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侧头看着水靖和,他大致明白她的意思,既然对方已经怀疑了,干脆把话说开,鼓励他们一起去,人多,虽然目标大,但胜算也大。
陆清羽没有太多犹豫,反问:“有何不可?”
洛镜湖却说:“陆公子,陆家事务不少,还需要你,你且要考虑清楚。”
“不必担心,前方歇脚的时候,我会写一封信回去,家中诸事清明,暂时没有我也行。”
话说到这里,水靖和也没什么可说的,但还不忘提醒洛镜湖:“洛三姑娘此事你最好与家中商量一下,此行会遇到什么我们完全预测不了,你不可贸然做决定。”
“遇到什么我也不怕,”洛镜湖不以为意,想到兄长,又撇了撇嘴,“我若与兄长商量,他必然不同意,还是先斩后奏的好,回头我也寄一封信回去。”
几人无话可说,便一并上路,天黑之时进了一座镇子,在客栈歇脚时,陆清羽与洛镜湖各写了一封信,托人快送回去。不等回信,他们第二天又开始赶路。
中午在路边驻马休息的时候,水靖和开玩笑说:“你们家是收到信后,还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呢。”
陆清羽的信写得较长,有给父亲的,也有给其他人的,各项事务大致都交代了一下,所以他对自己家很放心:“陆家我已交代清楚,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洛镜湖的信要短一些,而且她没有说实话,只说自己出门游历,大约要很长时间,请家中不要挂念,她抿嘴一笑:“其实我早就想过出门游历的想法,我大哥总是不同意,这一次我直接走了,谅他也没话说。”
昨天决定仓促,现下空出时间来,他们二人才想起还没问过关于泉清的事,当下便发问,景逸与水靖和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便将江越堂等人二十年前的约定告诉他们。
陆清羽沉默良久,才说:“助一位皇子夺位,单凭我们几人,不是易事,我们连他现在的境况如何都不清楚,到了泉清又该怎么做呢?”
景逸说:“未来的事不好预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一切到了泉清再说。”
陆清羽赞道:“不得不说,你们确实很有勇气。”
“至少,我们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陆兄才是果断的人。”
水靖和感慨道,“我们才四个人,还是太少了些,陆公子说得对,我们连那边情况如何都不清楚,贸然前去,确实存在很大问题。”
景逸打趣说:“你还想要谁加入呢?”
水靖和说:“当然想再找几个武功高强的同伴,比如说冷钰枫,他功夫深且痴迷武道,有他在,我们能省不少事。”
陆清羽回应说:“想法是好的,只是如今我们已没有时间去邀请他了。”
“也就是说说而已,这事得人家自愿才行,哪有直接邀请这么冒昧的?”
“对别人可能很冒昧,对他,那便不算什么了,他这人惯爱到处游历,若让他知道泉清这么个地方,他怕是真想前去探一番深浅。”景逸还算了解冷钰枫。
吃了干粮喝了水,几匹马也喂饱了,几人再次上路,骑的都是上好的骏马,一路也给了不少歇脚时间,大多驻地,都是水草丰茂之处,歇在客栈时,喂的也是上好的草料,长途跋涉,可千万不能亏待了马。
日行一两百里,大多都走的城外的道路,几日过去,也走过了几座城镇,一路平安无事,直到到了营州地界,山林里传来了金属交击的打斗声,几人策马前去,便见一人被数人围在中间,呈对峙之势,中间那人举刀,目光缓缓移动,周围人虽多,却个个屏气凝神,丝毫不敢轻视。
片刻之后,周围人一拥而上,中间那人猛然挥刀,同时身形急速旋转,脚下一点,整个人拔高到了半空,一片刀光向四周飞出,只是一招,便击毙了所有人,他落地,反手将刀插入后背的刀鞘中,目光如寒霜般冷冽。他一个一个地去检查那些人,绝杀的便不管,继续找下一个,终于发现一个还没死透的,他蹲下身来俯视着对方。“
冷兄。”景逸唤道。
冷钰枫转头,只见四人四马站在不远处。
“你们怎么在此?”
