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啊?”没等鹤声开口,堂上男人先问。
鹤声拔剑,手腕扭动之际,剑光扫向男人的双目。
“要你命的人。”她一跃而起,朝前劈去。
剑峰将到,男人徒手握住剑,刺啦朝剑格划去,与鹤声咫尺相视。
血吧嗒往下滴落,鹤声的目光死死吸住对方,对方嘴角渐露笑意,紧接着大笑起来,笑声如空谷野兽的嘶吼,炸的耳朵嗡嗡作响。
她抽出剑,一脚踹中男人腹部。男人朝后飞去,双脚夹住柱子,展开双臂后露出猩红的双眼和舌头舔了舔乌色的嘴唇。
一瞬间,群妖褪去凡人的面孔,化作奇形怪状的妖身朝她扑来。她挽剑插地,剑气爆发,荡的群妖惨叫哀嚎。
“一群丑八怪。”说罢,鹤声执剑而跃,朝男人扎去。
男人蹬离柱子,倒挂到梁上,发出尖锐的鸣叫,身上衣衫顿时四分五裂,黑气弥漫。
鹤声拂袖挥散黑气,突然瞥见一双发亮的眼睛,紧接着一只硕大的蝙蝠朝她袭来,翅膀险些扇到面门。
“原来是只蝙蝠。”她笑了笑,退回到开阔之地,手中剑铛声插在地上,群妖又涌了上来。
鹤声迅速施法结印,启动剥魂阵。
蝙蝠妖见状,煽动翅膀,射出数道箭矢。
箭矢被挡在阵外,鹤声丝毫不受影响,继续起阵。
阵法将成,天际突然闪过一道闷雷,不偏不倚击中阵法中心,阵法轰然溃散。
妖物见此,突然兴奋大叫,叫声格外乱人心神。
鹤声点了眉心,稳住心神重新握剑,不忘问候天雷:“救人不准用,杀妖也不准用,你真是有眼无珠,蠢货一个。”
音落剑起。蝙蝠妖出手格挡,奈何不悔剑剑气正盛,逼的他进退不得,直接撞穿两道墙,重重砸在乔府的祠堂里。
他欲起身再战,剑唰地就架到脖子上。
“说,你们这些怪物是从哪里来的?蛰伏在皇城到底有何目的?”
蝙蝠妖哈哈大笑,不服气地道:“女娃,老子们在这天地间横行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臭嘴,也配在我面前称老子,看老子不打的你满地找牙。”说完,剑毫不留情拍在蝙蝠妖的嘴巴上。
蝙蝠妖吃痛大叫,嘴里突然蹦出几颗断牙。他瞧着地上白花花的獠牙,气的捶地直呼:“臭婆娘,老子喝光你的血。”
他握住剑,拍地而起,拖拽着剑和人高高飞起,然后连人带剑扔向院中的假山。
鹤声砰地撞到假山,疼的龇牙咧嘴。
蝙蝠妖从天而将,一脚踩下来,鹤声翻身躲避,滚进池子里。
她从池中起来,水花扑向蝙蝠妖的同时,不悔剑旋出,一剑斩向蝙蝠妖的脚。
鲜血横洒进池中,池水很快变红,蝙蝠妖倒在地上痛苦叫唤。
群妖闻声而来,鹤声打开护身伞,神力倾泻而出,将那些个小妖物们照的抱头求饶。
看着地上的断脚,蝙蝠妖终于领会到眼前女娃的本事,不甘地说:“今日就算杀了我也无济于事,我妖族即将攻破整个皇城,再过几日,整个人间界都会成为我妖族的囊中之物。”
鹤声咬紧牙关,抬头看天,大喝道:“天道,你给我看清楚了,这是妖,为祸人间,残害无辜生灵的恶妖。我温鹤声今日就是要逆天而行,让这帮畜生在剥魂阵中死个灰飞烟灭。”
她一掌将蝙蝠妖拍入伞下,重新布出剥魂阵。阵法飞快运转,妖物们的神情很快变得扭曲。痛苦的声音飞出乔府,附近三条街都清晰听到了这动静。
指尖燃了一簇紫火,鹤声走近剥魂阵,俯身道:“你们的阴谋一定不会得逞。”
言罢,紫火飞入阵中,妖物们魂飞魄散,尸骨也叫紫火烧了个精光。
鹤声走出乔府时,在门口碰见了那两个被妖物玩弄的男女,他们战战兢兢望着鹤声,眼里的恐惧未消减半分。
屋檐两边的灯笼蓦地熄灭,黑漆漆的天渐渐打开,透出一道道柔白的光束。
鹤声逆着光,平静地说:“天快亮了,都回家吧。”
*
四季殿的殿门霍地推开,四时背身而坐,一袭黑发铺了满背,沉声吼道:“滚出去。”
脚步声并未停止,反而愈来愈近。
四时烦躁的很,施法拖动案几上的杯盏向身后扔去。
杯子砰声落地,浣月止步,声色有些愠怒:“你还要颓靡到几时?”
