生怕凌南下一句就顺势追问谢恪端的终身大事。幸好她只是感慨了一句时光飞逝,就没再往下说。
如今这一家人,分散在三个不同的时区,倒也暂时避开了些直面催婚的尴尬。
果然,第二天一到公司,风向就变了。
茶水间、走廊里,到处飘着关于他和谢恪端的窃窃私语,都说贺部长和谢总的关系“冰雪消融”,有了破冰回暖的迹象。
萧霏第一个按捺不住,凑到他工位前,眼睛瞪得溜圆,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老大,你什么时候‘背叛’组织了?居然跟冷面谢总这么亲近了……连他办公室密码都知道?”
贺知闰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点无奈:“……我和谢总的关系,在你们眼里就真差到那种地步了?我觉得……还行吧。”
萧霏立刻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还不差?老大,您是不是失忆了?上次在走廊,您可是直接把谢总气得用额头哐哐撞墙啊!”
贺知闰耳根一热,声音都提高了半度:“那、那是个误会。”
他张了张嘴,想把当时是他不小心把谢恪端撞了,可话到嘴边又猛地刹住,这解释听起来好像更不对劲了。
他其实一开始,确实存了那么点刻意避嫌的心思。
毕竟办公室恋情,总得收敛些。
可他也没想到,这“不和”的传闻,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最后几乎全公司都信以为真,连门口那天天跟他打招呼的保安大叔,看他和谢恪端的眼神都带着点欲言又止。
萧霏慢悠悠地帮贺知闰回忆:“老大,你忘了?当初谢总空降过来,公司全体聚餐那次,谢总过来给你敬酒,你那个态度哦……硬邦邦的,连个笑脸都没有。”
贺知闰在心里默默反驳:谁会跟自己老公碰杯的时候,还一本正经地说“谢总,我敬您”啊?而且平时在家里,哪次不是谢恪端端着杯子哄他喝口水?
萧霏在又补充了另一条证据:“还有还有!去年团建,在海边那个度假村。我看见您和谢总在二楼的露天阳台,不知道说了什么,您突然就上手推了谢总一把,然后自己脸色铁青地走了,当时可多人看见了!”
这么一提,贺知闰终于想起来了。
那次团建选址在一个风景很好的海湾,傍晚时分,他和谢恪端溜达到没人的二楼露台看海景。晚风带着咸湿的气息,谢恪端大概是看四下无人,便凑过来,低头想亲他。
结果贺知闰眼角余光猛地瞥见楼下几双偷偷张望的眼睛,心里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抬手就用力推开了几乎要贴到他身上的谢恪端,动作大得甚至有些狼狈。
落在那些远远窥探的同事眼里,便成了他对谢总的靠近厌恶至极,不惜动手也要划清界限的铁证。
贺知闰还能说什么。
贺知闰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又正经,目光却不太敢直视萧霏探究的眼神:“没错,我最近是觉得……谢总这人其实挺不错的。以前可能有些误解,现在关系处好了,发现对我的工作确实很有帮助。”
萧霏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遍,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对,老大,你这状态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贺知闰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赶紧板起脸,挥挥手试图驱赶她:“快去工作,办公室讲小话,影响多不好。”
萧霏撇着嘴,一边往自己工位挪。
贺知闰一边已经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敲打着屏幕,对谢恪端语气夸张:“太残酷了,实在是太残酷了!我现在已经提前感受到未来当‘老板娘’的孤独了,完了,我的手下以后肯定不会跟我亲近了……”
远在国外的谢恪端似乎真的很闲,消息几乎是秒回。
屏幕上简短地跳出一行字。
我喜欢你就够了。
晚上回到家,谢恪端的视频邀请就准时弹了出来。他这边已是夜色深沉,屏幕那头的窗外却还是明亮的白天。
谢恪端说今天没什么要紧事。他还有一周才能回来,公司里有副总坐镇,一般出不了乱子。况且他虽然人在大洋彼岸,处理邮件的速度却比在国内时也慢不了多少。
谢恪端问他,心理准备做得怎么样了?
贺知闰哪敢把真实进度告诉他?那打了一半的腹稿根本见不得光。他试图含糊过去,但寻常的转移话题手段对谢恪端基本无效,这人天生敏感多疑,贺知闰常觉得他要是生在古代,绝对是做谋臣的料,能看穿所有小心思。
或许还因为从前自己太过“主动”,把这人喂得太饱。喂饱的直接后果就是阈值被抬得极高,寻常的撩拨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贺知闰突然把手机立在桌上,人往后挪了半步。他指尖勾住衣角,慢慢撩起一截,对着镜头那边的人:“老公,你看我……是不是最近有点胖了?”
效果立竿见影。
屏幕里,原本微低着头处理事情的人立刻抬起眼,目光透过镜片落在画面上。他手指无意识地推了推镜梁,整个人向后靠进椅背,喉结不明显地滑动了一下。
贺知闰身上覆着一层匀称的薄肌,腰身尤其细韧,带着年轻人独有的柔韧线条。平常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或衬衫时,总被勾勒得恰到好处,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春水似弓。
谢恪端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凑近点,这么远看不清。”
贺知闰从善如流地弯下腰,凑近镜头。他今天穿的衣服本就领口宽松,这么一俯身,风光若隐若现。偏偏他还故意抬起一只手,虚虚地掩在领口,指尖抵着锁骨,欲盖弥彰的味道浓得几乎要溢出屏幕。
谢恪端眉峰微挑:“把手拿开。”
贺知闰生就一张清纯的脸,线条干净,眼神澄澈。此刻他故意抿起薄薄的唇,眼睫无辜地垂下又抬起,那种情能让任何人对他的包容度无限拔高。薄红的唇瓣一张一合:“我只想让你看看……我到底胖了没有。”
屏幕那头,谢恪端彻底将手头的工作推到一边,指节分明的手掌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下颌线,动作有些缓慢,随即又滑向喉结,在那里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他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要穿透屏幕,将人看得更仔细些。
贺知闰表现得实在太天真了,眉宇间那点恰到好处的困惑,逼真得让人难以分辨这究竟是他精心设计的坏把戏,还是真的在纠结那根本不存在的体重问题。
如果不是谢恪端几乎了解他的全部,还真的信了。
“贺知闰,” 谢恪端的声音低了下去,“你就只敢趁我不在的时候,玩这种火。”
当然啦。
他又不傻。要是谢恪端本人就在眼前,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撩拨。那后果,他根本承受不住。
电话是谢恪端先挂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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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期待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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