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一点半。入秋的音城比平时更黑了。
万语冰正在施工围墙面前等人。
一个开电动轮椅的老头，和一个脖戴八卦镜、手拿桃木剑、两个手臂缠满流珠手串的布丁头小伙。
万语冰之前就侦查过，这里有块不稳的施工挡板。用点力，就能掰开一人过的一扇门。
老头的电动轮椅自然是过不去了。
只能把轮椅停外边，颤颤巍巍地跟他们一起挤。
“嘿，学哥，这老头没问题吧！怎么看着神神叨叨的。”一进到工地内，蒋也弦就小声问万语冰道。
“多半吧……他就是那个研究‘本源’的学者，带他来多少算个消息源。”万语冰解释道，不过他心里也没谱。
“来，学哥，你带着，保你百鬼不侵。”蒋也弦把自己的八卦镜挂在了万语冰脖子上，又给他塞了几个护身符。
万语冰看看这身叠buff似的装备，不过也确实感到一阵安心。
“走……不走吗……”老头颤颤巍巍地，也还是跟上了，有些不满地催促他们前进。
“好，好，这就走。”蒋也弦端平了风水罗盘。
三人在钢筋与土堆中艰难行进。
工地内确实有一颗树，似乎是没铲走，还留在这里。起初蒋也弦和万语冰说在树下他还有些不信。
树下黑黝黝地，是一个钢筋围起的洞口，不知道通往何处。
“谁先走？”蒋也弦停下回头问了。
“我……我……”邹老头激动地要上前。
“算了我先走。”万语冰还是无奈地把邹老头拦在身后。让老人家探路，他多少有些良心不安。
万语冰用手电筒探了探坑洞，确定有落脚点后，才跳下坑。
坑洞内用钢筋做了支撑，或许是防止坍塌。万语冰估计这是搜救队挖出的垌坑，既然这样——那就大概率通向地下防空洞。
两人艰难地把老头搬下坑，一探前一断后，三人一同走着。
洞内起初是土坑，待进入深处些才能看见断裂的混凝土地基，再走几步就踏入了坚实的地面。
万语冰弯下腰，勉强通过一个豁口，又和蒋也弦把老头慢慢拉进来。
手电筒灯光环顾一周，似乎是来到了防空洞内类似大厅的部分。
“接下来怎么走？”万语冰侧头问蒋也弦。声音传至黢黑的防空洞深处，好像有回音。
“我看看啊——”
蒋也弦小心翼翼地把风水盘端平至丹田，万语冰给他打着灯。两人一同谨慎地看着指针最终指的方向——
却看那指针一圈又一圈，似乎是不想停下，又好像在戏耍两人。
万语冰感到有些汗下了。
“总之先顺路往前走吧，到了路口你再算算卦。”万语冰手电筒探探前方，示意大家继续走。
蒋也弦嗯地将风水盘放回书包。
却突然听见老头幽幽地，在万语冰身后讲，“……路只有一条……”
两人回头看，老头黢黑的眼睛一闪一闪地，映照着手电筒的光，“我们来的路……”
“没有了。”
灯光打向后方，只有光秃秃的土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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