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老板娘也在跟一个婆子谈价钱,婆子同样觉得价格太高,老板娘态度却很坚决,分毫不让:“曹妈,你可看清楚了,这两位可是天仙一样的人儿,你那楼里的人我又不是没见过,没一个抵得过她们的,你要是嫌价高,大可不要,我找别人就是了。”
那婆子态度一下就软和了,起忙说:“好好好,就这个价,就这个价。”她心里很清楚,这两位姑娘确实值得这么多,若是被竞争对手买了去,那她再也别想压过别人了。”想到这儿,她很爽快地付了钱。
三辆马车驶入夜色中,身后,是老板夫妇俩得意的笑。
容殊翊一人一辆马车,身边一个车夫,里面一个人专门守着他,守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还不如直接卖去男馆,说不定赚得还多一些。”不过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只是奉命行事,真正做决定的是自己的东家,他可不敢擅自做主。
想起老板的话,他从身上摸出一个布包,打开,抽出一根针,就要往容殊翊身上扎去,恰在此时,容殊翊睁开了眼,帘外的月光射进来,银针反射出细小的光,映在他眼中,他勾起一抹邪笑,动作快如闪电,并指敲在守卫的手腕上,守卫吃痛,银针掉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容殊翊已点了他的昏睡,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昏了过去,斜靠在车厢壁上。
这时,车外马夫说话了:“老张,我停下方便,你们先走吧。”声音挺大,是对前面那辆马车的车夫说的。
前方传来声音:“行。”
马车停下,马夫转身掀开车帘,说:“老周,我下去方便一下,你先看着这家伙。”
没等到回音,他定睛一看,只见守卫老周已经睡着了,而容殊翊依旧躺在脚下,他咒骂了一句:“这个老周,看个人也能睡着。”他已不太忍得住,想着这一会儿不会出什么变故,也没去叫醒老周,兀自下车去方便了。
马夫一离开,容殊翊便坐了起来,迅速剥下老周的一件衣服铺在他脚下,夜里粗粗一望就像躺了个人。他自己则如鬼魅般溜出马外,等那马夫方便归来,他出指如风,狠狠点在马夫的睡穴上,马夫“咚”地一声栽倒在地,接下来,他又溜进车厢,踢了一下脚下的衣服,暗骂自己真是多此一举,然后在守卫的睡穴上又补了一指,随后下车,将马车车厢与马分离,驾着马往回赶。
夜里不太看得清路,好在他大致记得马车来时的转向,又离开客栈没太远,一番摸索后,在天亮时,便望见了客栈的幡旗。他冷笑一声,将马藏在客栈外,自己绕到客栈背后,见原来几人住的房间窗户都关上了,心里暗自庆幸自己那间窗户没关死,纵身跃上去,轻易将窗户打开,落在房间里,拉开柜子一看,自己的包袱已经不见了,心想大概是老板占为己有了,不用说,其他人的东西大概也不在房间里了。
他在房间站了一会儿,又从窗户离开了,藏身在附近,等着看大宝和小宝是否会出现。
过了半天,王氏果然带着大宝和小宝出现了,奇怪的是,他们身边跟着三个男人,其中却没有周林。他也不太想得明白,便跟了上去。
这一边,水靖和与洛镜湖被带进了城,在城里行驶了一段路,便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那车夫下马去一处后门敲了敲门,门应声而开,一个长着三角眼的四十多岁的男的探过头来问:“老马,这次的收获怎么样?”
老马笑呵呵地说:“这一次,可算是咱们秋香楼里近几年来最大的收获了。”
那守门人双眼射出精光,赶紧跨出门来,直盯着马车:“那我可要看看。”
老马将他推到一边,啐他一口:“呸呸呸,滚一边去,这也是你能看的?”
说话间,车里几个粗壮的女人已将水靖和与洛镜湖架了出来。夜里天黑,老马老眼昏花看不太清,如今天已经亮了,他才看清楚两人的容貌,顿时张大了嘴,守门人亦是惊得目瞪口呆,连话都说不出来。
先前付钱的那个婆子呵斥道:“滚滚滚,别挡着老娘的路。”言罢,让身后的几个婆子将两位女子扶进屋,在屋里好生端详了一番,啧啧称叹:“这回可真是赚到了,我看那春水阁还怎么跟我们竞争。”
末了,她看了看两名昏睡的女子,不忍心用泼水那般粗鲁的方式唤醒两人,而是改了比较温和的方式——朝她们肩头拍了拍,同时口中唤道:“醒醒。”
水靖和与洛镜湖适时地被“拍”醒了,抬起头后,眼中的慌乱显而易见:“这是什么地方?”
那被称作曹妈的女人笑道:“这里是秋香楼,往后,二位便在这里安心地住下,需要什么只管同曹妈我讲。”
水靖和合理地演绎出疑惑来:“秋香楼是什么地方?”
