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摄政王府的正堂中透着一丝沉静的肃穆。雕梁画栋间,斑驳的光影被窗棂切割成零碎的片段,洒在青砖地上,泛着淡淡的冷意。
萧镜辞跟随管家的脚步步入正堂,步履轻缓,裙裾在青石板上拖曳而过,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她抬眸,目光淡淡地扫过正堂内的陈设:雕刻精美的檀木椅,案桌上一盏未饮的清茶,茶气氤氲升腾,散出一股幽冷的气息。
正中央,沈长渊端坐于主位,手中拿着一卷奏折,目光微垂,神情平淡而疏离。他穿着一袭墨色长袍,金丝勾勒的暗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宛如沉淀的墨色流光。他没有抬头,但他的存在本身便透着一股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王妃,王爷有请。”管家低头退去,言语间不见敬重。
萧镜辞微微颔首,面上仍是那副平静温和的模样,步履稳健地走向正堂中央,身形挺直如松,仿佛丝毫未被这压抑的气氛所影响。
“妾身见过王爷。”她微微屈身行礼,声音不疾不徐,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从容。
沈长渊似乎这才有所察觉,抬眼望向她。他的目光淡漠,深邃得如幽潭,透着几分探究与审视。他看着她,眼神锋利,仿佛能将眼前的女子一眼看穿。
“萧家小姐适应得如何?”沈长渊的声音清冷而淡漠,如风过寒潭,毫无温度。
萧镜辞抬眸,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眸底一片澄澈,波澜不惊:“王府规矩森严,妾身自然是尽力学着适应。”
沈长渊的目光微微一顿,似乎未料到她能如此平静地回应。他将手中的奏折搁在桌上,随手一推,卷轴在桌面上滑开,一声轻响后停在萧镜辞面前。
“王府近日丢失了一份账册,厨房那边出了些差错。”沈长渊的声音依旧淡漠,却透着一丝意味深长,“你既为王妃,理应替本王分忧。这账册之事,就由你来查一查吧。”
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管家微微抬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冷笑。他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暗道:王爷果然心思深沉,这新来的王妃不过是个被送上门的女子,又能有几分能耐?这般刁难,只怕她稍有不慎,便要在王府彻底丢了颜面。
萧镜辞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那份奏折,心中已然明白:这所谓的“差错”,不过是沈长渊的试探罢了。他要看她如何应对,以此判断她的用心与能力。
她的唇角微微一弯,抬手接过奏折,语气平静而坚定:“厨房的事,王爷放心,妾身自会查明清楚。”
这轻描淡写的话语,却令管家微微一愣。她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连脸色都未变分毫,仿佛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沈长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他将茶盏端起,轻抿了一口,微微眯起眸子,似乎在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女子。
“倒是有几分胆识。”他的声音不咸不淡,却透着一丝审视与试探。
萧镜辞垂眸,唇边的笑意淡若清风:“王爷谬赞,妾身不过是分内之事。”
她的从容与冷静仿佛一潭深水,无论沈长渊如何试探,都无法激起半分涟漪。
正堂内的气氛微微凝滞,谁也未曾开口。就在此时,一道轻柔的笑声从门外传来,打破了这份沉静。
“王爷竟这般为难姐姐,姐姐才刚入府,怕是还未适应吧。”
萧镜辞循声望去,只见一袭淡蓝长裙从门外缓缓而入,女子身姿纤柔,面带浅笑,目光落在萧镜辞身上,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与轻蔑。
林琇妍,萧镜辞心底微微一沉。她曾听闻这位林小姐与沈长渊青梅竹马,自幼便得王府照拂,在府中也算得上是有几分话语权的人。
林琇妍莲步轻移,走到堂内,朝着沈长渊微微行礼,随即笑意盈盈地看向萧镜辞:“姐姐初来乍到,王爷却让姐姐理事,若姐姐做不好,只怕会让府里的人笑话了。”
她的语气柔和,却带着一丝挑衅与轻视,仿佛是在提醒萧镜辞:你不过是个新来的外人,没资格站稳脚跟。
萧镜辞微微抬眸,目光清冷地看着林琇妍,唇角却带着一抹浅笑:“林小姐说笑了。王爷既然信任妾身,妾身自然不能辜负。府中之事,我自会尽力。”
林琇妍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眸底闪过一抹阴冷。
“姐姐倒是好气度。”她咬着唇,勉强维持笑容,眼底却透出几分不甘。
沈长渊看着眼前针锋相对的两人,面色平淡,未曾开口。他的目光落在萧镜辞身上,越发觉得这个女子不同寻常。她的冷静与从容,甚至在林琇妍的挑衅下,仍能游刃有余,着实不像是个被送入府中的棋子。
“王妃若是查明此事,便着人向本王禀报。”沈长渊轻轻放下茶盏,声音淡漠,“若有做得不妥之处,本王自会处置。”
萧镜辞微微颔首:“是,王爷。”
她垂下眼帘,嘴角却微微扬起。
林琇妍瞪了她一眼,心中不甘,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咬着唇,轻轻一福:“王爷,妾身先告退了。”
萧镜辞走出正堂时,晨光已然明亮,光影透过回廊的檐角洒在地面上,映出斑驳的光点。
阿杏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低声道:“小姐,林小姐分明是故意在王爷面前挑您的不是……”
萧镜辞脚步微顿,回眸看了她一眼,声音平静:“这王府里的人,不会有无用的试探。林琇妍如此,王爷亦是如此。”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庭院,目光幽深,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们想看我如何应对,那我便让他们看看,我究竟是什么人。”
正堂之内,沈长渊坐在主位上,目光微微眯起,似乎在思索什么。他轻轻抬手,示意管家上前。
“去查一查萧家的底细,尤其是这位萧镜辞。”沈长渊的声音淡漠,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趣,“这女子,未必如表面那般简单。”
管家微微一愣,随即低头领命:“是。”
窗外风声轻拂,卷起回廊上的红绸,正堂内的烛火摇曳,映照出沈长渊深邃莫测的面容。
“萧镜辞,你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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