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关押着女性罪犯的监区内。
应知汝搀扶着受了伤的黎山晚躲在角落里,旁边蹲着刚从惊吓中缓过来的花枳,和另一个与她们同在一个监舍内的女生。
“你们好,我叫澹素心。”
澹素心是一名中医,她的眼睛是很漂亮的淡蓝色,长发飘飘,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整个人看起来清冷而深沉。
“你也学医?”林霏听完她的自我介绍后顿觉亲切。
“我出生在医学世家,祖上便是以此为生的。”澹素心微微一笑。
应知汝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探出墙角,往外面望了一眼。
林霏一拳击中一个狱警的下巴,感受到身后有风传来,她耳朵一动,凭着自己丰富的实战经验伸腿向后猛踹,皮靴正中另一个狱警的腹部,她被巨大的力量踢飞出去撞在墙上,再也没能站起来。
不断有源源不断的狱警扑过来,林霏的战斗力却反而被激得越来越强,她不断变换着脚步,身姿灵活敏捷地穿梭在一个个无脸人之中,所到之处几乎寸草不生。
“这座监狱还挺人性化,关押女犯人的地方也由女性狱警来管理。”
秦苑夕嘴角一扬,纤细的手指翻飞,掐诀、念咒、施法一气呵成。红绳挂在她的腕骨,黄色符纸像是有灵性一般跟随着她的指令,精准地飞到那些狱警的脸上,狱警们便被定在了原地,然后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秦苑夕吹了口气在一张符纸上,对着林霏眨了眨眼。
“现在放眼全世界,也有很多监狱能做到这一点。”林霏扫了一眼秦苑夕,顺手掰折一个狱警的胳膊,开玩笑一般地说:“你肯定没进过监狱吧?”
“没想到霏霏姐打架厉害,说话也是很幽默的呀。”秦苑夕吐了吐舌头:“不过江湖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对女人变的鬼,我们下手得轻点儿。”
“这是对女性一种不必要的怜悯,或者说是善意的隐形欺凌,她们的力量比想象的要强得多。”林霏目光坚定地说:“管它男人还是女人,在我眼里人人平等。”
这场战斗持续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林霏皱了皱眉,最后将剩余的几个狱警清理干净之后随意地拍了拍手。
“尸体我在解剖台和案发现场见得多了,倒是第一次看到会动的。”
她眼神锐利,皮衣被脱掉露出紧身的黑色背心。灯光照耀下,小麦色的皮肤上有着几道疤痕,劲瘦的手臂肌肉青筋暴起,一米七五的个子在堆积如山的狱警尸体中显得极为突出。
秦苑夕蹦蹦跳跳地跟上林霏的脚步,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足为惧。姐,你这肌肉练的不错啊。”
“小苑夕,你好像很喜欢笑。”
林霏有些不自在,低头正好对上那双眼含明亮笑意的眸子。
秦苑夕似乎一点都没被刚才的场面影响到,仍然是一副俏皮模样,于是自己也在不经意间被感染。
“干我们这一行,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能遇到,师傅说,爱笑的人运气总归不会太差啦!”
你的师傅是一个怎样的人?林霏看着秦苑夕向前跑去,话到嘴边又默默收回。
角落内,澹素心正在用自己的复苏给黎山晚疗伤。
“山晚妹妹伤得不重,如果这里有药材和砂锅就好了。”
澹素心有些懊恼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她觉得自己读了这么多书,学的东西装在脑子里,来到落日之城却没有什么用武之地,还沦落靠这种所谓的能力来治病救人。
“素心,每个人的复苏都是独一无二的,我想你能觉醒「回春」也需要一个很好的契机。”应知汝察觉到她的情绪,安抚地握了握澹素心的肩膀。
“多谢。”
黎山晚看着腿上的伤口渐渐愈合,但白裙子却被鲜血染红了,于是有些不知所措,那双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对自身的嫌恶。
她讨厌自己的不干净。
“出去之后重新在商城里再买一条吧,现在只能先这样了。”林霏抿了抿唇。
“没关系。”黎山晚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说服自己不去在意。
“那些无脸人……都死了吗?”
花枳的声音有点抖,刚刚她们逃出监舍的时候,她跑得慢了些,被一个狱警抓住带去了所谓的“小黑屋”。
仅仅是在里面待了大约半分钟,花枳都感觉自己要疯掉了。
里面的强光非常刺眼,空间逼仄狭窄,面前是一扇单面镜,周围没有任何人和声响,她被绑在椅子上,每十秒都要接受一次电击。
还好林霏及时赶来,使用「奇门」将花枳救了出去。
“她们本来就是死的。别害怕,现在被吸引过来的都让我和小苑夕干掉了。”
林霏有点同情地看了花枳一眼,她对于花枳的遭遇感到非常痛心。
但还有一点她没有说,那就是她见过花枳的男朋友,当时9.10杀人案发生的时候,负责尸检的法医刚好是林霏。
当林霏看见那个生前被虐待、死后面容净毁的小女孩尸体时,仍然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那仅仅是一个孩子,应该躺在柔软的公主床,而不是冰冷的解剖台。
那场尸检,林霏比谁都要沉默。
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说,她能共情花枳的感受;但从一个法医的角度来说,她捍卫着公平,代表着法律,林霏无法饶恕任何一个触碰红线的罪犯。
她大一入学时的宣誓至今仍铭刻于心,维生者权,为死者言。
当时那个恐怖组织在国内产生的影响非常大,让警方很头疼,案件发生后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恐慌,不管花枳的男朋友有没有被诬陷,他总归是里面的一员。
“林霏,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应知汝托着下巴看她。
“我们警队每个季度都会有体能考核,我平常除了练习解剖手法,也喜欢玩点自由搏击。”
“法医都用什么来练习?”
