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是不是管太多了,我要想害他,还用等到现在。”
“你要不给,那我就报官了。”
水靖和发笑:“行啊,你报吧。”
暗处的天明却急了,冰月要是真的报官,官府一查,那还得了?
幸好冰月突然会过意来——若天明说了谎,他真的是小偷,那报官岂不是害了他吗?她话锋一转,说:“算了,我懒得管你们的事,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已经把他放了,你们要想追他,自己出去找吧。”
水靖和不太相信,她环视四周,忽然一阵风拂过,将地上的枯草都卷了起来,烂木头也都倒下了,所幸还有石块遮掩,天明将身体尽量地蜷起来,生怕自己被发现。
冰月却气坏了:“喂,你怎么回事啊?都告诉你人不在这儿,你偏不信,我的草药都被你弄乱了。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会武功就为所欲为,我可不怕你们。”
“好吧,”水靖和道歉,“是我莽撞了,那这些东西就当是给姑娘的赔礼吧。”说着,她从景逸手中拿过吃食,递到冰月面前。
冰月本不想要,想到天明还饿着肚子,还是板着脸接下了,水靖和又道了歉,两人便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远,冰月才把天明叫出来,把手上的油纸包打开,里面赫然是几个包子和油饼,另外还有一壶水。她拿起一个包子递给天明:“赶紧吃吧,应该是没毒的。”
天明接过包子,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吃相虽斯文,但食量却不小,没一会儿,东西便被吃得精光,水壶也见了底。
“现在应该吃饱了吧?”冰月说,“如今你有力气了,应该也可以走动了,往南走一段路,就是青水城了,进了城,你总能找到事做,不至于饿肚子。”
天明望着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有伤在身,恐怕走不了多久,即便进了城,也干不了什么事。”
冰月下下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哪有伤?”
天明抚着胸口,说:“我被击中胸部,受了内伤。”
“那……”冰月又想了一个办法,“我可以到青水城把这些草药卖掉,然后带你去医馆看看大夫。”
天明不想也不敢去青水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算了,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为什么?你不是受伤了吗?”
“那两人就是青水城的,我怕被他们发现,冰月姑娘,你进城去吧,我应该没有大碍,休息一会儿就能走了。”
“你……”冰月本想问他说话为什么前后不一致,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好吧。”她掏出一些铜钱,说:“我只有这么些钱,给你了,你自己换个地方找大夫看看吧。”
“……”天明无话可说,不想拂了她一片好意,接过那些铜钱,凝望着她的脸庞:“姑娘家住何处?日后有恩必报。”
“不必了,日后有缘再见吧,若无缘,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样多行善事。告辞了。”冰月冲他点了点头,背起药篓便走了。
天明捏着那把铜钱,将它们收进衣内,然后也走出去了。
外面的空气还残留着雨后的气息,土地上多处泥泞,往青水城的路上有深深浅浅的脚印,他茫然地望望四处,失神许久,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
鸟叫声将他唤醒,他思索片刻,便朝青水城走去,但是挑的是大路旁的小路,尽量保证能看到大路,又不至于暴露自己,一直走到青水城外,城门不时有零星行人进出,他藏身草丛,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城门口,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良久,那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脚步轻快,背上的药篓已经空了。
天明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待她走远,他才也跟了上去——仍不走大路。
一路跟踪,既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还要警惕是否有人发现自己,着实有些累。
走到一处简陋的小院落里,冰月反手将院门锁上。天明为了看清她,运起轻功飞上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他见冰月将药篓卸下放在屋檐下的墙角边,然后进了屋,半天没出门。
天明坐在树上将附近的环境打量了一番,此处并不是村落,因为人家很少,除了冰月的这座院子以外,所见之处别,也只有不超过五户人家,且都挨得不近。
天明也不知道自己蹲守在此处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他不想离开,只想守在这儿。
……
青水城里,崔泰白天仍然如常工作,夜里无人之时,便显得格外焦虑,一边等着来信。水清和与景逸一直都在青水城,盯着崔泰那帮人,崔泰这段时间心焦,行事也有所暴露,每日忧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也无心再去玩板那里生事了。
终于有一天,崔泰走出戚宅,来到一座酒馆,很不起眼的一座酒馆,倒是符合他伪装的身份。景逸与水清和也稍作装扮,穿着朴素,低着头也不惹人注目,站在酒馆外假装观赏摊子上的饰品,实则全神贯注,竖起耳朵聆听酒馆内的动静。
崔泰进屋,便问店里的伙计:“你们这儿有什么好酒?”