“我们有事路过,你呢?这些是什么人?”冷钰枫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放荡不羁,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感,他吐出两个字“仇人。”说完,他又蹲了下去,对面前那个活口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老实点,如果不听话,我就一片片割下你的肉。你气说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起先还不相信他的威胁,可冷钰枫没什么耐心,抽出刀来,起刀落,一截手指已然被削断,那人痛呼出声,紧紧抓着自己的断掌,还没等他开口,冷钰枫便要砍第二根手指:“随便你说不说,反正杀了你们,这仇也算是报了,其他人都死了,就你还活着,我只好折磨你了。”刀光一闪,第二根手指也应声而断。
“泉清,我们是泉清人。”那人明白他不是开玩笑,赶紧开口回答,反正最后都要死,倒不如遂了他的愿,说不定还能给自己一个痛快。
后面回人听了“泉清”二字,心中皆是一动,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冷钰枫背对着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暗中交流。
“泉清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会袭击冷家人?”
“泉清,…….泉清是海外异邦,至于袭击冷家,我…….我确实不知,我们都是听令行事。”那人说完这句话,似是耗费了极大的力气,拼命喘了几口气。“听谁的命令?”
“方大人,他已经死了,就在刚才。”
冷钰枫不耐烦地说:“别说废话,最终命令你们的是谁?”
水靖和同人也竖起了耳朵。
“是......是......”那人剧烈地唤了几声,好半天才顺过气来,“是少君。”
“少君是谁?别说废话!”冷钰枫亮了亮刀,侧脸映在刀身上,凛冽如霜。
水靖和上前,盯着那人问:“你口中的少君,是泉清的哪一个皇子?”
“是......是......”那人面容一皱,随即吐出一大口鲜血,手一松,滑落在地,双目一闭,彻底没了气息。
冷钰枫恨恨地一刀扎在地上,景逸上前轻声询问道:“冷兄,发生什么事了?”
冷钰枫头也没抬,手指紧握刀柄撑着自己的身体,冷声说:“钰君前些日外出,遭遇大量人手伏击,受伤极重,若非我及时赶到,他早已没命了,我追了数日,才追上他们,很好,一个都没活。”
他们只觉震惊,冷家之前便遇袭击,这没隔多久,竟又遭人暗算。再看冷钰枫,眼下一片青黑,面色精神都极差,应该是多日没睡好,大约是敌人未除,他一直憋着一口气,如今目的达成,他已有些支撑不住,身形晃了几下,景逸与陆清羽赶紧扶住他,将他靠在一棵树边歇息,水靖和从行囊中取出备用的食物和水递给他,他也顾不上客气,直接几下下肚,又喝了不少水,闭目养神了半个时辰,终于恢复了些精神。
精神恢复,他就有闲心问些问题了,他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荡:“你们是有什么事经过此地?还有,水宫主,你刚才问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他们的来历?”
水靖和避重就轻地回答:“青水城里也有这么一群人,我调查过,那些也是泉清人,可能是为泉清的君子或是某个皇子做事,这群人也来自泉清,我想,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的手下。”
冷钰枫很敏锐地感觉到了她在回避某些问题,他却并不想被糊弄过去,追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们为什么经过此地呢?难不成是为了去那个什么泉清?”
水靖和不得不感慨,这冷钰枫在不谈武道的时候,脑袋还是挺聪明的,也罢,反正都有另外两人知道了,再多一个又何妨?于是,她爽快地应道:“没错,我们确实准备去泉清。”
冷钰枫沉默片刻,出声道:“我随你们一起去。”
水靖和原先开玩笑说如果他也同行就好了,可如今他真的要同行,她反倒犹豫了:“令弟尚有重伤,你真的能走得开吗?”
“无妨,家中的事我本就不怎么插手,钰君有母亲照顾,家中一切事宜有父亲主持,眼下我最要紧的,便是为钰君报仇。”
“你的仇已经报了。”
冷钰枫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说:“他们只是听令行事的杀手,幕后主使还未抓出来,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可泉清远在海外,你这一去花费的时间短则数月,多则数年,且对方是皇室,你真的觉得,这仇好报吗?”景逸如是劝道,他隐约觉得不妥,万一冷钰枫要报复的对象和他们要帮扶的对象是同一个人,那该如何抉择?水靖和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太愿意冷钰枫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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