“干你何事?”
“你是死是活的确与我无关,但你一日未解除神格,便是上神界肩负苍生安危,守护天地的四季之主——四时尊者。”
浣月跨过那堆碎瓷,站定在她身后,“四时,妖族越界,人间大乱,你还要闭门不出吗?”
四时背脊瞬时僵硬,黑发从背后缓缓溜至胸口,掩了她半张脸。她扭头,眼眶湿润。“你们可以联合众神废除我的神格,反正天道是非不分,不会惩罚你们。”
“你还在耿耿于怀?”
“哼,是我错了,我有什么资格耿耿于怀。”
浣月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四时,你认为温鹤声活着就是在违背天道法则,扰乱天地秩序,那妖族入侵人间界呢?你我在这世间活的岁数够长的了,我不信你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我也不相信,你的高傲会那么的不堪一击。”
“天道真正要维护的是什么,你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看看,好好想想。”说罢,她转身出殿。
四季殿外,浣月立刻送了道传音符前往仙音门。凌霜华正陪凌小山教小满写字,感应到传音符的召唤,便默不作声退出屋内。
她接过传音符,浣月的声音从中透来:“霜华,妖族突袭人间界各处,皇城恐有大难。修仙界各派弟子已在人间各地支援,你速速带人赶往皇城,阻止妖族控制皇室。”
凌霜华忙召唤弟子集结,准备前往皇城。
凌小山抱着小满追出来,喊住她:“师姐,为什么不带我去?”
“仙音门还需留人看守。”她的口吻是不容人反驳的,可凌小山不为所动,固执地拦在她跟前。他的眼睛又大又亮,天真又纯粹,看的她心软。
她拂去他额头的碎发,柔声道:“小山,我不在的那十年,你把门内的大小事务处理的很好,你比我更像一个掌门人。所以,仙音门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你。”
凌小山嘴唇微张,却被凌霜华用食指压住:“师弟,乖乖听话,等师姐回来。”
她带着一众弟子决然下山,凌小山不明白,追在她们的身后问她:“我等了你十年,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你为什么又要抛下我?”
“师姐,我不稀罕什么掌门人的位置,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无论生,无论死,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
“师姐,我知道你听到了,我也知道你听明白了,但我也知道你在装傻,你心里头一直有那个人,那个不可能的人。”
他以为十年时间,足够抚平一切遗憾和伤痕,让一个人重新开始,可现在才知道,往事在师姐心中的份量太重了,重到她宁愿扮个装傻充愣的人,也不愿回头看他一眼。
他好失败,好生气,生气自己在师姐心中只能是“师弟”。
他抱着小满站在山头,看着凌霜华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一直不肯开口的小满终于在这一天开口了,他问小山:“哥哥,姐姐为什么不带你走?”
心中的酸楚因为这一句话像决堤的洪水猛灌而来,凌小山再也憋不住了,抱着小满在山头呼啸的冷风里,哭的像个找不着家的孩子。
*
自伪装成乔府中人的妖死光后,一夜之间,皇城大变。那些蛰伏在暗处的妖物彻底撕开伪面孔,露出骇人又恶心的真面目后,毫无良知地肆虐过每一条街巷。仅仅一日,满城白骨森森。
鹤声杀了一夜的妖,早已疲倦不堪,体内灵气几经枯竭,她强行提升,这才勉强支撑。
靠墙坐下后,她取下腰间的水囊,可握剑的手早已抖成筛子,试了好几次才打开水囊,仰头灌下去。
晌午的太阳是最烈的,鹤声抬手张开五指,光从指缝透进来,晃的她睁不开眼。她索性闭上眼睛,头枕着墙,一遍又一遍想:他们怎么还不来?是不是没有收到消息?护身伞有没有找到玉光?他有没有派人过来支援?人间界还守不守得住?如果守不住了,又该怎么办?
问题越想越多,脑袋也跟着沉重起来,渐渐的,她看什么都变得模糊不清,耳朵也渐渐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恍惚间,她看到有人从她身前匆匆跑过,没多久又跑了回来,在她周围翻找着什么,然后将她整个人都罩进一片黑暗里。
再睁眼时,鹤声的耳边多了很多声音,有惨叫,有求饶,有吼叫,还有嬉笑。
她一把掀开罩在身上的东西,从角落里摸出剑,向着巷子尽头狂奔。
妖和凡人堵在巷口,互相撕扯,妖不喜不听话的凡人,于是低头咬下去,血溅了老高。
鹤声一剑削去,妖当场毙命。
倒地的凡人抽搐着去拉鹤声的脚,鹤声抱起他,他却看向别处,抬起血糊糊的手指着眼睛看的方向,费劲说:“皇,皇......”
人突然就咽气了,鹤声连难过都来不及,就听见前方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她抓剑起身,朝着那人手指的方向跑去,只见群妖黑麻麻一片,全都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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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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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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