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景仁殿内。
“不知今日陛下是否临朝?”
“说不好,唉,陛下都多久没来听政了。”
快到上朝的时辰,大臣们早已在景仁殿内站定,只是等了许久,陛下还没来,众人不免开始小声交谈着。
“卢大人,听说陛下为了求长生,这丹药吃的越来越多了。”
这还未等这位卢大人回答,只见前面传来一声怒斥:“哼,陛下真是越发不像话!”
“哎,这,这......”
正当众臣议论纷纷之际,殿内突然安静下来,静谧无声,忽见殿门出现几道身影。
为首的正是谢慕南,身穿紫色官服、头戴玉冠,缓缓步入大殿。他腰佩玉带,步伐稳健,眉宇间透露出一种掌控全局的气势。
原本走在谢慕南身旁的太监王福,此时向前走了几步,打开手中明黄圣旨,大声颂道:“朝中一应事务交由定安王谢慕南主理,丞相闻钧儒复核,尚书罗茂监察。”
“臣等遵旨。”
王福随即将手中三道圣旨交给谢慕南,躬身行礼后便离开了。
谢慕南缓步向前,将手中圣旨先是交给左方的闻钧儒,又把另一道圣旨递给罗茂。
“有劳二位。”
原本嘈杂的议论声已经停了,如今陛下的这道旨意却彻底将众大臣已熄灭的小心思重新点燃。
“各位同僚,有何要事启奏。”
谢慕南照常开始主持朝堂议事流程,见众人不语,他沉吟片刻,薄唇轻启:“既然各位无事,那便散了吧。”
“就算陛下称病不理朝政,可陛下还有皇子,哪轮得到你一个异姓王在此号令群臣!”
只见刚才出声怒斥的大臣,情绪也越发激动,从一旁站出来,他眼中满是血丝,颤颤巍巍走到谢慕南面前。
众臣看着站出来的人,得,又是这位老王爷,每次上朝他总要和定安王吵个不停。
是单方面的吵,因为定安王压根不理会他。
仔细算来,这位是当今陛下的皇叔,若非他是皇室宗亲,有些威望,加之上了年纪,只怕定安王都不会听他骂完。
就好比现在,老王爷每日一次的单方面辩论又开始了:
“陛下尚有两子,三皇子将至弱冠;五皇子虽年纪还小,但也是陛下所出。”
“天子避朝,理应皇子辅政。尔等竖子,岂可站于皇前!”
只见老王爷越发慷慨激昂,吐沫横飞,上气不接下气地呵斥着谢慕南,一一数落他的“僭越”。
“二位皇子皆是戚氏正统血脉,只有他们才有权代天子号令文武百官!”
而谢慕南倒也淡定,他抬眼看去,手指慢悠悠摩挲着手中圣旨,直到老王爷回过气来,正要继续说话时,他才淡淡一句:“老王爷骂够了?”
此言一出,老王爷突感心口一痛,他连忙按住自己的胸口,边顺气边指着谢慕南,颤巍巍地说着:“你...你...”
“老夫说了这么多,你,你就回应老夫这几个字!”
“你...”
“竖子!擅权佞臣!”
谢慕南手指轻叩旁边的蟒纹云椅,朝臣没人敢接话,只有站在不远处的闻丞相和抚远侯看出他眼底的不耐。
“还有话说?”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刚才还大放厥词的老王爷此刻被安排坐在云椅上,粗声喘着气,手指颤巍巍地还要指着谢慕南骂,却被一旁的大臣连忙拦住。
“本王会将老王爷所说告知陛下,待陛下决定是否由皇子暂摄朝政。”
大殿之上,谢慕南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缓缓扫过众人,目光锐利压迫,所及之处,低眉垂首的大臣皆不由自主地再压低一寸。
“很好。”
“各位同僚,改日再叙。”
#
乾安宫内,武端帝戚厉瑞靠坐在床榻上,听着王福讲述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他没说别的?”皇帝唇角微动,眉峰微拧,眼神越发叵测。
这细微的变化却让跪在下方的太监总管王福,指间忍不住地微微发颤。
“陛下,定安王向来寡言,况且老王爷身份尊贵。”
“定安王,不过是一个异姓王,怎敢说什么。”王福小心翼翼地回道。
“异姓王。”皇帝低声复述这三个字。
或许是连日来服用的丹药见效,戚厉瑞只觉身体越发轻飘,像是脱胎换骨一般。
宽大的玄色龙纹袍袖垂落在床榻扶手上,袖口繁复的金线在晌午日光喜爱流淌着冰冷的光泽。
“要让定安王入殿吗?”王福轻声问道。
“他等多久了?”
“回陛下,约莫半个时辰。”
“让他进来吧。”戚厉瑞略略调整了一下坐姿,低声说道。
“臣谢慕南,拜见陛下。”
皇帝闻言偏头看去,浑浊泛黄的眼睛从谢慕南脸上扫过,“谢卿平身。”
“听说,今日孤那位皇叔又责骂你了?”
谢慕南沉默地站在一边,感受到皇帝直勾勾的眼神,他抬眸看去,刚好和皇帝对视。
“老王爷性情中人,臣受教了。”谢慕南回道。
皇帝眼神冷峻,紧盯着谢慕南,仿佛要看透他心中的真实想法,“你不必为他挽尊,孤年轻时也没少被皇叔训斥。”
“臣不敢。”
谢慕南闻言躬身行礼,声音清晰有力,语调平静却掷地有声。
皇帝靠坐在床榻上,瘦削的双手交叠,身体微微佝偻,却给人一种无法回避的威压。
“孤前几日和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
即便是一句稀松平常的询问,在他身上却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谢慕南一顿,微微垂首,眼底暗藏犀利,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
“臣不过是承袭父辈荣光,自知配不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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