曹妈呵呵一笑,脸上的粉几乎要落下来:“当然是好地方了。你们过来。”她伸指指着面前几个丫头仆妇说:“赶紧给两位姑娘端来吃食,再伺候她们沐浴更衣。”
洛镜湖早已猜到这是什么地方,她不爱演戏,冷冷说道:“伺候就不必了,我们有手有脚。”
曹妈碰了个软钉子,但难得的没有发脾气,好声好气说:“好,不要便不要吧,但东西总是要吃的。你们把吃的端来,然后就在门口守着,两位姑娘若有什么事也好传唤你们。”后面这句话,是对几个丫头仆妇说的。一众人都出门了,洛镜湖朝关着的门瞥了一眼——那里想来有人守着,她压低声音问道:“这里是青楼?”
“当然。”水靖和挑了挑眉,这并不难猜到。
闻着屋里甜腻的馨香,洛镜湖怒容尽现:“这天心客栈的老板好大胆子,竟将客人卖到窑子里,看我日后不狠狠收拾他。”压低的声音也掩不住她的怒气。
水靖和火气也很大:“那是自然,不过在那之前,得先弄清楚这里有多少人是被人胁迫或是卖来的,处理好这些的事,再去向那边问罪不迟。”
洛镜湖不禁又想起大宝和小宝:“那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水靖和大约能猜到,便宽慰道:“放心吧,应该有人已经回去了。”
洛镜湖脑海中闪过一张脸,脱口道:“容殊翊?”
“若没猜错的话,八成就是他了。”
洛镜湖放下心来,不管是谁回去,都定能护住那两个孩子。
“也不知他们三人被带到哪里去了。”听他们说是什么石矿,可这石矿在哪儿她们都不知道。
水靖和拍拍她的手,说:“别担心了,以他们三人的能力,什么石矿都困不住他们,没准儿还能救出些人来。”
昨晚听那老板与人交谈的口气,想来不是第一次贩卖人口了,男子卖去石矿,女子卖去青楼,那石矿多半不是官营的,否则正常招工即可,何至于暗中低价买工,为的就是让人被困在那儿,省下正常应发放的工钱。这样看来,这样的黑矿应该不容易被找到。
景逸等三人可不会被人“怜香惜玉”,他们是被一盆水泼“醒”的,冷钰枫几乎立刻跳了起来,反射性地将手伸向背后,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刀不在身边,不过无妨,他赤手空拳也能揍人。
景逸拉了拉他的衣襟,示意他坐下,然后问面前端着空盆的人:“小哥,劳烦问一句,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他干净清俊的脸庞,即便淋了水也是一派从容淡定,不知是哪家没见过人间疾苦的富贵公子哥,心中冷哼,面容不屑:“问那多么干什么?干活去。”
一旁的陆清羽理了理被水淋湿的衣服,温和地问道:“不知小哥要我们干什么活。”
那人指了指不远处的矿山,说:“跟他们一样,去搬运石头。”
矿场不小,工人也不少,除了少数几个拿着鞭子的人以外,更多的是搬运石块的力工,大多都是面有菜色,脚步虚浮,搬运的时候有些力不从心,而动稍有放慢便会引来一鞭子,连声痛都不敢呼出,继续爬起来搬运。
冷钰枫心头火起,刚想站起来又被陆清羽拉了下去,他看着眼前的人,想来也是个小头目,便冷哼一声道:“小爷我不会搬石块,没那傻力气。”
小头目皮笑肉不笑:“不会搬也得搬,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两个家伙说没力气我还信,你?你肯定能搬。”说罢,他从腰间扯下一条鞭子,“啪”的一声抽在地上,冷声说:“赶紧给我干活去,再啰嗦,我这鞭子可不饶人。”
三人也想看看这矿场的情形,便跟在这小头目身后朝石堆走去,走近了之后,才发现不停地有人往返于石堆和外面,来来回回,将石块运往别处,小头目用鞭子指着石堆对他们说:“像他们一样,把这些石块运到前面,前面自有人接应。”
冷钰枫用脚踢了一块石头:“我可不干,要搬你自己搬去。”
小头目怒目而视,一鞭甩了过来,冷钰枫扯住挥过来的鞭子,轻轻一拽,便将那人拉了个趔趄。
早有人盯着这边了,一帮不知从哪冒出的人一下子就围了过来,个个手中都有鞭子,且都面目不善,狠狠盯着他们。
冷钰枫正要出手,陆清羽却抢先发了话:“诸位,我们确实做不了搬运工作,不如派些别的活儿给我们。”
其中一个人吼道:“少废话,这儿别的不缺,就缺矿工,搬不了也得给我搬。”
三人并没打算蛰伏在此,以他们的能力,拿下这座矿不在话下,但他们还想搞清楚这座石矿具体位于什么地方,日后出去了也好让矿工们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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