“模型,或者各种小动物,这方面跟临床差不多。常见的有小白鼠,猪肉……”
“小苑夕,你还没有觉醒复苏吗?”
“我可是很强的!有这个不就够啦?”秦苑夕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符纸。
“我们小苑夕当然厉害了,上次还救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应知汝摸了摸她的脑袋:“在这个地方也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哦。”
秦苑夕嘴角翘了翘,伸出一根手指:“举手之劳而已,真想谢谢我的话……”
她把手指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点了点:“不如亲我一口?我最喜欢和女孩子贴贴了。”
应知汝愣了一下,随即“扑哧”一声掩嘴笑了出来。两个人身高相仿,她侧过头在秦苑夕的脸蛋上轻轻啄了啄,鼻尖传来香甜的糖果味。
“谢谢你。”应知汝拥抱了秦苑夕,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秦苑夕大概没想到应知汝会真亲,但也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红了脸。那柔软的触感仅仅停留了一瞬便撤开,如幻如梦。
澹素心一副“我看不见”的样子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花枳瞧着这一幕顿觉温馨,感叹着两个女孩子友谊的美好,只有林霏默默地跟在她俩后面目睹一切,心里五味杂陈。
应知汝和秦苑夕是不是同性恋林霏不知道,但自己的性取向是什么她还是很清楚的,要不然怎么会面对简郁眠和季忱的时候雷达狂响?有时候真不能怪她多想。
“等会,你们觉不觉得这里很不对劲?”
林霏及时喊停,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景象。她们大概已经连续走了二十分钟,但不知是不是监狱内的布局都大相径庭,不管怎么走看见的都是掉皮的墙壁和几件空荡荡的监舍。
“哎呀!我们不会是在原地打转吧?”
秦苑夕摸了摸墙壁,蹭到一手墙灰。她皱着眉,却又鬼使神差地把沾了墙灰的指尖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顿时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了?”
“这,这墙灰怎么会有一股腐肉的味道?很像僵尸……”她没再继续说下去,因为看见澹素心的脸在一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可能?小苑夕,你是不是在这里待太久,心理压力太大了?”
林霏狐疑地也凑到墙上闻了闻,就算她把鼻子贴到墙上,也只能闻到劣质石灰的味道,不禁有些担忧地看向秦苑夕。
“是吗?”秦苑夕趴在墙壁上深吸了一口气,差点没被那股臭味熏得两眼一翻背过气去。
“她没有闻错。”澹素心白着一张脸说:“因为常年待在药房,我的嗅觉也很灵敏。刚刚我总是闻到一股淡淡的,散发着恶臭的血腥气,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林霏和黎山晚的眼神顿时冷下来,她们警觉地扫视着四周,但没有发现一丁点的异常。
“是这座墙,是这座墙的问题……”
“上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秦苑夕快速咬破指尖,将血抹在额头后两眼用力一睁,随即后退几步,嘴里念念有词。
“天地无极,万法无碍,吾奉茅山祖师敕令,拜请三茅真君降临,以符为凭,以香为引,破障于此,速速开通,急急如律令!”
清脆有力的声音响起,秦苑夕的手指间竖起几根香火,黄色符纸飞扑到墙上,那墙壁瞬间发生了变化,显现出来一团团蠕动着的鲜红血肉,狰狞而黏腻。
血肉像是有生命力一般地以极快的速度吞没了四周墙壁,甚至还有往她们脚下地板延伸的趋势,臭味越来越浓,秦苑夕大吃一惊,急忙拉着几人往前跑。
“遭了,快跑!别被它们追上,晚了我们就没命了!”
这里哪里是什么正经监狱?分明就是一个被取光肉的老肉芝,只剩下一个干枯坚硬的尸壳,但不知道是谁又投喂了大量的尸体想让其复活再生,最终形成了这个尸洞。
尸洞并不是一个实物,而是一种半物质半能量的“缝隙”,饱含着混沌之气,随之而来的便是恐怖的尸洞效应。这个缝隙会越来越大,足以吞噬万物,将抓到的一切都化作自己内部能量的补充。
“是太岁!我们在太岁的肚子里!”
“什么是太岁?”林霏不明所以,边跑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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