伙计笑盈盈地说:“我们这儿新进了一种酒,叫回泉酒,酒香浓郁,价格适中,客官要不要来点尝尝?”
“好,来一壶。”崔泰眉开眼笑,坐在桌边等着上酒,心情好了不少。
门外两人听到“回泉酒”,同时会过意来,继续侧耳倾听。
“两位客官,喜欢的话可以买下来。”摊主温和地提醒道——他们已经拿着同一件饰品看了半天了。
两人难得地感到尴尬,景逸掏出钱,想了想,还是得装得像点,于是问道:“多少钱?”
“二十文。”
景逸付了钱,见崔泰还没出来,于是又在摊上挑挑拣拣,拖延时间。
到了最后,崔泰又问那伙计:“你们这儿什么时候再上新酒?”
伙计笑道:“这可说不准,不过这回皇酒目前还算充足,这阵子客官可以随时来喝,再过一段时间可就不一定有了,毕竟这种物美价廉的东西可不是一直都有。”
“我明白了,多谢小哥。”崔泰起身付了钱,便走了出去。
景逸又买下一件饰品,然后才不疾不徐地跟水靖和一起离开了。
“他们是不是要回去了?”水靖和问。
“应该是的,并且还会尽快,否则计划也许有变。”
“那如今我们要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
……
天明在冰月屋外守了两日,饿了便啃几口野果,野果味道酸涩,难以下咽,每当闻到院里传来的饭菜香味,他都想下去讨点吃喝,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这日,冰月又背起药篓出门了,天明见她快走远了,赶忙跳下树,暗中跟了上去。
山里值钱的草药并不多,忙活了大半日,也只采到些寻常的草药,晌午已经过了,冰月也收起工具,往城中走去,看样子,又是要去卖掉这些草药了。
天明依旧不敢进城,藏身于城门外,等着冰月归来。
冰月很快就卖完了草药,从城里出来后,背着空竹篓往家走去,天明跟在后面,不知为何,今日有些分心。
“什么?你看到他了?”黑夜中,崔泰脸色阴晴不定,“他没死?他在哪里?”
“他全力跟在一名女子身后,没注意到属下,但属下敢肯定就是他。”下属语气肯定,由不得崔泰不信。
“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不能留下这么个后患,你带两个人去,务必要做干净,如果他不从,那就……”崔泰说到这儿,深吸一口气,“必要时用人质来威胁他。”
“崔大人,他是孤儿,哪有人质可以威胁到他?”
崔泰骂道:“蠢货,现成的人质就在眼前,这都想不到。”
属下赶忙跪下:“是,属下遵命。”
“滚。”崔泰有心想摔杯,却唯恐引来事端,只得生生忍下。
任务不顺利,两名杀手没想到天明受了伤还能以一敌二,更没想到自己二人竟然不敌,被撑着一口气的无明夺刀斩杀。
受了重伤的天明再也爬不上树,倒在冰月的院子外面,眼睛看向院门的方向,昏死过去。朦胧中好像依稀听见冰月的惊呼声。冰月一开门,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门口,她吓了一跳,好久才上前去,扳过那人的身子,拂开他粘在面颊上的乱发,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天明。”
天明醒来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冰月,他艰难地扯了个微笑,冰月忙给他端来一杯水喂他喝下,这才问道:“你被什么人打伤了吗?怎么浑身是血倒在我家外面?我真是该死,大白天的竟然睡着了,不然就能阻止了。”
天明苦笑——冰月一介采药女,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
还好她睡着了,若是让她落在那些人手里,恐怕凶多吉少。
冰月见他出神,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他们……”天明实在说不出口,“我说我不认识,你信吗?”
冰月缓缓摇头:“不信,一个人哪有那么倒霉?先是被人抢劫,被绑在荒郊野外,然后又被人追杀,你这说辞,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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